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我的心里都忐忑不安,总想着要不就现在去,可是又觉得不该去,好不容易熬到晚上,匆匆吃了点饭我就出发了。
临行前我又把谢有才的那把破切菜刀装在了身上,换了一身利索的衣服,在思想上做好了充足的准备。虽然对方是一个美女,但是我一点非分之想都没有,那神不知鬼不觉地夺走我手里的武器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虽然她仅是一个单身女子住在那,我的心里还是不太踏实。
我也想过不去,可是多日来困扰我的难题马上就要揭晓了,我能不去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吗?如果就这样放弃了,那比死还难受。我得承认,我是一个好奇心非常重的人。再说一个单身美女为了找我费了这么大的劲总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一向是一个助人为乐的人,记得上小学时我曾经得过学雷锋标兵,更何况此时需要帮助的是一个美女,正所谓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总之,我们要在战略上重视敌人,要在战术上藐视敌人,这是伟大的毛主席一再教导我们的,作为无产阶级先锋少先队员,我们一定要深入学习毛主席他老人家的教导,时刻记心上,精神永不忘。
当然,我也不是没有幻想过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如果说有放松警惕的想法,那也是因为那个旗袍女太漂亮,还有就是我年方三八,血气方刚。
就在我脑子胡思乱想之际,不知不觉我居然已经来到了那条小路上,这一路上我居然也没有害怕。小屋子里亮着灯,看来她正在屋子里等着我的到来。此刻,那个小屋既像一个温暖的巢穴,又像一个张开的血盆大口。
我得承认我经常做一些二的决定,因为我此时居然张开嘴唱起了《男儿当自强》,黑暗中听到不远处的树上飞起了一群鸟,好像是麻雀,因为个头不大。我这给自己一壮胆不要紧,倒是把自己吓了一大跳。
我还没有走到那个小屋的门前,旗袍女就已经在门口出现了。她还是白天的那身装束,脸上笑吟吟的,嘴里说,我真服了你了!
谢谢,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服我,而且还是一个美女。我说。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彼此彼此,和你比起来我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对了,感谢你出来迎接我。
你想的美,我是出来看看那些可怜的麻雀,睡个觉都有人打扰,而且还是一头公驴。
上帝啊,你见过这么帅的驴吗?
说话间,她走了进去,我也跟着走了进去。不知为什么,我一和她斗起嘴来就什么也不想了。
我们两个坐在白天的位置上,我说,说点正经的,你还是说说吧,你到底叫什么名字,为什么找我,到底有什么事?赶紧一五一十地告诉我,然后我就回去踏踏实实地睡我的觉,明天我还要去干活呢。
就这么着急啊,我先给你倒杯水,刚才叫唤了那么一会儿,肯定渴了,要不呆会儿怎么继续叫唤呢?
你能不能快点的。
我又不吃人,你怕什么啊?
谁说我怕了,我真的好久没有睡过踏实觉了,我真的想好好睡一个踏实觉。
她已经站起来给我倒了一杯水,她自己一杯水,她率先喝了一口,说,话说在明朝时代……
我说,大姐,求求您,别血泪未干话当年,也别痛诉革命家史,你电视、电影、小说看多了吧,直接拣重点的说。
也是,看样子我给你也说不明白。你该睡会儿了。她说着站起来走到了我面前,看着我。
我一下子惊醒了,嘴里不由自主地说,你水里给我下迷药了。
你才是电视、电影、小说看多了。她说着出手如电,就像那晚夺我的斩妖除魔切菜刀和无敌童子尿一样,我只觉得眼前她的人影一晃,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整个人趴在了桌子上。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就发现自己坐在一张椅子上,我对面的八仙桌旁坐着一个老头,年纪应该在七十岁上下。我感觉头还有点晕,随意地拿眼扫了一下两旁,我得承认我电视、电影、小说是看多了,因为我的两旁一左一右站着两个人,一个是旗袍女,换了一身夜行衣的打扮,背后还斜插着一把剑;另一个是一个年轻的男子,同样是夜行衣的打扮,同样背后背着一把剑。
我大惊,赶紧活动了一下手,发现手并没有被绑在椅子上,但是一左一右站着这两个凶神恶煞,绑不绑其实没什么区别。我彻底清醒过来,看来旗袍女是真的对我有所图。我愤怒地看着她,她则一脸的无辜,站在那里就像一颗树,一棵凹凸不平的树。
我脑子里首先想到的是传销,这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一个女的长得非常漂亮,我都不知道她叫什么,就被她一阵忽悠,亏得自己还有心思和人家斗嘴,人家其实把你当傻逼呢。这不,自己现在被人家给弄来了,逼着你老老实实地写出自己的家庭住址、电话,然后人家就给家里要钱,百万不嫌多,一万不嫌少。当然,人家不会给你讨价还价,只是叫你家里把钱老老实实地打来,如果不打来,你的小指头马上就会少一根,并且通过邮局很快就会到你父母的手里。如果家里不给钱,那么第二根手指就会继续脱离你的身体,重新回到父母的身边。苍天啊,我这还没有挣到钱回去孝敬父母,这么大了倒叫父母担惊受怕,我脑子糊涂什么劲啊,我跟这一女的来什么啊。奥,我知道了,那些村里传言的旗袍女晚上伤人就是把那些男的给骗进来要钱,然后那些男的出去了没脸见人,只好编造这么一个谎言继续骗人。
我说,求求你们了,你们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千万别折腾我家里,尤其是我父母。
你说什么?那个坐在八仙桌旁的老头问。
我说你们不是要我家里的电话住址,然后给我家里打电话要钱吗?
