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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好可爱!萧明眨巴眨巴眼睛,从袖子里再次掏出一枚拳头大的青果,小家伙立马眉开眼笑起来。
太可爱了!萧明眉毛挑了挑,弯起嘴角,露出一个很邪气的笑:“小平儿想吃吗?”说着还晃了晃手上的青果,送到小家伙的嘴边。
到嘴啦!很欢快的笑着张大嘴,却见爹爹一个回马枪,咔嚓一声,快到嘴的果子飞了,小家伙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的看着自家爹爹,腮帮鼓起,漆亮的大眼控诉地瞪着,眼里三分不悦,七分委屈三个大大的字:坏爹爹!
可爱死了——萧明笑的肚里打滚,面上很慈爱的解释:“爹爹是给小平儿尝尝果子甜不甜!”
小家伙眉毛一动,萧明继续笑眯眯的哄着:“嗯,很甜,来,小平儿吃。”
嗯,爹爹不坏!小家伙乐滋滋的张大嘴巴,咔嚓——
萧明满口青果的芳甜,小家伙一口咬空,仅有的几颗牙嘣的摇晃。
“爹爹坏——”抿着唇,大大的眼眸里水光一片,越见倔强,这样的眼神竟与小眸像了七分,那次也是……萧明有一瞬的愣神,随即摇头笑自己,软语哄着小家伙:“爹爹不好,爹爹坏,小平儿不生气哦!来,吃青果哦,很甜的,很脆,很好吃哦……”
每次到了嘴边,就差一步了!小家伙撇开头,很有骨气的不上当了,以前吃鸡蛋爹爹也骗自己的。小家伙翻起旧账来,不信爹爹了!
萧明神色微动,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本着娃娃从小抓的教育起来:“小平儿要知道哦,没有吃到嘴里的东西,就算放在了嘴边,也不能算是自己的!”
小家伙迟疑着,转过头看着自家爹爹,萧明一本正经的教唆:“很多时候,要的就是比别人快一步,不然你就吃不到了!好了,爹爹不逗你了,来吃吧!”萧明的样子很严肃,很认真,很正经,小家伙慢慢张开嘴,快速的咬下,萧明比他快一步又自己吃了。
眼圈跟鼻尖同时一红,萧明看着那白嫩的小脸也气得红通通的,映着漆黑的眸子,水汽可疑地转啊转——太,太,太可爱了!
萧明想找一个没人的地方打滚,只笑得心都快化了,忙将还剩最后一口的青果递给一脸委屈,十分可怜的小家伙,笑着赔罪:“小平儿,爹爹错了,爹爹不闹你了……”见小家伙撇开头,一副打定主意不理你的模样,心里软软的,连忙将袖子里的青果也拿出来,哄儿子嘛:“呐,爹爹给小平儿,小平儿自己拿着吃哦……对了,不能给你二叔叔知道!”
“知道什么?”慕二刚起来,在书房没看到小平儿,果然在院子里,就听到萧明一句不能给你二叔叔知道!
萧明手一动,青果滑回衣袖,眼珠一转:
“啊哈,长信怎么还不来的,去踏春都得中午了,我去找他啊——”说完就闪,身形一动,已然不见。
小家伙呆坐在懒人榻上,看着伸出去手,撇起嘴,小小的心里,就此记住了很多东西,以至于今后那么爱整人!
所以说呢,小孩子的心,是很纯洁的,小时候的很多事,足以影响一生!
没等萧明去找就在院外碰到了长信,于是萧明心情很好的开玩笑:“长信,你是不是睡懒觉了?”
就这一句,以至于一路上萧明都在听着长信的抱怨,原因就是前几天就约好了今天要一起去踏青的,所以长信起了个大早,估计是太早了所以到了太子府的时候本该是大忙人的太子殿下居然没出府,身为小侯爷的长信怎么也得和主人打声招呼吧,这一打就打了近两个时辰的哈哈,寅时左右到的太子府,出来的时候辰时都过了。长信挥着马鞭好一顿吐槽啊!自出了书院他已经太久没有这么不痛快过了!
