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兰成风流成性,身边总有女人投怀送抱。但想他是真的爱过张爱玲,他在武汉遭遇空袭,绝望中喊出的名字是爱玲,这至少可以安慰她那颗被捅的千疮百孔的心。张爱玲早已洞悉了人心不古,不相信天长地久,也不相信胡兰成是个情深专一的男子,她知道奢求不了他只属于你的,所以只一度沉醉在与他当下的爱里而不顾其他,张爱玲也明白这样终将的结局,却又心生侥幸,所以才从上海到温州要一个已预料到的结果,没有誓言中的“岁月静好,现世安稳”,她就像一只扑火的蛾子,被焚烧的面无全非,非得听到从他口中说出来才死心。而他身边花影重叠,岂止白玫瑰红玫瑰,分明是缠绕着万紫千红的缤纷。她心灵的城堡却只为他一个人留守,她终究做不到像她给他的一封信里说的那般:“我想过了,你将来就是在我这里来来去去亦可以。”她想要的是一个丰满的秋季,没想得到的只是一片枫叶,未曾装点美丽的一眸,便已落地。“倘使我不得不离开你,亦不致寻短见,亦不能再爱别人,我将只是枯谢了。”
想着这张爱玲的爱情,沐清璃有种想要落泪的感觉,这一幕落在楚云天的眼底,十分的心疼。
“你怎么了?”楚云天关切地问道。
“没事。没事。”沐清璃抬起手臂,擦了擦眼睛,不想要楚云天发现自己的落泪,这落泪的原因也不好解释啊,难道和楚云天说张爱玲和胡兰成吗?这是不符合常理的啊,这个时候还没有一个人叫张爱玲呢。
“恩,没事就好,你知道吗?我恩娘,爱的人,也不是我阿玛。”楚云天好像是要说什么陈年往事一样,告诉沐清璃,关于自己额娘的故事了。
“什么?”沐清璃惊呆了,她以为就是自己才不爱王爷,而原来楚云天的额娘也不爱。
“额娘有自己的爱人,他们要一起私奔的,可是外父不同意,那时候,中原和番邦是有着政治关系的,额娘就是政治的牺牲品。”楚云天说着这些事情,这些事情,都是额娘身边的丫鬟告诉他的,这些事情本来自己是不知道的。
原来人世间,是有这么多的求而不得了,不是什么都是顺利顺心的。就算是爱过,有时候还是会随着时间飘散的,没有什么是永和不变的,爱一个人,或许就是在当下,而一辈子的陪伴,却不一定就是那么相爱的人了,突然的,沐清璃想要改变初衷了。她想起张爱玲的勇敢,好像自己是这么的软弱。
她是那样不管不顾一往情深的爱着这个大到几乎可以做她父亲的男人,以她高贵名门,以她孤傲的性格,为了这个男人,她卑微到世俗的最低处。即便是这个男人已经背叛,已经在与别的女人卿卿我我过着居家生活,她仍然有一份牵挂,仍然用自己的稿费去接济这个负她最深的男人,悲喜自知,有谁懂她?
