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是一种能够令人产生多种情绪的东西……当窗外那像柳絮、像芦花般的雪花,正在纷纷扬扬地从天而降的时候,当大地被雪花装饰得像铺上白色的地毯一样的时候,站在窗户边上,望望它们,会有许许多多的感觉:它们使我心情愉快,即使是遇上了不痛快的事情,楚王爷也会感觉到心情很通畅。雪花很白很白,白得那么纯洁。它们把大地变得也很纯洁、很美丽。楚王爷有种这样的感觉:雪不仅仅使万物变得纯洁,也使人们的心灵变得像它一样美丽、纯洁。
楚王爷喜欢这样的雪花,洁白的如同自己爱过的那个女子,自己想要她在一起的那个女子,这个女子,是楚王爷一生之中,最爱的人,唯一爱过的人,除此之外,其他的人儿都不过是将就,这样的将就,也不过是演给其他人看的,就算是大福晋,也不过是个正妻的头衔,空有其位而已,这个女人是宫里面为楚王爷支配的妻子,他没有反抗是因为年纪尚小,毕竟生在这帝王之家,能有什么是随心所欲的呢?或许在平常人的眼中,这帝王之家的孩子,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好像是无所不能的,位高权重之后,是什么都能做到的,吃好的,喝好的,穿好的,享受的,都是人间美味,看过的人世间美景,什么都是比平常人好,什么都将是最美丽的部分,可是没有人知道,在帝王之家,有着比平常人更加艰辛的道路,这不是一条常人能够忍受的道路,而是践踏在同胞兄弟的尸体之上,看着这些死去的同胞,仿佛那不是自己的亲兄弟,而是自己的敌人一样,在这条道路上,是不会有同盟的,也不讲什么亲情,而是大义灭亲。
很多时候,楚王爷是受够了这些了,但是为了儿子,为了一切,他不得不忍受了。
突然的,又想起那个自己最爱的女子了,在天山之下的相遇,让他无法忘怀,那一身美丽的衣服,衬得人儿格外的美丽,这款款少年和翩翩起舞的少女,从相遇那一刻,就已经私定了终身,这一见钟情的事情,好像在古代,就这么的普遍。
在那个星空满天的夜晚,少年和少女躺在这草原的地上,仰望那深邃而又安静的天空,像是靛蓝色的天鹅绒绸布,上面布满了一颗一颗的钻石,闪亮无比,仿佛在眨着眼睛,诉说着这些浓情蜜意。天空之下,少女没有说话,少年也没有发话,好像是这样的安静里面,充斥着两个人的默契和安静。
这样的场景,楚王爷已经不知道回忆了多少边了,只是每一次回忆起来,都是那么的清晰,好像从来都没有被时间所淡化,那样的少女好像还在自己的身边,永久的陪伴,怎么都不会离去。
楚王爷留恋这些雪,因为它们也曾有过美丽的时候。只要当雪停了,阳光又一次照射着大地。一阵风吹来,把地上、树枝上的松雪吹起,在蓝蓝的天空中飞扬,阳光就会使它变得更加晶莹。楚王爷能够感觉到了雪正用这最后时间,把自己最后的美丽全部展现出来,然后就默默逝去,化为水去滋润大地。
但是,楚王爷在见到沐清璃的第一眼开始,就知道,这个女子,是自己要收纳于手中的人儿,不管她有多么的任性和调皮,不管是沐清璃将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楚王爷就是要不顾一切的爱她,只是在那一刻,他的心里又有一丝抵触,这样的感觉,楚王爷能够明白其中的缘由,这是他过不去的坎,只是沐清璃让自己有了爱一个人的感觉,却又像是圣物一样,不能够触摸,这样的感觉,实在是难受。
就算是沐清璃把自己另一个女人的脸刮花了,楚王爷也不气不恼,不过是将她禁足了,这要是换做别人,必定是失宠了,可是沐清璃没有,除了禁足,其他一如既往,其实,楚王爷又怎么会舍得沐清璃禁足呢,不过是因为要保她平安,他不想要沐清璃暴露在众人的暮光之下,以至于被人对付,可是这一次,还是自己的不小心,被大福晋捉住了把柄,无奈,沐清璃只能受牢狱之灾了,这是无法逃脱的,以使自己无能为力的,之所以自己还要看大福晋的脸色,是因为,楚王爷还需要仰仗大福晋的家人,只有勾结联盟,什么都才会是更好的方向发展。