萧明聪明的不吱声,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现在这位小侯爷非常非常的不痛快!
吐完苦水长信也就恢复了精神,有点纳闷的问了一句:“大哥,你为什么不自己买个宅子呢?”
别说,萧明可是一直想在皇城里买一处宅子的,毕竟房子不管在哪个年代都是立足之本,可是要买下一处宅子且不说他是半路出家,除了知道这个扬州萧三公子和自己同名外,其他文牒等一些身份的证明他是一样也拿不出手来,而在皇城里买下一处宅子所需要的手续光是听听都让他头大,这也就是他一直住在太子府的原因,虽然情少也给了他一处院子,但是一直没机会落实下来。
本来只是长信问到了,萧明随意的提了一下,没想到只过了一日长信便把萧明给约了出来。带他去了靠着多宝阁不远的一处宅院,宅院的匾额上提着写意风流的“萧园”两个字,进门便是竹林,守卫的仆役不知道是从哪里找来的,待人办事很不错,手脚俐落,外貌也甚为齐整端正。而且这个位置很好,隔了一条街就是风雪楼,再往前就是御道,有了御道无论是进皇宫还是上官道离开番外都很方便,因为有一条街隔着,所以并不喧嚣,总而言之一句话,这宅子萧明很喜欢。原本以为是长信的什么朋友在这儿住着的,谁知长信直接给了他一叠东西,萧明随意的翻了翻便有些吃惊,户籍主人的名字上竟然写着萧明两个字!
这是同名同姓还是属于他的宅子?
长信难得谦逊的说,这大半是情少的功劳。长信看中了另外一处宅子,正要交涉的时候刚好遇到和清歌一起踏春游玩的情少,随意的聊起来,知道萧明想要搬家后,情少念着还欠萧明一份人情,便主动提供
了多宝阁名下的这所宅院,巧的是院子之前的主人也姓萧。反正他也欠萧明一处院子呢!
长信不过从中穿针引线,出面户籍登记办事等都是情少一手包办,凭着多宝阁的财力那是一点耽搁都没有就办好了。
萧明对情少的帮忙很是感激,本想准备一份回礼的,可惜长信说他和清歌都离开番外了,说是代替风雪楼和多宝阁去五湖参加“五湖海棠会”去了。想了想情少什么都不缺,要送些什么珍贵器物,反倒落得下乘,反正日后也要打交道,就等下回碰上了再说吧,于是很心安理得的巡视着这个属于自己的院子。
太子抿着嘴角,沉默了好一阵子,才慢慢地问道:“萧明真的……非要搬出去住?”
“是啊,几个朋友来了,他们是江湖人,住在殿下这也不方便,而且萧明这些日子也想明白了,并不适合朝堂,还是当闲云野鹤的好。”萧明的话很是柔和,但说出的话却又异常客气。
“萧明的朋友太子府很是欢迎,不会不方便……”太子心里闷了一口气,萧明这个人他想收为己用,只是也要考虑太子的身份,这段时间忙的他没有时间来顾及这个,偏偏他这个时候要搬。
“殿下!”赵管匆匆过来,在太子耳边说了几句,太子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对这萧明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就此让他离开他不乐意,可是他偏偏也没有理由留下他。
“日后若是有闲,萧明定登门向殿下道谢!殿下日理万机,萧明便不耽误殿下了,告辞。”萧明抬手行了一礼,淡淡一笑的话虽然说得客气,但语中离开的意思却是下定了。
“萧明……”
“殿下。”赵管着急的再次催了一遍。
太子叹了口气:“等我回来再走可好,至少让本宫为你践行。”
“区区小事,殿下莫放在心上。”送走太子,萧明便招呼慕二收拾了行礼,与小平儿一起出了府,两人几乎是空手而出的,太子府的东西,没必要带走,只有慕二整理的一些书籍拎着,两大一小自偏门出来,长信一早就已经在等着了,新居是早就看过的,所需用度却也一应俱全,虽然比不上太子府的面积,可是只住三个人还是显得有些个冷清了,刚开始长信还往萧明这跑,等卓文苏溪的婚礼近了,便也就没时间来了。
五人操办的婚礼虽不轰动,却处处都透着用心,总算明日就能成婚了,大伙也都累的难持,对着月圆,来了酒兴,年轻人没有那么多规矩,自然是一醉方休了,长信和卓文是闹惯了的,粘上去恭喜贺喜地叫,一个劲的就想把明日的新郎官灌醉了,丝毫不管明日一个醉酒的新郎官会是什么模样,郁青想要代自己妹夫喝几杯,却见苏溪伸手接过了
已经半醉的卓文的酒杯,对着长信连敬三杯,郁青一笑,便不管了,转身对着萧明指指坛子。
卓文一面应着长信,一面傻笑着看苏溪,苏溪却注意到郁青与萧明笑着讲堂前院落中的一树桃花,卓文大概是看得专注,长信推了他一下才醒过来。
“怎么啦?”长信随着他的目光去看:“我说兄弟,明儿个就是你夫人了,还看得没完啊?”