老头笑了,咳嗽了一下,旁边的旗袍女和那个男的都上前一步,老头摆了摆手。
原来不是搞传销的,那我就放心了。我这样想着,随即我就想到另一件事情,这件事情比传销还可怕,电视上经常报道,某个医疗公司招聘一批业务人员,应聘的人员会接受老板身体的全面检查,身体检查合格后,老板就会安排一次业务员和一些所谓大客户的共同洗浴,说白了就是叫客户看货,最后在业务人员去某个网点联系业务时,就会被麻醉,然后偷偷地割了肾,卖给那些有钱人。这还是比较好一点的,那些黑暗中的器官贩卖组织更狠,直接就把人身上的肝肾脾等全部割了卖钱,然后抛尸荒野。这个行业公安机关经常打击,可是屡禁不止,因为行业暴利,还有就是那些有钱人为了自己的生命完全不顾他人的感受。
想到这,我不禁出了一身冷汗,这个坐在我面前的老头难道就是一个需要换肾的病患,而看样子他们又不想花钱,刚好我又撞进来了。或者说,他们也是一个有组织的器官贩卖机构,只不过他们的操作方法和别人的有点区别。据说有一种器官贩卖机构的操作模式是这样的:那就是派出一个长的非常帅的小伙子,晚上跑到酒吧里和那些女孩们搭讪,到了最后就会开房,女孩喝了小伙子倒的一杯水或者是果汁,然后就昏迷不醒,等到醒来时,就会发现自己的腰部有一个口子,然后自己的肾就没了。当然,也有美女勾搭男的。我很显然就属于这一种,只不过我比别人还惨,没有三星级宾馆,也没有吃喝玩乐,我简直就是傻逼中的傻逼。
上帝啊,我怎么这么倒霉,我可还是处男呢,这么年轻肾就没了,老天也对我太不公平了吧。尽管知道此时求饶没有任何希望,可每个人都有生存的本能。我说,你们找错对象了吧。
没错,就是你。那个老头说。
我撩起我的衣服,说,你们看,我一个穷打工仔,有时候连饭都吃不饱,浑身没有二两肉,一点劲都没有,什么都干不了,因此,可想而知,我的肾也好不到哪去,当然也卖不出好价钱,您用也用不了几年。
老头一愣,继而笑的喷出了一口刚喝进去的茶水,他们三个人都笑了,就连一直不苟言笑的那个男的此时也笑了。老头说,你以为我们是干什么的,贩卖器官的,看上你的肾了?
难道不是?我小心地问。
你看看我的身体,虽然这两天有点咳嗽,可是我相信三个你都近不了身。你要不信可以试试。
我信,只要你们不割我器官,叫我干什么都行。
我们还真是有事找你,对不住了。老头说。
你可刚说好的,不割我器官。我又害怕起来。
爸。两个年轻人异口同声地喊,老头迟疑了一下,后面终于没说。老头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喉咙,说,年轻人,你相不相信在我们生活得这个人类世界以外,还有另一个世界?
