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帝师公子,吃不成,莫不是便要调戏白狐?不过估计这家伙还是小孩子呢!”
帝师公子顿时气结,把树枝甩到火堆里,将烫手的小狐狸甩给她,这人究竟有没有一点难过的自觉啊!横眉竖目生着气,只是肚子很是不争气地叫了一下。
顿时脸红的像是天边的火烧云。
小将军很是无良地笑了起来。
帝师公子听得更是窝火,一把又抓回了可怜吱吱叫着的小狐狸,撞狠的怒视它:“再叫,再叫我就烤了你。”
小狐狸可怜的安静下来,瞅住机会,一跃到了小将军的肩头,颇是趾高气昂的一甩漂亮的小尾巴,与脖子上包扎着的布条相映成趣,说不出的古灵精怪。
“我听说这种白狐是最有灵性的,古人诚不欺我!”
“是啊是啊,说不定就是一只回报恩的小狐狸呢,这位公子还是对它好些,一全报恩之情吧!”
“我告诉你哦,其实狐狸是真的会报恩的!”一脸严肃模样的帝师公子清了清喉咙:“话说我之前在……”抑扬顿挫的话语,带起一股子神秘。
小将军被他吊起胃口,很是认真的听着,连小狐狸似乎都被影响了,原本梳理毛的动作都停了。
“小狐狸,谁也保不住你,敢跑!”整个人扑过去,别说小将军没防备,小狐狸眼睛瞪大一圈都愣住了。
这一番打闹,直至金乌西坠,啃了果子,累了一天的两人围着火堆,背靠着树睡过去。
流落到不知名的野郊,失去一身依持的内力,却在这般插科打诨里将那种惊慌失措打乱。
借着暮色篝火,看着沉沉睡着的秦澈,心里,不知为何,泛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酸酸的,甜甜的。
发冠早已束不住头发,落水的湿已经被烤干,纠结的发遮挡住好看的侧脸,五月的傍晚不冷不热,连空气似乎都带了三分的熏人。秦澈白衣绣了青竹,原本的竹韵潇洒如今却被这看不出本色的衣服纠结成狼狈,脸上不知是在江中还是其他时候划出了几道印子,红痕显然,小将军鬼使神差的伸出手,修长的手指轻触着秦澈好看的眉,冰凉凉的温度。
眼角一侧的地面还散落了几颗青色果子,不知道为何,喉咙像是哽住了果核一样,咽不下去吐不出来,生生噎酸了鼻子。
这个傻子……
小将军深深地吸了口气,刚将那种酸楚的感情压下,温柔的笑意便静静地自苍白的嘴角晕染开……
明明就知道什么是能吃的,明明就常在外行走的人,偏生装起傻来还这般有模有样,扮猪吃老虎的傻子!
“傻子!”小将军俯下身,唇轻轻地碰触了一下帝师公子同样有些发白的唇,冰凉细腻的触感,怔住了小将军才回过神来,眼中卷起滔天的骇浪,一种酸楚的感觉漫上喉咙!
第一次知道这么喜欢一个人,这么这么喜欢着,却不能喜欢。
这个人是好友的指腹为婚的丈夫!是当朝公主的驸马!是名动天下的帝师公子。
佛语有云,人生有八苦,而与她最苦莫过于求不得,不得求!
唇上的触感让失神的将军自那种求不得的过往里回过神来。
眉目之间满是笑意的太傅举着鸡蛋凑在她嘴边:“在想什么?”
张口咬了鸡蛋,飘移开眼神,还未来得及说话,便僵在了当场。
这人轻轻吻在她嘴角,居然还,还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太傅一本正经的开口:“沾了蛋黄!”
这下巾帼将军不但面上一热,连脖子都红了。
“嗯,很不错,怪不得你要偷亲我。”
“你,你——做梦的!”将军腾一下起身,不好意思的耳朵都在冒火:“我,我先走了。”
“娘子,去哪?”已非好笑的拉着这个别扭的人,说着将自己头上的发簪拔出:“这个可是师父让我送给媳妇的。”
伸手为她挽起半干的长发,簪入青丝,小紫檀木被打磨的光滑鉴人,水滴般的发簪头部映着只用一根黑发带绑着再无其他装饰的黑发,嘴角的笑,像是暖化的春水:“你戴着很适合。”
“我,我,公主设宴,我要去了!”