原以为十里洋场的上海才是她今生可以绽放永恒的地方,怎能料到春花秋月不过是短暂一偶,山河破碎,战事纷扰,民国那一袭烟雨再也渲染不了她的裙裾,带着疲惫不堪的身子,携着伤痕累累的心,万念俱灰之下,她默然挥手作别生养她的故土,选择了远离,把自己当成那无根的浮萍,随风飘去了香港,再飘过太平洋在美国沉寂。每当念及那一幕,至今心里仍觉凄然,想她那样一个弱女子,穿着素袍,披着肩纱,站在轮渡的甲板上,脚下放着一只小皮箱,皮箱里装着她远行的所有。启航的瞬间,无数只送别的手,竟然没有一只为她而挥,想当初离开上海到香港,还有他在轮船开动的时候转身离去,她望着他的背影,禁不住黯然泪下,而此番离去经年,唯有星光送她,她茫然眺望无边无际的大海,不知岸在何处,不知何处将栖下她瘦小的身躯?再度回首往事,一幕幕犹在昨日,那张再也熟悉不过的面孔就在眼前,那些温婉软玉的呢喃还响在耳边。
轻飘飘的旧时光悄然溜走,当她抛下曾经的繁华,将倾城故事丢弃在风中,冷落了那些锦绣文字,当她给胡兰成最后一封信之后,便已心如死灰,将后半生绝望的埋藏。多少年来,没有人知道她的消息,亦没有人知道她身在何处,她一直在他乡的寓所,被人们遗忘的活着。无欲无念,只在自己编织的飘渺世界里沉醉,那是一份历经大悲大喜之后的淡定,那是洞悉世事之后的从容,那是她一直想要的旷世境界。
爱情可以是一往情深,爱情可以是头昏脑涨,却是始终都无法阻挡那些爱一个人的脚步,那样的步子,走过去了,好像是永远无法停止了,就算是伤痛再多,残缺的心,好像在那一刻,还是坚强无比的,人总是这样,对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好像是一定要得到的那样,张爱玲是这样,沐清璃自己的现代闺蜜中,也有一个女子是这样的烈性,为了自己爱的男人,就算是得不到,也不放手,明知道,是不可能了,却是为自己的爱情,就算是头破血流,也毫不放弃。
爱情是什么?是叫人辗转反侧,心事重重的罪魁祸首吗?是让人激动澎湃,脸红心跳的始作俑者吗?是让人伤心流泪,心碎绝望的隐形杀手吗?
爱情是什么?人们曾用许多事物来比喻爱情的美好。说爱情像蜜汁一样的甜美可口,说爱情像花儿一样的栩栩如生,说爱情像流水一样的清澈纯净,说爱情像高山一样的雄壮伟大,说爱情像筷子一样,缺一不可。也许这些比喻都无法很形象的描述出爱情,可爱情本身就是很抽象的,我们无法说的清,只能在享受它的时候慢慢的体味了。
有的时候爱情也像一壶好酒,珍藏越久就越有味道,珍藏越久越能让人爱不释手。
有的时候爱情又像咖啡,浓香中带着淡淡的苦涩,只有耐心的熬煮、细细的品味才能体会到那微微苦涩过后的一丝丝甘甜。
有的时候爱情就像一杯茶,要品了才知道味道,而品茶的前提是要遇到会品尝的人,那么你能品出爱情这杯茶的味道吗?
有时候爱情就像鸡尾酒,一杯接一杯的喝着,喝到最后,我们却在那甜甜的滋味中迷醉……
沐清璃想着自己在这个封建的社会里,仿佛自己的思想也已经被同化了,竟然没有一点想要反抗的意思,就这样任人宰割,这怎么行呢?