这睡不着觉的,又岂止是楚王爷,就连大福晋也辗转反侧,怎么都难以入睡,好像是有什么在缠绕着自己,空气的骤然下降,让大福晋感到了寒冷。
“再给我添些柴火吧。”大福晋吩咐道,然后裹着衣物,下床。
站在这窗前,才发现外面已经是白雪皑皑一片了,整个世界都是粉妆玉砌的。白雪皑皑,眼前纯白的世界一望无垠,似乎整个世界都套上了靓丽的银装。那院落里的路上已经盖上了一条条长长的白地毯,那么纯洁,那么晶莹,真叫人不忍心把脚踩上去。路两旁那两排挺拔的小树,像两排站得整整齐齐、穿着白披风的卫士。只是大福晋心情不好,看什么都没意思,要不是自己失眠,也不会对这雪景那么感兴趣了。
站在窗前,这个世界是多么的安静,整个世界都是雪白的,月光是白色的,雪花是白色的,只是,大福晋却是黑暗的,站在暗影之中,躲在这无限制的影子当中,像是一个鬼魅一样的存在,这样的存在,大福晋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对还是错的,今天的事情,不过是众多事情中的一件而已,这么的渺小,那么的不起眼,不过是谁挡了自己的前进道路,于是自己就像是搬走石头那样的简单和轻描淡写,是那样的不费吹灰之力,又或许,大福晋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
元香端着一杯热茶,经过大福晋的身边,放在了茶几之上,轻轻的动作,好像是不存在的,然后打算缓缓离去,并不想要打扰大福晋这样的思考,这么多年的服侍,元香早就习惯了大福晋,亦都知道,这样的时刻里面,大福晋是不喜欢有人打扰的。
“元香,慢着。”大福晋转身,叫住了正要离开的元香,朝着她招招手。
“夫人,有何吩咐?”元香半身微曲,像是作揖的动作,“茶给您端来了,趁热喝吧。”元香明白,这大福晋一定是被冻醒了,不然也不会半夜叫人加柴火,于是自把自为的为大福晋沏了杯热茶,好让大福晋暖暖身子。
“元香,你过来。”大福晋也不说是什么事情,只是让元香走过来,借着这微弱的光芒,好像是在做着一个说不清楚的动作,但是隐隐的能够明白,这是什么。
“是,夫人。”元香像是接到了命令一样,走进了大福晋,和大福晋一起并排站着,看着这窗外的景色,好像是那么的安静,其实是因为这个世界都沉睡着了,醒着的人,都是些不想要安分的人,他们的内心世界里面,都有说不完的陈年往事,这些往事在内心里面频频折腾,就是让人无法安静的睡去,好像是要抽干这些人的精力和精神,直到天荒地老才可以。
“元香,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大福晋的眼睛渐渐的垂了下来,好像是没有了刚才的那种精神气了,和白天都不一样了,整个人都不同了,没有了那种风范,大家闺秀的风范,借着月光,这清晰的照在她那张年迈的脸上,好像是连妆容都卸掉了,恢复了这真正的面容,整个人都是疲惫不堪的,尤其是说出这种话语的时候,仿佛是在对自己大半生的忏悔一样。
“夫人,这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其实元香是陪伴大福晋很久很久的丫鬟了,这个从大福晋进了王府之前,就是元香伺候的,要知道,元香的资历是相当的老了。对着大福晋倒是也不会什么话都不敢说,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什么没有见过,大福晋一开始就没有把她当做敌人,就知道是十分的信任元香的,这个机灵的丫鬟,什么事情都是会帮忙做的,而且十分的机智。
“是吗?”大福晋反问道,好像是有着不确定的口气,当然,这样的口气并不是为了怀疑元香的回答,而是在为自己的人生感到悲哀。