“娘子,我们回漠城就成亲吧!”已非抱住她,下巴搁在她的肩头,嗅着淡淡的女儿香,笑得无比满足。
“你想娶我?”将军脸上的热度依旧,语气却没有了慌乱,反倒是用一种极其挑剔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像是要论斤两的买卖似的。
“我们都一吻定情,二吻三吻都有了,所以啊,看在为夫已经是娘子人的份上,别为难我啊!”说着真在她唇上印了一下,一副:你看,我是你的人了!
“我要走了,公主设宴。”再一次落荒而逃的将军,丝毫忘记了中午就让小童子送上礼物,回话说身子欠佳,不去了的话。
“陪我喝酒吧!”
巾帼将军看着这个贵为番外第一人的女子,今夜的她只说了三句,第一句是:你来了!
第二句:随我走!
而下了马车说的第三句便是“陪我喝酒吧!”
对这个女子,颜寻并无歉意,当年因为救秦澈而坠江,险些失去一身本事,却也明白了那一份动心,也只是明白而已。待父亲亲自带人找回他们后,颜寻便退避三舍,对外宣称是看病修养,实则回避那个令她动心的帝师公子,一避便是六年。直至秦澈死,死在长公主的手中。
帝师公子秦澈已死。
而今活着的是已非。
没有歉意,对这个女子,却有心疼。
断了三年的联系,不代表不知道她的消息。相反,即便是远在漠城,这个第一人的消息也是她除了沙寇之外,知道的最多的。
为什么?
茶楼酒肆,手下将士,总会提起这个第一人。
第一楼中的第一人。
若问起第一楼是什么地方,番外中人可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名副其实的第一楼,比最舒适的销金窟更华贵,比最奢艳的温柔乡更让人沉溺,简单地说,是个惹不起的地方。
朝中大臣,王孙公子,无一不想娶得这位公主,然而连皇帝都对之尊敬有加,丝毫不敢怠慢。如今公主二十有五,不说平民百姓当中,就算是王孙贵族里,也是几个孩子的娘了。可是这位长公主似乎并无意中人,作为弟弟的皇帝关心的询问了几次,只得一句:曾经沧海难为水。当然这并不是公主说的,而是朝中看着公主长大的老人之言,当年的帝师公子与长公主,那可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可惜英年早逝,放眼朝中,能与这位第一人并肩的,可真找不着几位,就算有了,也都以娶妻生子,长公主自然是不能嫁人为妾的。
所以公主住在第一楼里,一住便是三年。
第一楼的名字随着公主不仅在番外,就算是整个异域也是津津有味的话题。
当然,并不是说公主所住的第一楼怎么怎么样,公主的第一楼那是很正经的,最多也就是一年四季花常开,琼瑶佳酿醉煞人的贵府宝地。
可那也仅仅限于公主的第一楼而已,贵为番外第一人的公主,除了将皇帝扶上马,最重要的是,掌握着番外财力!甚至异域五湖四海都有第一楼的踪迹,当然,并未名为第一楼,诸如红杏阁,醉春坊等等,大概也就只有贵为番外第一人的长公主知道自己旗下有哪些产业。
也许会有人奇怪,长公主如此树大招风就没人眼红?退一万步来讲,朝中无人能与之比肩,那茫茫红尘里总该有个能当驸马的人吧!
答案非常明显。
就算贵为皇室之人,也不过是一个公主,钱财谁会嫌多?自然是要争取的,就算不为了番外第一人的名,也要为了那数不清的钱财。钱财权利,自然是有无数人眼红。
要一个女人的权和钱,最简单的法子便是娶了那个女人,况且这个女子本身就是如此的美丽,如此的魅力!
第9章扮猪吃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