这么直白的打趣,连苏溪也有些脸红,起身进屋道:“我再去拿些酒来。”
“萧明看这树可还能活?”郁青说的这棵是老树了,枝桠枯萎,也不知活了几十几百年。
“树龄已老。”萧明淡淡的接口,活不了多久了。
“种下这棵树的人,听了想来会更加精心的照料,多活几年,总是好的。”郁青的目光停留在树上。
“花费十倍的力气去挽回一棵明知将死的树,有意义吗?”
“别人或许觉得不值,只是觉得值得的人不放弃就是了。”郁青的手覆上树干,语气悠悠:“与这棵树相伴的时光,别人是不会明白的,自然也就不懂得执着。”
“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霜,看了那么多的变迁,或许这棵树早已经累了,化作尘土,养育其他的树木何尝不是他的心愿?子非树,焉知树不想死。”
“这也是树的悲哀,树不能死,因为这棵树牵连的太多了,他给了多少鸟一个家,纵然这个可以替代,可那些因这颗树而牵绊了欢乐时光,则无人能替,一旦换了,树也就不是这棵树了。”
眨眨眼,越听越糊涂,长信转头问另外一个一头雾水的人:“我怎么听不懂呢?”
卓文有点醉了,只是他向来稳重一点,似有所思的说:“或许说的,并不是树。”
月上柳梢头时,竹居的人也都已是半酣,卓文咧开嘴,笑的很傻很傻,握着苏溪的手,舍不得放,长信笑他一句,见夫妻俩浓情蜜意,无暇他顾,便伸手抱过坛子和萧明捉对拼酒去了。月光如水,大红的灯笼早几天就已高高挂起,伴着那隐约的暗香,浮动了一院,月下的枝影摇晃,错如水藻一般。
郁青拍开泥封的手一顿,酒坛猛的被推开,撞在老树上,落下的不是碎片,而是人影,一瞬间,无数的黑衣人像是地狱的鬼魅般,一筒筒的钢针射向小院,郁青掀翻桌子,卓文护着苏溪,萧明拉着长信,隐在桌后,“哗哗哗”“砰砰砰”杯盘落地的声音与钢针飞射的声音交错,有几枚钢针穿过桌子,郁青运起护体罡气,甩袖一卷一带,又将钢针原路反射了回去,听的几声闷哼,卓文还奇怪长信怎么这么安静时,才发现他的脸色惨白,肩头赫然插着一支钢针,当下大惊:“长信……”
“……没事……”声
音都有些变了味,长信勉强露出个笑,便再也言语不了,萧明眉头紧皱:“上面喂了毒。”
郁青给长信喂下一颗药丸,与卓文对视了一眼。
钢针变为暗箭,威力将早已千疮百孔的桌面穿透,郁青面如寒冰,衣袖翻飞,将射来的暗箭统统还了回去。
“你们躲好。”萧明与郁青对视一眼,乘着新一轮换箭的空隙双双掠出,所有的箭射向飞出的黑影,却发现那只是两个披了外衣的酒坛,领头人还来不及做下一个指示便被郁青掐住了脖子:“说,谁派你来的?”
