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老实的给他递了过去:“客官,您慢用。”
“嗯。”长信很大爷的点头,茶水刚入口便喷了出来,一脸气愤的怒视萧明。
萧明忍不住哈哈大笑。
卓文担忧地问:“怎么啦?”
“加料啦。”长信咬牙切齿的看着笑的肚子疼的萧明。
卓文伸头去看,只看到杯底有一层厚厚的东西。
萧明忍笑着说:“这是用来给小平儿擦手的盐水,想不到你直接喝了……哈哈哈哈……”说完又是一阵好笑。
长信的脸黑了三分,僵硬的问:“还没擦吧。”
“……擦了……”萧明忍笑的点头,一眼他吃了苍蝇的表情,立马破功。
卓文虽然心中有事,可看长信的模样,也忍不住笑了。
慕二再次为长信掬一把同情泪。
长信是黑着脸走出太子府的,卓文跟在旁边,担忧的问:“怎么啦,萧大哥和你说了什么?”
刚才萧明把他支开,在长信耳边嘀咕了几句,长信的脸黑的可以和锅底媲美。
长信爬上自家马车:“哥们,兄弟我为了你,可是牺牲色相了啊……”一边说一边拍着卓文的肩,语重心长,一副我容易吗的表情。
“屁。”卓文难得爆粗口,一把打掉自己肩头越拍越用力的爪子,知道他不愿意讲,便也不再问了。跟着爬上了马车。
中途长信叫停,卓文看了看外面,奇怪的问:“才到御道街,还没到府呢!”
长信跳下马车,单手掀着车帘,一脸深情的看着卓文:“我为你牺牲色相,动用美男计去。”
卓文一脸受不了:“滚。”一把拽了车帘,长信笑了笑,看着马车离开,这才径直走向风雪楼。
卓文往回看了一眼,想想这是大白天,又是内城,出不了事,也不去管他,让马车不用回府,先去落日崖。
慕二觉得今天萧明很忙,送走卓文长信还没坐下呢就被赵管恭敬的请走了,说是太子陪着荒石使者出去了,荒石的使者点名请萧明作陪。看了看外面的太阳,都过中午了啊。
只要是宴席少不了歌舞,萧明听着那缓缓慢慢的歌调,不得不承认,很动听。
“昔年相伴路种柳,而今依依路汉南。君心今看远摇落,柳凄沧寒凝江潭。往昔往昔已如此,而今人情何以堪……”
歌声清澈悠远,带着女子特有的柔婉,一时觉得是闻莺语,又觉得是水波流转里,带了七分的怨,三分的凄美,转至情何以堪的堪字时,几乎让人落泪。
“清歌蝶舞堪双绝。不错不错。”
萧明笑了,这双绝说得便是清歌的歌喉,蝶舞的舞姿。
荒石的使者石岩看着萧明,五大三粗的汉子带着若有所思的笑,看起来很怪的开口:“据说听清歌一曲春光
可见迎风招展的溪草野花,甚至可以看到那嫩的可人的翠意。萧先生说可是真的?”
