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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迎娶

在向晶域告知了辞墨答应迎娶卡琪公主之后,素埸再次派来了援军。这些援军虽然仍不能使我们在战争之中取胜,我们虽然仍会战败,但至少,那桑若想强攻入城是绝不可能的了。
在之后的三个月中,素埸不断派来援军。
然而鏖战,早已使璧域大军疲惫不堪,他们不知道这场战争到底打到何时才会结束,不知道这场战争到底还有没有胜利的希望,一切,他们都不知道。他们的疲惫不止是写在满处伤痕的身体之上,更是刻在甚至深深烙在了没有希望的内心深处。
转眼竟发现,已经有十几天不见浊域大军再来搦战了。我想,那桑的大军难道不会因鏖战而感到一些疲惫么?肯定会的,所以他们也到了该休养生息的时候了。
辞墨与卡琪的婚期也眼见将要来临了,看来我们是挑对了日子。
两天后的清晨,我看到辞墨穿上了那件鲜红色的新袍子。这件长袍是母亲专为辞墨而做的新郎的盛装,袍子的左侧绣着几条淡灰色的梅树枝,枝上缀着朵朵含苞欲放的梅花,而在长长的正在风中飘舞的袍摆上,则缀满了点点宛似熊熊燃烧的火焰般红艳而热烈的梅花瓣。
在这件隆重,热烈而光彩夺目的新郎袍的映衬下,辞墨那张原本天真无邪并且英俊帅气的脸庞更加无可比拟,只是,在他澄澈的眼神之中流露出的那不经意的一丝忧伤,显得那样地不合时宜。
母亲共做了两件新长袍,还有一件是新娘袍,但那要等到迎来卡琪的时候我们才能看到。
辞墨如期出发,迎亲的队伍拉得很长。走在最前方的是辞墨,之后是父亲,然后是大红花轿后的秣离,和他所带领的长长的护卫军队。
原本辞墨并没有想带这么大的队伍的,然而在出发前,颦莹却悄悄对我说,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问她:“这预感是什么?”
而她说:“已经没有时间作占卜了,苏,你就让陛下尽量多带一些护卫军队吧。”
我说:“要不要我也跟着辞墨去?”
颦莹说:“你还是留下来吧,你们都走了万一那桑再来攻城岂不是更危险么?”
颦莹说得有道理,我决定按她说的办。
长长的迎亲队伍走后,母亲带着几位侍婢继续去收拾辞墨的新房。而颦莹马上回到了璇枢殿,对那预感进行占卜。
我在璇枢殿外静静地站着。颦莹的预感让我很担心,今天是辞墨的新婚之日,我真害怕他会出什么意外,害怕父亲会出什么意外。然而我现在能做的,却只是在这儿静静地站着。
颦莹走出来的时候,我迎上去问:“怎么样?”
颦莹的表情有些沮丧,她说:“我只占到了军队。”
我追问:“谁的军队?”
颦莹说:“他们穿着黑色的战袍,应该是浊域的战士吧。”
“有多少?”
颦莹摇摇头:“不知道。”
“他们要干什么?”
“也不知道。”
我疑惑地看着颦莹:“莹,这是怎么回事?”
“在我刚刚占到军队这个信息的时候,就出现了反占力,之后,所有的占相便都被扰乱了。”
“哦?又是玄天?”
颦莹平视着远处湛蓝的天空,说:“除了他,又有谁能做到呢?”
我仍然抱有一丝希望,继续追问说:“除此之外你还占卜到了什么?”
颦莹收回目光,看着我说:“没有了,苏,除此之外便什么都没有了。”
我失望地闭上双眼,然后转身看向那片仍在风中宛似滚滚波涛般不断翻涌的箣竹林,轻轻说:“我真的不愿看到辞墨出什么意外。”
颦莹声音柔柔地说:“辞墨殿下,不知不觉间他竟然已经做新郎了。”
我走出两步,有些伤感地说:“是啊,从今以后他就不能再像一个小孩子那样了。”
“可是……”
我仍然看着箣竹林的滚滚竹涛,没有回头,但我的耳朵在认真地倾听着。
身后的颦莹说:“可是苏,你什么时候才能娶我呢?”
这……
真没有想到颦莹会问我这个问题,我一时语塞。
而颦莹,她在静静地等待着我的回答。
最后,我说:“莹,我想给你一个幸福的生活。”
“可是,”颦莹又轻轻地说,“我要等到什么时候?”
我缓缓转过身,看到颦莹并没有在看我,她只是静静地低着头,看着脚下的地面。我说:“等到战争结束的时候。”
颦莹依然低着头说:“可是,战争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我觉得自己想了很久,最终却只是说:“我不知道。”
“可是,”颦莹抬起头看着我,“如果这场战争永远也不会结束呢?”
“不会的莹,相信我。”我将颦莹搂入怀中,说,“你放心,我会让你和辞墨都过上好日子的。”
颦莹在我的怀中深深地点头。
我有些激动地紧紧抱住颦莹说:“莹,如果我做了璧域的域王,我要和你一起挥军把全天下都给平了,那时候的我们,就再也不会受到别人的欺负……”
颦莹捂住我的嘴说:“苏,你怎么能这么想呢?我们是不想被被人欺负,可是我们也不能为此而去欺负别人……”
“莹,难道你还不明白么?”我打断她说,“不欺负别人的人只会永远被别人……”
蓦地,一张模糊的画面在我的脑海之中轰然闪过,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感觉一阵眩晕袭来,我放开颦莹,自己却差一点栽倒在地。
当我正欲站稳之际,无数张画面再次在我脑海中迅速地交替闪现,画面破碎而模糊,而我的整个脑海则宛似猎猎鼓荡的狂风一般响作一团,间中还夹杂着时远时近的语声在耳畔萦绕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