空气好像骤然的下降了,沐清璃感觉的到了一丝丝的寒冷空气朝着自己袭来,这黑夜中,相比白天,更加的寒冷,沐清璃情不自禁的微颤了一下,全部被楚云天看到了。
“冷吗?”楚云天关切地问道,然后已经开始在脱下自己的毛绒披肩。然后,轻轻地披在了沐清璃的身上。
“回去吧。”沐清璃看了一眼楚云天的衣服,十分的单薄,觉得这样下去,也不好,还是各自回去吧。这终究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好的,我送你回去。”楚云天坚持要送沐清璃回去。
回去的时候,沐清璃小声的推开门,点燃蜡烛,这时候,时辰已经不早了,早就过了凌晨了,已经是新的一年了。
“你回来了。”房间里有人说话,着实把沐清璃下了一跳,还以为是谁呢?定睛一看,原来是何潇辰。
“是你?”沐清璃十分的意外,真的是很久没有见到过何潇辰了,很久很久,长久到以为他已经消失了,不会再回到自己的生活中了,就像是两条直线,相交过后,就是无尽的分离,这样的感觉,其实说不出来的怪异。
“怎么,不欢迎?”何潇辰站了起来,以为沐清璃是要下逐客令了。
“不是,只是奇怪,你怎么会现在出现的。”沐清璃走过去,把自己的外套挂在架子上面,屋内十分的暖和,很明显,炉子是何潇辰一直在添柴火。
“想你了呗。”何潇辰还是这样的嬉皮笑脸,好像从来都没有一本正经过,其实这样子让沐清璃很是不喜欢,她喜欢沉稳的男人,而不是那样的不稳重。
“我是说,你怎么不和家人一起过年守岁呢?”沐清璃赶紧问道,然后可以结束刚才的话题。
“家人,不就是你吗?我可没有家人。”何潇辰说起这个的时候,脸色好像变了,“璃璃,你不记得了?我是孤儿。我们都是被侯爷带大的。”
“什么,侯爷?”显然,沐清璃是根本没有接触过这个什么叫侯爷的人,当初听到有个叫康公公给的,感觉已经是个大boss了,而现在,怎么又冒出来个侯爷,这是哪里和哪里啊!今天总是被人用话语绕晕了,沐清璃觉得很是奇怪,是自己的智商已经跟不上这个封建的时代了吗?还是自己已经被这个时代同化了,女人就只需要这样的智商就OK了?
“璃璃,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何潇辰的眼眸之上好像是氤氲了一片雾气,一点都看不清楚他的瞳孔,这样的情况,好像是让人看起来十分的悲伤和难过,这是一处无尽的单相思,所有的事情,都好像是何潇辰一个人的事情,他的思维无法带动沐清璃的思绪,记忆之剩下单方面的记忆了,永远没有交集的一方了,这像是沉入了一个无法看见光芒的深渊之下,永无见光之日。
“不记得了,你再问我的话,我一会儿脑袋就要疼了。”沐清璃知道,何潇辰哪里舍得让自己难过啊,所以啊,顺势就把这些记不起来的记忆推到了这上面,“你是知道的,我的脑袋被撞击过,可能就是因为这样子,才会引起失忆吧。”
反正沐清璃出现的时候就是昏迷不醒了,究竟是怎么样的,谁也不知道,反正所有沐清璃不知道的事情,都可以被称之为失忆,然后就将这罪魁祸首推给了撞击自己的脑袋而引起的,这简直就是所有事情的理由,不需要去考虑什么了。
“好吧,都是我不好,我该让你去想这些,你不知道就不知道,不记得就不记得,没有什么比你的身体更加重要的,不是吗?璃璃,我可不想要你难过,也不想要你头痛不已,这样太过于痛苦了,要知道,痛在你身,疼在我心。”这个何潇辰说起话来,总是那么的肉麻,让沐清璃不知不觉又惊出一身冷汗,其实何潇辰误会了,自己完全就不喜欢他,而他却以为自己不过是失忆之后难以接受他。沐清璃和何潇辰,这两个人之间的沟通完全存在这鸿沟,这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样的道理,沐清璃是明白的,毕竟这具身体的主人和何潇辰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是无法斩断的,也是无法割舍的,这只能怪老天太过于残忍了,让自己这个毫不相关的人儿要穿越到这个无法存活的时代里面,来代替这身体的主人继续活下去,活在这无限的惊慌之中,编织着每一个谎言,要整日担惊受怕的存在。有时候,沐清璃想想,自己真的是受够了,怎么能这样的生活呢?
可是,沐清璃又没有勇气去拆穿一切,因为她知道,不是人人都和若霜一样,能够相信她说的话语的,说不定就把自己当成了是个怪物疯子,把自己拉去浸猪笼倒也好了,这死了之后可能就回到现代了,可是就怕他们把自己关起来,就这样把自己当成一个患有失心疯的女人对待,这才是大事情,回又回不到现代,然后在这个古代的好日子也结束了,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沐清璃想着想着,就是一身冷汗,完全感觉不到这空气里有暖气的存在,好像自己就站在这冰天雪地之中。
第69章何潇辰,我不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