萧明斜着头,似乎在认真的听着那醉人的唱歌。听他这么说,展开一笑:“使者高赞了,不过是听曲人心里的思念罢了。”
“哦,萧先生对这歌舞很有研究啊。”
看着歌舞,萧明的目光悠远,石岩不知他所思为何。只觉得他身上有一份伤感,很难想像这是大哥特意跟他交代要留心的那个人,清歌一曲唱罢,萧明才回神:“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此话一出,歌罢的清歌与蝶舞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是久经风尘的人物,也是心头一颤。
石岩也惊了,萧明笑笑:“清歌一曲,真是让人心神俱碎啊……”说着对石岩一笑:“让使者见笑了。”
石岩摇头:“想不到公子竟也是性情中人。”
“萧明敬使者一杯。”萧明勾起嘴角,举杯一饮而尽:“权当赔罪吧。”
“好。”石岩也不多说,一饮而尽,眼睛一亮,端着空杯,回味了一会才说:“这酒的滋味……不错。”虽不烈,却让人没法讨厌,很奇怪的酒。
“此酒名为芳华,平日里在下用来消遣的。”
“好酒。”酒好,对着萧明便多了几分的合心,他虽然是五大三粗的性子,却最看重性情中人,酒水下肚,话匣子也打开了:“我们荒石的人,最看重情义的汉子,来干了。”
萧明笑笑,将刚添满的酒杯一饮而尽:“怎么样,使者敢不敢干坛?”歌舞之后,酒菜很快上齐。
萧明随手拎起一旁的酒坛,灌了起来,石岩被他这一喝勾出了酒虫,站起身也干起了坛子。
喝完了随手一扔大笑道:“爽快。”笑罢看着萧明:“你们那么多的陪酒人,就你最爽快。”
这一喝早把大哥的话忘之脑后去了。
萧明仰头喝酒,不曾注意到清歌蝶舞走时看他的那一眼。那一曲名为《情何以堪》
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萧明也站起身,长身玉立,迎面而来的吹得衣袂横飞。
让石岩依稀看到了一个年轻人,年轻男子也是这样长身玉立……
“探探萧明的底,能让三十三盟、地狱门,连带着番外都关注的人……”
大哥的话,忽的想起,石岩只觉得被五雷轰顶了一般几乎跳了起来:“惨了。”
萧明转头看他:“怎么,使者有事?”
“啊……没有。”石岩重新坐下,想着怎么开口。
都说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两人怎么着也该聊开了啊。
看他模样,萧明笑笑,先起了个头:
“我听说月族以天气干旱,饲料稀少为由,向贵国索取高价。”萧明缓缓地说着,一副我们是好兄弟我才告诉你
的:“可是要说干旱,我们番外虽也有,这饲料可曾涨价?不过是欺负你们不得不买罢了。”
那石岩就是个暴脾气,听了,一拍桌子:“老子就说呢,几年前,从他们那购买战马,吞吞吐吐不说,之后从月族运回,还被莫名其妙的截留,半年才归还,还说的大义凛然是另外送来的,还都是些良莠不齐的种。”
萧明心一动,试探着问:“我记得是前年吧。”
“不是,是三年前。”
“三年前?不是吧,我记得就前年。”萧明醉的歪歪倒到,还要去抱酒坛子。
“呵呵,萧先生,你醉啦!”得意的笑着,拼酒的时候还有比把对方灌倒更高兴的事嘛。
萧明醉眼昏花道:“我没醉,我想起来了,是三年前,那时我听了还气呢。”
“兄弟你也听说了?”
萧明趴在桌上,几乎是用尽全力的克制住自己:“三年前的事嘛,咯……我也在打听了,咯……原本还想着这次查清了,给兄弟你一个交代的。”
“现在哪里还查的清啊,兄弟的心意,我心领了。”石岩一口气喝了一碗酒。
萧明抬起头微带疑惑的问:“什么意思啊?兄弟知道的话,也解解我的疑惑,憋着闷的慌啊。”
看了看四周,凑在萧明耳边,自以为很小声的说着:“我当年也是这样想的,所以立马派人进入月族,谁知探不出什么来,不过我在番外的人倒是无意间听说,那场浩劫里,马匹精良啊,尤其是那太子,亲入战场,与大漠的那一仗,打得淋漓尽致啊,不过我大哥说那太子只是那一战的剑,那一战的魂却是一个女子,我那心高气傲的小妹回来也说,她看到了天下第一的美人,虽惊,可看到那个英姿飒爽的太子虽慕,可让她佩服的,却是那个堪与他们比肩的‘惊世’……”话还没完,任便倒在了桌子上,手里还抱着酒坛不撒手,打了个酒嗝:“……原本,咯,我还奇怪……为……什么,咯,那时……侯月族目光短浅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后来才……知道那月族也可怜,咯,不是结怨我,我们,而是被‘惊世’算计了……可……”
第6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