其他人立即散开,月光映着刀剑的冷光,说不出的渗人,郁青明白了,这是对方下了必杀的死令,击昏了领头的人加入了刀剑之中,长信受伤,苏溪不会武功,卓文一人护着三人,衣衫已经见血,萧明被五个人为困住,一时帮不了他,苏溪袖中的暗囊在换衣后没有绑上,一点也帮不上卓文的忙,急的汗都出来了,郁青挑起地上的散箭,横空一翻,躲开齐腰斩过来一刀,同时将箭射向一刀砍向卓文的黑衣人,苏溪被卓文护在身后,眼睁睁的看着那一刀落下,却什么也做不了,心第一次颤抖,直到那黑衣人倒下,苏溪的手紧紧抓着卓文,卓文感觉到了她的颤抖,安慰一笑。长信已经昏迷过去了,完全失去了抵抗,黑衣人补上一剑刺过去,卓文的剑刚刚刺在了苏溪身后的黑衣人身上,此时手无寸铁,下意识的伸手去拦,挡开了那一剑,手臂上也挨了一剑,苏溪松开了手,肩上一沉,怕苏溪担心,赶紧回过身去,表示自己没有事,转身的一瞬时间忽然停止了转动,连呼吸都停止了,卓文的脸色惨白如天上那白惨惨的月亮,只觉得天地变得恍惚起来,苏溪半侧着身,为他挨了肩头的一箭,而他转身的一瞬间长剑没入她腹部上缘。
血,自肩头、腹部渗出,一点一点然后像瀑布一般流下的血。
卓文扶着苏溪的手,忍不住颤抖,连怎么吸气都忘了,似乎有人从身后冲上来。那一剑拔出的一瞬,卓文护着苏溪跌在地上,微微侧身挡住了暗中刺来的一剑,手臂又见血,依旧没有放开苏溪的手。
然后有新的血喷出来,萧明还未发觉卓文那边的情况,围着他的人忽的变成尸体,惊诧的看到郁青双眼赤红,化身成剑般。卓文看不到,只是觉得满天满地都是红,刺目而让他不知所措,一地血,让他的心一瞬变得冰凉。
“……卓文……”苏溪抓着他的手腕,目光一瞬涣散,看不清卓文的模样,只是感觉到了他的痛,嘴唇微微颤抖,无声的吐出:“……不哭……”卓文眼眶发热,手捂着她流血的伤口,想要止住那一直流出来的血,却感觉到那温热顺着手掌
淌下,手腕被握住,就像心脏被握住了般,他专注的听着,感觉到苏溪是在喊他,可是答不出话来,只能拼命的点头,不敢太用力,怕牵扯到伤口,手臂洇红衣袖,分不清是他的血还是苏溪的,勉励的控制住自己后,开口声音都在颤抖:“不会有事啊,苏溪……”话未完,苏溪嘴唇动了动,无声的言语,最后两次沉重地呼吸后,手腕一轻,一切归于沉寂。
天地慢慢的退远,四周突然变得很安静。安静的他,心瞬间就空了,空荡的难受,温柔扶着她的手,只觉冰凉,有什么被慢慢的的撕裂,慢慢的变成一种透骨的疼,疼的他哭都哭不出来。
青光晃过,郁青停在苏溪身旁,他的手刚刚搭上她的腕,萧明看着身前身后满地涌起的血,脑海里浮出血池地狱四个字。
郁青抖着双唇闭目摇头:“她……最后说了……什么……”
此时安静下来,这句话就变得分外的惊心,连月亮都不忍看,躲在了云层后,萧明探着长信手腕的动作停下来。
卓文越来越白的唇边泛起笑意,温柔的抱起苏溪:“她说,卓文,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