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璞安一早就消失了,不知道哪里去了。十四殿下日渐活跃,月翟就渐渐的退居后方,不再随时跟着他了。反正有竹影跟着,不会有什么大乱子。
细细想来,璞安也是有一段时间没有叫他师傅了。留落到这个时空这么多年,前尘往事都开始模糊,整个人空空落落。没有灵魂一样,不知道自己的理想之地在什么地方?
“月翟?你怎么又在发呆了?”身后一个温柔的声音传来。
“是青雨?”月翟微笑着。
“是的,上次月翟教我的几首小曲,还有些地方练不上去,所以特地过来请月翟再指教一二。”
月翟其实并不是非常懂音律的,只是偶尔弹一弹他从前听过的乐曲,那些乐曲不在这个时空,所以让周围的人觉得十分奇异动听。接过青雨交给他的长箫,月翟悠悠吹起了一曲悠长小曲,青雨抱琴在一旁临摹和音,乐声似花雨轻舞,一时间这空间变得空灵美好。
月翟轻声嘱咐,这青雨就是阴柔过度,刚健不足所以总是是被人欺负。
青雨笑而不答,过了半晌才低着头低声的说道,“月翟,我不想入朝当官。”
月翟闻言一愣,“青雨难道要留在这皇子殿?”
青雨声音更小了,脸上一片羞红,“嗯,我们四殿下也同意了。”
皱起了眉,月翟没说多什么,只是拿起箫吹奏几句,又戛然而止,“青雨,明年春天,皇子们就要选立真正的妃子了。”
“月翟,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四殿下不是喜新厌旧的人。”
“只是我们要跟一个女子争抢一个男人的宠幸,抵抗世俗的眼光,你想过有多辛苦吗?”
“可是我们殿下说过…”
“青雨,不要随便测就相信这些皇室子弟的心意。”月翟笑得非常苦涩,“这个皇子殿里面长大的人,不能有正常人的感情。”
“我们是他们最亲近的人了,如果我们副士官也这样对待他们,那他们不是更加可怜?”
月翟别转头了,一脸轻笑,“既然决定留在这皇子殿,那青雨要十分小心四殿下才是,他也是一直对你情有独钟啊……”
宫里的人都知道四殿下有龙阳之好,稍微漂亮点的都不会放过,更不用提出落得妩媚动人,又多才多艺的青雨了,月翟都帮他挡了不少次灾难。”月翟你别再取笑我了。”
“本王以后当然会好好的照顾青雨的。”庭中的两个人听到声音,都赶紧起身低头,“本王有没有打扰二位兴致?”
“四殿下何出此言,月翟刚刚只是稍稍逗了一下青雨,殿下就觉得我欺负他了啊?”
“本王只是听见这里有天籁之音,才被吸引的。”九皇子璞月笑着就坐到青雨身边,“月翟放心,本王不会让青雨受委屈的。”
月翟也不说话只是笑,青雨却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月翟,呃…”
“恩?什么?”
璞月有些尴尬的样子,“月翟,本王想跟你说件事情。你们上个月的月钱可能不能按时发了,这阵子事情繁杂,还没筹好。”
“殿下不用担心,月翟明白的。我不急着要月钱,没关系的。”
“本王就跟青雨说,月翟是这里最懂得事理的。”璞月放下一块心头的大石,语气变得柔软一些了。”那月翟参军了以后,皇子殿的事情谁来处理啊…”
“以后竹影会得来接手我的事情的,十四殿下……以后麻烦各位王爷看顾一下。”
“竹影那孩子还是挺好的,但是做起事来有点太刻板了。”
“我会好好教他的,以后只要十四弟有什么事,跟青雨交代一声跟我说说就好”
“青雨他太文弱了,把有些事情上不好处理。月翟也不是外人,本王偶尔是应该来这里多看看的。”
月翟扯开了话题,正准备跟青雨说笑,却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月翟君,大事不好了,十四殿下刚刚比武的时候受伤了……”
还没等那人说完,月翟就不顾告别一阵风一样拨开众人冲向了武殿。
“月翟…”璞安弱弱的地叫了他一声。
月翟冲上前面一把抱起璞安,声音冷冽的低喝,“竹影?!”
