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感觉头顶猛地被谁拍了一下,力道之大让我感觉似乎是把什么东西给拍进了我的头腔,心脏差点被吓得落荒而逃,我气急败坏地扔掉笔大喊:“谁打我?!”
但是没有任何回答。
我慌忙转过头,却看到名晓珠站在身后捂着嘴笑弯了腰。
“干什么干什么!打跑了我的灵感你赔得起吗?”我气不打一处来,差点就要像林永健那样操着天津话指着她问:“干嘛哪!干嘛哪!”
名晓珠止住笑声,说:“只要打不傻就好了啦,看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写,幸好本小姐顺路来喊你哎,否则打你的一定是赵炎,哼!好心没好报,白眼狼……”
“好好好,一下午没见怎么变得这么唐僧,几点了?”
名晓珠看看手表,变身为电台广播员说:“嘀,嘀,嘀,嘀,刚才最后一响是北京时间下午六点整。”
“啊?!”不想一下子写了这么长时间,我脱口而出,“你怎么不早来喊我?”
“喂!我又不是你们家保姆哎!凭什么啊!”
“我……”
这时外面传来妈的声音:“人家上学的都走了,你们怎么还不走啊?”
我们这才同时闭上嘴,骑上单车朝学校飞去。
快到学校的时候,我看到在大门口处围了一群青年,他们高高的个头,个个手里拿着长棍,看上去不像是什么好鸟。我扶了扶眼镜,但看不清他们在干什么,我说:“名晓珠,你看那群人在干什么?”
名晓珠说:“哇塞!好像是在群殴某人耶。”
“什么!”我快骑几步,待靠近那群人的时候,却惊讶地看到被群殴的人是张文文。只见被围攻的张文文双手抱头蹲在地上,胳膊上流下好几道鲜红的血渍。
围观的人几乎占据了半边马路。一辆警车紧响着喇叭从人群中穿越而过,一位领导模样的老师骑着摩托从学校里出来,看了几眼拿棍子的青年然后离开。
此刻不知道我是哪来的勇气,竟扔掉单车对那群青年大喊了一声:“住手!”
名晓珠在身后吓得直拉我的衣服:“潘龙龙,你不要命啦!”
看客们不时传来简短的笑声,或许是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瘦而且还这么勇敢的大傻冒吧。
青年们压根就没理我这茬,仍然不断地扬起手中的木棍,我没有办法只好冲进去阻止他们。我大喊“别打了!”,但棍子像雨点一样落到我的身上。张文文看到我,瞪大双眼喊了一声:“小心!”然而我还没有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头上便已挨了重重一击。
在听到张文文和名晓珠同时喊了一声我的名字之后,我就再也听不到了任何的声音,然后我感到天旋地转,一下子倒在了地上。我看到周围的景物在一瞬间变成了梵高的《星月夜》,人群也在一瞬间变成了蒙克的《呐喊》,然后一切又重归于平静,我看到周围的人的皮肤统统变成了红色,头发也变成了红色,而且长得可以在风中飞扬,周边的楼房突然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棵棵高大而茂盛的梅花树,红艳的梅花瓣从梅花树上瑟瑟地飘落而下,顷刻间铺红大地。
最后我看到一个穿着漂亮的红色袍子的男孩踏着遍地的梅花瓣朝我跑来,并且,他还轻轻地朝我喊着什么。
我突然很想去看清那个男孩的脸庞,然而我的视线却越来越模糊,直到最后我什么都已看不见。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看到周围是一片白色,不知为什么,我感觉就像置身于一片白皑皑且连绵无尽的雪地。
然后我听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并且模模糊糊地看到面前站着一些人,视线渐渐清晰,我看到他们是妈,名晓珠,张文文,还有一个不认识的中年男人。
我才恍然意识到原来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妈用手试着我的额头说:“龙龙,感觉怎么样啊?”
我欠起身倚在床头,说:“妈,没事了。”
名晓珠和张文文凑过来问我饿不饿喝不喝水吃不吃水果,我摇摇头。张文文一脸愧疚地说:“潘龙龙,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
“没事,不怪你,”我玩笑说,“要怪就怪那伙流氓。”
名晓珠用手摸摸我头上的绷带,说:“还痛吗?”
我将头躲开,笑着说:“你不摸就不痛。”
这时陌生男人领进病房一位护士,护士为我做了一系列繁琐的检查,而且边做检查边问我这里那里什么感觉,好不容易查完问完,她才说了一句相当于没说的话:“应该没什么事了,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
护士走后,陌生男人剥了一个香蕉笑容满面地递给我。母亲这才想起介绍:“这位是张文文的爸爸。”
我接过香蕉,故作平静地说:“谢谢张叔叔。”
心中却想:My/god!难道现在“毕恭毕敬”地站在我面前为我递香蕉的衣着朴素满面堆笑的中年男人就是本市首富兼创业奇才张国梁吗?我悄悄四周打量一番,看到他带来的东西除了食品水果外全是名牌补品,于是我确定张国梁就是他,他就是张国梁。
张国梁替他儿子向我致谢,但我想到自己英雄未做成却被打成这副惨相,立刻窘得无地自容,连忙打断说:“其实,其实没什么,就是脑门一发热的事。”
“哪能这么说呢?要不是你,这一棍子恐怕就要抡到文文头上了。”张国梁向我伸出大拇指,说,“小英雄。”
我笑,摸着头上的绷带心想:挥棍这家伙也忒狠了点,差点把我打到另一个空间去。
然后张国梁指儿子训道:“看到没,人家为了你被打成这样,一句怨言也没有,还说‘没什么’,多懂事啊!你呢?整天学习不学净给我惹祸!”
第20章惨遭群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