白雪皑皑的世界里面,好像这银色的光芒是带着尖锐利刺的,一道一道的割在人的眼睛之上,仿佛是得了这个雪盲症一般,见得久了,眼睛就有一种隐隐作痛的感觉,很是不舒服,现在的大福晋就开始有这种感觉了,但是又好像,这样的白色光芒,有着穿越时空的力量,能够把大福晋带回到过去的时间之内,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自己还是初初嫁给楚王的时候,那时候的自己年轻漂亮,只是就算是这样,她始终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真爱,在那时候,大福晋就想要的爱情就是“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只是注定了这些男人都是要三妻四妾的,哪有什么真爱可言,就算是这样,都挡不住,从一开始,大福晋就是爱上了楚王爷啊,那样单纯的时代里面,女子总是容易对俊美的男子动心,而且,只要是动心了,这必定是生死相随,不依不饶了,大福晋就是这样炽烈的女子,不过是和楚王爷有着一面之缘,可是就已经在自己的心里私定了终身,认定了非楚王爷不嫁的决心了。
当日那草原之上,飒爽英姿,全部落入了这情窦初开的小女子眼中,那样的翩翩英姿,好像是这草原之上的一道风景线,亮丽的,刺到了小女子的最深处的心脏,这一刀插上去,不是一时一刻的事情,却是变成了一辈子的咒语,紧紧地缠绕着的,不给过是一世情缘一线牵。
在大福晋的家乡,在这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少不了这不羁的浪子,那些骑在马背上的男人,他们矫健,骏美,奔跑在这犷野的草原上,油亮的肌肉在阳光下显得十分耀眼,而有幸看到这些英俊的精灵,策马狂奔,沐浴在阳光下,那是怎样的何等的荣幸与尊享。
就算是马匹,都是那么的骄傲,大福晋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的骑马,是如何度过的。大福晋的坐骑是一匹栗色的高头大马,马儿不屑于背上的鞍鞯而将头颅高高仰起,眼神中不可一世的傲气似乎轻而易举地就可以跃上青天,大福晋轻轻的抚了抚脖子上的马鬃,马儿回敬了嘶鸣一声,抖了抖鬣毛。听他的主人说,这马才三岁,是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大福晋拍拍他的背,一跃上马,“驾”马儿感到我的号令,又嘶鸣一声,开始小跑,颠的大福晋拽紧了缰绳。就这样,大福晋的骑程开始了。这是大福晋第一次会骑马,而这教识自己骑马的人,正是楚王爷,他是如此的耐心而又安静,话语不多,却是句句说的那么的明白。
起先,大福晋不敢让马太快。
“别怕,马儿不会伤害你的,他是你的好朋友。”楚王爷在一边牵着缰绳,一边鼓励大福晋,这样的话语,说着大福晋的心里暖暖的,好像是一阵暖流直击心底,开出了无限的花朵来了。
大福晋的名字叫慕容雅兰,那时候的慕容家是无比的显赫,也算是和大户人家了,所以才会和皇室有所往来的。
慕容雅兰又不忍抹杀马儿本应狂奔的青春,于是大福晋决定让马儿跑起来。
“放我自己骑一会吧,我好像是学会了。”这时候,慕容雅兰有种想要逞能的感觉了,骄傲的看着楚王爷,想要让他看看自己是多么的能干,好像是能够独自驾驭一匹马儿了,这样不服输的感觉,其实也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只是慕容雅兰能够明白的,楚王爷却还是没有猜透,没有看明白。
第77章楚王爷的前尘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