我相信。我说。
老头说,嗯,我没有看错,你相信就好。
当然了,电视上、网上经常说,除我们人类之外,在这个星球上还生活着一个动物世界,还有一个植物世界,当然,还有海底世界,此外,还有什么外星人,我们都生活在不同的世界里。您是搞研究的还是一个大学教授啊,需要我去考察还是执行什么野外探险任务啊?想到这些,我俩眼开始冒绿光,我相信,任何一个年轻人都对野外探险充满了兴趣,能选上我那简直是三生有幸。
两个年轻人的脸都绿了,看样子都想过来给我施展武林中失传已久的绝学——分筋错骨手。老头倒是笑了,说,有他做伴你们倒是一路上不会太寂寞。老头看着我说,我说的另一个世界不是你刚才所说的那些世界,而是指我们人类生存的这个世界以外的世界,也就是指的我们的灵魂的世界,也就是通常人们所指的鬼怪、阴曹地府、神仙等所在的世界,这下你明白了吧。
我的兴奋感马上就退去了,地球是圆的,绕了一个圈我又转回来了。我一直在试图躲避这个话题,我相信大部分人都不愿意相信有我们的灵魂世界,尽管在我们普通的大部分人中间都在与另一个世界打交道。就象我,一直在试图逃避关于这方面的事,这不是我,也不应该是我应该干的事,我这么年轻,我的主要任务是找个好工作,挣钱,然后娶个媳妇,生个孩子,踏踏实实地过日子。
老头不管我的沉默不语,继续说道,事实上,在我们生活得周围一直有另一个世界,也就是我们的灵魂世界。就像人间有世俗百态一样,另一个世界里也有百味杂陈。年轻人,我相信你应该听过很多关于鬼神的故事,提到神仙鬼怪,不得不提到道教,道教是中国民间土生土长的宗教,是一个有神仙信仰的宗教,离开了神仙信仰,道教就失去了存在的前提和基础,而且,道教的其他理论和内容几乎都围绕着神仙信仰而展开。在道教确立神仙体系的同时,也确立了另一个体系,这就是鬼怪。
人们相信所有人的亡灵都可以永存,有一个地下世界作为亡灵的去处,而且这个世界和我们人间一样,有我们人间一切相关的机构、管理系统,而且根据人生前的相关行为,确定你是投胎转世还是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当然这些都是我们听来的,对于现代人来说,这些东西充满了迷信色彩,那些不信的什么病也没有,做什么事情都顺利,那些信得反而会经常招灾。那么这个世间到底有没有人的灵魂?据说,美国科学家曾经做过一个实验,那就是把一些人都关在一个小房间里,然后把这些人注射一种东西,导致人的身体所有机能都停止,也就是说,人已经完全死亡,等过了一段时间以后,再给这些人注射一种针剂,叫这些人完全活过来,然后问这些人看到了什么。这些人大部分的回答都是一样的,那就是感觉自己漂浮到了半空中,然后就看着自己的尸体静静地躺在那里。
我相信类似的实验不止是美国做过,英国、法国等国家也应该做过,有的科学家解释说那是因为人刚死,身上有一种类似于电磁场的东西存在,等到过了一段时间以后,这些东西就会逐渐消失了,但是我要说的是,有一些东西是科学无法解释的,有的人已经去世很久了,可还是会存在灵魂。
当然,这时从科学的角度而言,在我国民间最常见的一种人,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这种人能走阴阳,也就是一个大活人,好好地就像死了一样,然后他的魂魄就上阴间去干活或者办事去了,等到事情忙完,他这个人就又会活过来。他这种人知道阴间的一切,知道每个人的寿命,但是他一般不能随便泄露天机,否则就会遭到惩罚。
还有一种人也是这种阴阳人,不过他既不是鬼上身,也不是这种去阴间办事,他这种人往往是由自家祖上所供奉的一个神或者仙家等等,平时给这些神或者仙家供奉香火,如果谁家有点事,比如小孩招邪了之类的,这些人就可以通灵,请这些神或者是仙家来帮忙驱魔捉怪。这种人民间称呼为神婆或者是神汉,供奉的神仙也是五花八门,什么都有。但是很惊奇的是,就是这些五花八门的神仙居然可以办一些稀奇古怪的事。
我们在电视或者是电影上经常看到茅山道士捉鬼,那是属于道教的。在中国民间,还有很多的宗教,这些宗教也有类似的法术和能力。只不过电视电影上演的有些邪乎,在现实中那些手段并没有那么邪乎。年轻人,说了这么多,我想告诉你的是,我就是这样一个人。
说了这么多,我相信你应该能够听明白,在生活中不乏这样的例子。在《西游记》中,一开篇,唐朝著名的宰相魏征就在阴间兼着职,就在午睡那一会儿工夫,在梦里斩了那条蛟龙。这是小说里的,在我国民国年间,著名人士章太炎,就在一天傍晚,门口来了一个小轿,来人彬彬有礼地请他去一块帮助公干。他问来人是谁,来人说是城隍爷。于是章太炎特意坐着小轿去城隍爷处公干了一回。
年轻人,我相信你现在在你们老家还见过类似的人,村里人会说,谁谁谁这两天走阴阳去了,谁谁谁是个阴阳人,谁谁谁能把你在大医院看不好的癌症给你看好。我说了这些你都明白吗?
