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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路上凉月慢慢跟月翟说一些军中的实况和南关的军情,原来璞氏皇朝虽然早已经在中原称霸了几百年之久,但是战乱从来没有停止过,南关就是与外疆边缘族群接壤之地,向来防守薄弱,最易燃起战火,虽说这些年来也没经过大战役,但是各式各样的小型冲突接连不断,也有一定数量的人员伤亡,再加上天灾频发,皇帝又横征暴敛,百姓多次暴乱,不少边疆族群也为了抢夺粮食缕缕进攻,评定这些麻烦十分复杂……
“当中以玉裘族人最是难以解决。”凉月与月翟并驾齐驱,“他们的族群不仅非常挠勇善战,而且非常聪明,善用战争谋略,尤其是他们族内的大祭司非常足智多谋,好像还会巫术什么的。”
“那八殿下对此可有计策?”
凉月忽然把飞云驱前了几步,才沉重的回答,“殿下决定赶尽杀绝。”
让小珀跟着飞云旁边,月翟温和的问,“我们大概还要走多少路程呢?能赶在今年入冬前到达吧?”
“很快就到了,就几天的路程。”凉月本来还十分担心在皇子殿长大的月翟不习惯一路颠簸,却很惊讶是他非但没有对这数日的粗粝生活抱怨一声,还能跟军中的人们打成一片,看起来比自己更像一个主将。
正是中原秋收预备入冬的时节,这就是胡人最猖狂的时段,弄得凉月忧心忡忡,不停地较快进度,才有过了三两天就到了南关营地。
才走进南关主营,月翟就感受到凉月已经开始迈向成为皇帝辅佐之臣的位置,和自己一样的,刚刚十四岁的凉月是怎么能够得到这军中数千人的的尊重?他非常明白,仅凭自己的靠山和军阶,是不可能得到军心的,从军的个个都是铁血男儿,不会轻易对谁称臣的。由此可见凉月所经过的岁月有多难多艰险。看来这军中秩序十分井井有条,纪律非常严明,这璞凌可能真不是个好王爷,但在军中一定是个好主将。
担心军情的凉月把月翟带在身边,一点也不避嫌就立刻开始专注的处理军中事务,一直伏案至深夜“月翟,你累不累?要不要你西安回帐中歇息?”
月翟摇头,“我就是在一边坐着发呆,你都喊累,我能算什么。我去给你找点吃得来,忙这么一天,一定饿了。”
这么说起来一下反应过来注意军中之事而忘了用膳,连带月翟跟他一起陪着,凉月尴尬挠头,“我有些太入神了,我们一起出去吃吧”
领着月翟走,凉月忍不住的抱怨,“如果这里可以留月翟你帮手那就好了,虽说军中不是没人才,但是那几个握权的老都统总是轻视我,嫌我太年少,总是将我在战场上立下的功绩一笔抹杀。我说往东,他们就非要往西,明明只需要两天就可以完成事,他们就非要拖一个月才能上交,幸好这不是最重要的边关,不然谁知道他们害死多少士兵。
“跟我们一道回营的斧钺他们这么说不是八殿下的亲兵?”
凉月叹气说,“他们都是殿下的人,但并不是我的。”
“军中不是还有不少没有人撑腰的的新晋兵,当中总是会有人才的啊。”
“你刚才也见识到了了,仅仅是花时间去完成那些繁琐的批文还有账目就几乎好了我所有时间,我哪还有时间观察人才?”
“凉月只是能者多劳啊。”月翟笑着安慰他,“我今后也为凉月多加留意军中人士好不好?”