竹影立马垂着头说,“刚刚十四殿下和九殿下用真剑比试,殿下躲闪不及,被八殿下由刺到了左胸,刺得很深,止不住血。竹影一边忙着点穴止血,一边忙着检查有没有伤到他的心肺,血色鲜红,看来是没有中毒的危险,已经叫了太医,马上就来了。”
月翟边听然后扯下自己的方巾紧紧地包扎这伤口,再轻轻抬起璞安的身体,然后开始为他运气,点了身体上各个比较大的穴位,“赶紧准备芦叶纱,玉露凛。赶紧让太医以最快的速度给我过来,竹影你快点去先去熬大锅药酒和甘露水。”月翟依然冷静理智的吩咐着事情,只有璞安能感觉到他抓着自己的手不停颤抖。
“月翟,我真的没事,你别担心…”
“你给我闭嘴!”月翟紧紧的按着伤口,突然肩上被拍了一下,听见闯祸的九皇子站在自己旁边,拍了拍自己说:“月翟别太紧张了,你看你脸色煞白,真怕十四还没晕倒你先倒下了……”
月翟听完深呼吸了一下,压住心里的怒火,淡然地回答,“八殿下说的不错,是我太少见多怪了。竹影,快点把药端过来。”点完了穴,他依然紧紧搂着十四殿下,一边指挥着竹影洗擦伤口。
九皇子无趣的走开,“十四还真的是月翟的死穴啊。”
忙活了半天,才包扎好了璞安送到了房间,月翟看他闭着眼以为他已经睡熟,刚要放开手,璞安突然说,“别走,就在这里陪我一会儿。”
“好。”
“直到月翟的手不颤抖,我才放心你走。”
“安!”
“你明明这么担心我,这么放不下我,为何还一定要离我远远的?”
“我就是你作为我的徒弟实在太不争气了,还好意思跟我说啊。”
“可我总觉得这样让你就这么一走了,你在也不会再出现了,我就永远失去你了。”
“我就是这么打算的。”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该怎办?月翟?你难道真的就忍心把我丢在这深宫再也不见?”
“你现在不是小孩子了,你本来就应该学会自生自立,难不成你还要像小时候一样天天哭鼻子?”
“如果我哭鼻子就能可以把你留,让我一辈子哭泣我也愿意……”
“我如果听你的留下来,我看你你才要真的每天都哭了。”
“月翟…”
“你看,你刚刚只是一点轻伤就让我那么紧张,甚至乱了方寸,这样的我让我自己也太没把握,我不喜欢脱离自己控制的自己。”
“什么一点小伤啊我都差点失血过多死掉了。”
“安,请你,放开我吧。”
璞安深深地叹息,道最后却还是不想违背月翟的意思,终于把自己的手慢慢的放开。
好像是对好孩子听话的奖励糖果一样,月翟轻吻安的额角然后才慢慢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留下这个再也无法入睡寂寞皇子。
因为璞安受伤必须卧床,所以平常上课的日程等等都被打乱了,天天被闷在殿中的璞安缠着月翟不放,天天自己大声的背诵文书,然后由师傅来指点他的错处,比平日面对着学院里那些老爷子好多了。
但是只过了一个多时辰,负责处理这个皇子殿事务的官员就派人找月翟去商量事情,璞安不高兴,“反正本王有空,要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让他们过来直接跟本王说好了。”
月翟不理睬他,“卓大人,是因为上次那件事吗?”
“是,月翟君,是因为军队要赶在中秋前部署好一切,卑职因此来求您的答复。”
“卓大人见外了。你找的人一定是才貌平行都端正的人,我没有不放心的理由,以后这殿内的大小事情,就麻烦卓大人多多关照了。”
那卓大人听到月翟答复,拿着月翟送他的银两,顿时就松了一口气,高高兴兴地的走了,留下月翟与璞安两人无语对视。
终于,璞安打破沉默“你要他找的人是不是就是给本王立的妃子?”
“殿下所言极是。”
“月翟!”
“那慕容氏的阿玛是刑部一个侍郎,就因为的罪了三皇子的人,所以不得不将自己的女儿嫁到一个没有权势的十四皇子。幸好那家人一向都不喜攀附什么权贵,而且慕容家长子慕容麟在兵部官职是大将军,以后对殿下可是个很好的帮手。”
“月翟!你不是不知道我到底在意什么?我怎么会担心到这些!”
“可是你也是一样明明都知道我的苦衷,我也是没有办法,为了保全你,我只能如此的安排。你会明白的,安。”伸出手轻轻盖上着还想要争辩什么的唇,月翟慢慢地说下,“我也只能做到这些了,我没办法保护你一辈子,只能这样了,不要再这么孩子气。”
安无奈的摇头,轻轻地咬了嘴上的手指头一下,只好叹气默默不语。
月翟象是突然想起什么,“听说慕容氏面容倾国倾城,安可有福可享了。”
“月翟!”尽管大声吼,他还是知道到最后自己依然会屈服在月翟的一堆看似不通的歪理下。
第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