我叹了一口气说,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我从来没有说,我不相信有另一个世界。我相信你应该听说过香河老太太吧。香河老太太周凤臣一九九二年十一月二十四日夜十时四十五分去世,老太太死后24小时体温不降,一星期后身体依然柔软如常,手背都有血液在流动。一九九五年夏更演化成佛教的“金刚琉璃体”。一直到现在,老人遗体在常温下不仅不腐,而且自体内发出芳香的气味。
为此,中国一些科学家、宗教界人士、气功大师、作家、新闻记者等都来参观,并且召开研讨会,希望能用科学做一个解释。佛教的大师得出的结论就是老太太生前一心向善,最后修炼得道。
事实上,无论官方怎么说,在民间始终有民间的说法,据说,老人在活着时,就经常给村里那些头疼脑热的村里人看病,而且老人有了所谓的预言功能。用咱们的话说就是知道了一些事。
老人曾经预言过很多次。早在一九八五年时老人就曾对女儿说,我呀,已经修成了,我是个肉身了。还有一次,老人说,孙女放学了,路上被车撞了,不过没事。果然,一会儿家里人就接到通知,孙女被车撞了,在医院呢。一检查,居然一点事没有,据司机说,他只看到一个白球被撞出十二米,自己吓坏了。在医院住院时她说,我的能耐大着呢,可以使水(输液)不流。当天果真就输不进去,尽管医生在手臂脚部扎了五次,每次都有回血,但就是输不进液去。老人在医院住院期间,对小女儿说,你大哥他们一会儿就来。此话说了刚五分钟,老人的长子杨守德从北京赶回来了。家里人为安慰老人,说她的小孙子一会儿就会回来,哪知老人却摇摇头,他明天才能回来呢!果然一直到了第二天上午,小孙子才匆匆赶来。就在老人临终前五天的深夜,从香河回北京的路上,虽然老人蒙着被子在车里躺着,可是车走到哪儿她都知道。老太太临死前说,我是个肉身了,我的事大着呢,不仅让香河且知道,还要让全中国知道,最后让全世界都知道。
在老太太临终前八天,她的二十余个家人聚齐在自家的院内,按照老人的吩咐摆上供品,并将200朵用红纸扎的红花全部烧掉。半个小时过后,在场的人都看到家门口正南方的天空中,出现四朵熊熊燃烧的大火球。火球呈玫瑰红色,十分艳丽,其直径有一米多、持续时间长达3—5分钟。
我说这个,并不是说香河老太太是属于哪个道门的,我只是想说,在我个人的观点来说,香河老太太的现象正在说明我们身边的另一个非人的世界,是到目前为止科学所无法解释的,这也是佛教、道教、基督教等一些宗教所存在的理由,是我们这些有信仰的人的精神家园。能给我来一杯水吗?
也是,没有这么待客的。小慧,倒杯水来。老头说。
那个旗袍女应声而去,在递给我时笑着说,你就不怕我在水里下药吗?
我说,你下次拜托一定要少用点力。
我喝了一口水说,你知道我为什么来北京吗?按道理说,这年龄我应该在家相亲结婚了,何至于一个人跑到这里来要饭,吃不饱、穿不暖。
我不想知道,现在既然你已经相信了另一个世界的存在,那么我就和你说第二个问题。老头说。
不带这样的,我还没说我的问题呢。我嚷道。
安静会儿,哪有时间听你瞎咧咧。那个男的低声吼道。
老头喝了一口水,刚要继续说话,就听见门外面一阵骚动,门口一个年轻人探了探头,我旁边站的那个男的走了出去,然后我就听到了一句感觉熟悉的话语:阴中有阳,阳中有阴,龙在龙上,人在人中。我感到很惊讶,又有点迷糊,毕竟昨天下午刚刚听到,出自一个地道的北京老头嘴中,然后被一个卖刀削面的山西老板神情严肃地告诉我,让我百思不得其解。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打工仔,和任何人任何所谓的老乡会、帮派没有任何关系。可是如今又在这样的一个环境,这样的几个人面前听到了这样的一句话,而且听口音绝对不是今天那个满嘴黄牙的北京老头。
第8章另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