“我只决望月翟遇到什么事情,一定记得告诉我。”
“月翟知道。”
直到凉月送他到了主将营中,安排好了一切,他静静坐下来。月翟才开始突然惊觉,自己已经完全的离开了璞安了。他静静地想着目前的形势,还不知自己还要在这个另外的新天地打磨多久才能真正离开这与皇族相关的一切。
之后凉月实在事忙,就渐渐的顾不得来照顾月翟了。还好月翟好像很快就适应了军中生活,最初的几天还需要一个小兵带着他行动,后来就完全独来独往。脚步快的的惊人,常常一阵风一样就卷过去了……
因为璞凌还没有打算回南关,已经完全熟习这里环境的月翟就让营中照顾自己的小兵都出外去休息,觉得他们平常肯定被璞凌折腾的够呛。既然他还没回来,就让他们轻松一下吧。,所以这营里就只剩了月翟一人。
也不知从哪里来的消息,说他们军中主将营中守卫松懈。引来几个胡人的探子,结果有来无回,月翟的身手不是谁都逃得过的。反而成为了军中俘虏,军中之人大为赞赏。没想到看起来像个谦谦君子的月翟,还有这么厉害的一面,不由得对他更加信任。
这晚主将营还依然黑漆漆一片,夜半一声大喊把巡逻侍卫惊醒,这声音是月翟君的!当凉月收到这个消息赶到营中,只看见军医正在为狼狈不堪的月翟包扎伤口。月翟脸色一点没变,还一边自嘲,“看来是我太高估自己了。但是我想他们应该比我好不了多少……”然后随手扔出四把铮亮的弯刀,“这鞋是不是都是玉裘族人的东西?果然又凶又狠,稍不注意就被他们跑了。”
“月翟你怎么不呼救呢,玉裘族非常狠辣,你一个人打四个人会吃亏的?”凉月不高兴,这月翟太爱逞强。
月翟苦笑道,“我早就已经让营中其他人回到主将营驻守去了。营中的秘密文件都保存完好,这次望凉月君从轻处罚,是月翟的不是……”
凉月怎么会处罚月翟,不过是下令要他安安分分休息几天罢了。对这位从小和自已经历一样的的副士官,凉月在面对他的时候总是会触动心里的那丝柔软,他一直记得他们初见时候那个倔强孤傲的小孩子。
若龙族的男孩会被送进皇官当皇子的副士官,那是自古以来的规矩。只因若龙族人前朝御用的国师,族人身份十分高贵,璞氏信任他们辅助自己的皇子。首先是因为他们族人才能,而是威胁他们,不准其有任何二心。本来人脉稀少的若龙族面对这样的现实变得越发凋零,本来当初只有若龙族中有一定灵力一定年龄的人才会到宫中去,后来这些皇朝仅仅为了凑足进宫人数,于是他们一群幼小的孩童就成了爪下之物。
那天的凉月一眼便看见了月翟。极为瘦弱的身子瑟瑟发抖,尖削的小脸因为寒冷和恐惧变得苍白,简直就像透明的。也不知被谁套上的粗麻布袍子,又大又不合身,头发滴着水珠,凌乱不堪,这模样应该就是个可怜的孩子。但他的眼神却瞬间让同样小小的凉月无比震动,月翟脸上淡淡的表情,一抹无惧一切的浅笑,就像九月最温暖的光束。温暖又坚定,让他原本剧烈跳动着的不安的心渐渐的安定下来,忐不自觉就想要去靠近他。这么多年过去了,再次相见,他身上那一份特别的让人能够安心的温暖气息依然没有改变。月翟或许可能是他今生能再见到的唯一一个同族人了。所以凉月曾暗自发誓,只要他力所能及,一定努力要保得月翟平安。
璞凌回营已经是三个月后了,月翟这时已经真正适应了南关的生活。大家也都知道了主将营中又多了一位待人温和的副士官。
月翟没有忘记璞凌当天是如何把自己随意丢给璞安,也没有忘记武试背后突然刺来的那一剑。这璞凌觉得自己碍他的眼吗?那行,那就不要在他跟前惹事吧。
宫中的事反而相当顺利,璞凌的心情说来应该很好才对。只是他似乎从来不懂得什么叫做好心情。一脸冰冷的神情回到主将营,严肃地坐在那张松木椅子椅上,自己似乎是忘掉了什么事情。想问一下一直跟在旁边的凉月,张口却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凉月却趁这难得空档低头禀报,“属下已经安排了副士官月翟在主将营中管事。”
是啊,对了,原来怪不得这营中的感觉不一样了。原来是因为他。”那叫月翟的,没有主动要求一个重要的战略的位置吗?要保住留在宫中的十四,不是应该先做出点功绩才对嘛?”
凉月沉默了一会,正要开口解释。璞凌本就黑沉沉的脸又黑了些,“而且凉月你也太不知分寸,就这样不知来路的一个人,他怎么能伺候本王的日常起居?”
“若龙族对皇室一向忠心耿耿,凉月是,月翟亦是。”
“那些吓人的毒誓就算了。”璞凌非常不屑。”不过这样也好,把他放在身边倒是容易掌控。玉裘族最近有是否有什么异动?”
凉月深吸了一气,把月翟的事放在一旁,开始小声报告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