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惊,仅从这笑声判断我便知道这将是一个法力脱俗的奇人。
“魇苏殿下,您说女人算还是不算呢?”
一句话说完,笑声的主人已经来到了大军前方那桑的身旁。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这个人身上。
这位年龄与那桑相仿的女子,一袭淡紫色的裳袍,一张闭月羞花的脸庞,坐在一匹紫色翼马之上,两靥生笑,媚透骨髓,宛似一朵娇艳并且摄魂的紫色曼陀罗。
“殿下,这世上难不成还有紫色皮肤的人么?!”秣离用有些颤抖的声音说。
我摇摇头,因为这也正是我的疑惑。
“魇苏殿下,您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宛似银铃的声音再次传来,我抬眼望去,看到紫袍女子正翘首看着我,嘴角的微笑闭月羞花,媚透骨髓。
这真是一位绝美的人儿。如若她是红色的皮肤,我想她的美将会超越颦莹十倍。
顷刻间,我几乎失神。
“我不打女人。”我冷冷地回答她。
宛似银铃的笑声又一次响起:“殿下您可真是一个好男人呢。”
我看着那桑,说:“你们浊域不是已经没有男人了吧。”
那桑轻轻抚摸着紫袍女子宛似一帘飞瀑的紫色长发,看着她说:“你不要小看她,她的本事可比男人要强得多了。”
我轻笑:“哦?”
那桑仍然看着她说:“她叫紫萝,是我的王妃,在全浊域都没有一个人是她的对手,我真是不想让她伤到了你。”
“他是否能伤到我,还是战场上见分晓吧。”
那桑的口吻宛似一位经历了百年风霜的仁爱老者:“魇苏,你难道真要这样固执己见么?”
“哼!你还跟他废什么话,”尤夫打断那桑,又看向我说,“魇苏,你可一点也不像你的父亲。”
我冷笑一声,说:“那么,你们就来吧!”
紫萝莞尔一笑,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在瞬间黯然失色。只听她娇声说:“殿下,您可要小心了哦。”
声音未落,尖锐的哨音早已在浊域大军之中骤然响起。
其实,在仓尹和尤夫出现之后我便已经暗中命令秣离增加了城中的兵力。
接下来的,就应该是三域大军蜂拥而上了吧!
然而就在这时,一声浑厚而且威严的断喝刹那间从天际传来。
“慢着!”
那桑轻轻抬起右手食指,哨音再次响起,蜂拥的大军瞬间停止脚步。
然后那桑缓缓抬头,看向榭台之上的父亲。
是的,这一声断喝来自父亲,只有璧域的域王才具有这样有威慑力的声音。
然而,父亲想要做什么?
榭台之上的父亲没有看向那桑,也没有看向仓尹或者尤夫,他只是看着大军上方空气中的虚无,轻轻说:“三位陛下,你们不觉得有些太欺负人了么?”
那桑说:“连城陛下,您觉得该怎么样呢?”
父亲凝视着尤夫,又看向仓尹,说:“两位陛下,你们真的下定决心要和璧域作战么?”
仓尹避开父亲的目光说:“我们不得不这么做……”
父亲的语气几乎是在恳求:“我会亲自处置我的两个不肖之子,希望你们可以放他们一条生路。”
“这怎么可能。”尤夫的态度坚决。
父亲看向仓尹,仓尹沉默不语。
父亲又说:“其实,这一切都怪我教子无方,我愿为他们承担一切罪责。你们看这样是不是同样可以达到警示天下的作用?”
我转头看向父亲,同时看到榭台之上所有的人都抬起了头,吃惊地看向父亲。
父亲,您身为堂堂的一域之王怎么可以这样一而再地乞求这些下等的家伙?您怎么可以让他们处置您?他们又有什么权利处置您?就算他们答应了我也坚决不会答应的!
而仓尹轻轻叹了一口气,说:“连城陛下,我们怎么能责罚你呢?我们虽已年龄不算小了,但却还是没有老糊涂啊,我们也知道我们只可以责罚该得到惩罚的人。”
尤夫也终于说了一句可以入耳的话:“连城,你是一位仁慈的域王,我们是不会动你丝毫的。”
父亲却深深叹了一口气,缓缓说:“看来,我们之间是免不了一战了。”
仓尹突然似想起了什么,猛然抬起头说:“难道,你要亲自作战么?”
而父亲默默说:“我怎么能亲眼看着我的孩子死在你们的手中。”
那一刻,我感到来自战场的风是那样的大,我甚至清晰地感受到凌厉的狂风划痛了我的脸颊。
而坐在伏骥之上的父亲,面容冷峻。庄严,华丽,而且隆重的王袍鼓荡在猎猎的风中,宛似一面久经沙场却仍未退色的旗帜;深红色的长发由于夙夜忧思虽已有些微微泛白,但仍然热烈宛似落英时节怒盛的梅花。
城门前的璧域大军自发地让开了一条道,父亲驾伏骥从中缓缓走到队伍的前方,我的身边。
我深深地看着父亲的脸,那张久经风霜已经爬上条条皱纹的脸,而父亲却不看我,他炯炯的双眼直视前方,目光坚定。
那桑的嘴角向一侧微微扬起,那意思仿佛在说,连城,难道有你就能赢得胜利了么?
我的眼神射出愤怒的火焰,那桑,你可以对我表示轻蔑,但是对我的父亲,不可以!
我将璧竹杖郑重地交给父亲,轻轻问:“父亲,可以开战了么?”
父亲目视前方,微微点头,然后,高举璧竹杖!
那桑,受死吧!
我驾思奴腾空而起,直奔那桑。
那桑仍然保持着那张皮笑肉不笑的笑脸,全身没有任何变化只是,他右手的食指,微微扬起。
尖锐的哨声再次响起在浊域大军阵中,然后,三域大军蜂拥而上。
那桑的表情仍然没有什么变化,仿佛一尊凝固的蜡像封印在了停滞的时空之中。
第50章千娇百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