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隔着距离甚远,楚云天却一眼就看见这这湖畔上的人影,缓慢的走着,好像是朝着这边看了过来。就这样,在那样的夜晚,沐清璃的身影已经折射进了楚云天的淹没地下,印在了他的视网膜上面。这样的感觉,很是美好,淡淡的相遇,很多事情都是不经意的,就算是没有预约,原来也能很顺利的。
那晚的湖畔,弯曲的河堤,虽然没有纤细柔弱的垂柳,却也潋滟的波光,迷蒙烟雨的湖色,那飘着的雨丝,夹带清风带走了曾经的寞落。临风怀古,湖中楼台亭榭,色香典雅,弥足回味;凭栏远眺,远处烟雾里青黛山色时隐时现,山峦天色交相融会,真是个“此中有真意,欲辩已忘言。“一个个悠久的故事编织的千年湖畔梦等有心人去解读。船悠闲地在碧蓝的湖面上行驶着,楚云天也欣赏着这美丽湖光景色,一排排树木和芦苇直立在湖岸上,湖水倒映着它们的影子,把湖岸和湖水连成一片;在湖面上,一只只小船鸣着清脆的水声,好像是在这宁静夜晚的一片诉说,将这些故事,娓娓道来。
那晚,就是这样的风景,让楚云天郁结的心情有了新的缓解,虽然是说不清楚的感觉,但是人的那些细枝末节其实变化的十分的快速。加上这沐清璃的倩影,其实真的很美好。
楚云天看到沐清璃的时候,觉得很是奇怪,明明就是她大婚,为什么她会走出这洞房,在这样的夜晚,如此惬意的沿着湖畔游走,似乎好像周围的所有事情都与她无关一样,她就像是这诗画中走出来的人儿,完全都不是这个世俗世界里的一个成员。
“对了,那晚是你在湖上泛舟吧。”沐清璃自然是不会忘了这件事情的,要知道,那晚她还有找这个消失在湖面上的人的,还曾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又或者是真的是外星人出现了,不过现在答案就摆在了自己的面前,沐清璃又怎么会错过这样的好时机呢?
“正是在下。”楚云天倒是直言不讳,也没有不承认,好像这件事也没有什么不妥的,并没有规定,大半夜的,是不能够泛舟湖上的,所以他也不用担心什么,敢作敢当,才是正常的态度啊,况且自己是男人,怎么能够躲躲闪闪呢?
“那你是怎么就一闪而过的,我看到你一眼,你就不见了。”沐清璃说出了满腹的疑问,好像是这件事情不解决,自己会睡不着一样,这是件大事情,很大的事情,影响睡眠的事情,这不过是沐清璃的好奇心作祟,从来都有说好奇心杀死猫的,这一次的好奇心都能够杀死人了,失眠真的会死人的。
“其实也没什么,正好我泛舟去了别处,不在你的视线范围了。”楚云天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那天晚上的突然消失,会给沐清璃造成这样的困惑。楚云天想着想着,实在是有种复杂的感觉,一来觉得抱歉,二来觉得好笑。所以在这个楚云天的脸上,有想要掩饰的微微的笑意,可是,居然是怎么都忍不住。
“好你个挫人,一定不是这样的,你居然还想要阴霾真相,你看你,都在偷笑。”面对这楚云天,其实两个人都是一般大的孩子,沟通起来,完全都是在一个年龄段上面的,所以沐清璃开始有些肆无忌惮了,好像说起话来,也不假思索了。
“什么叫挫人?”楚云天总觉得,从沐清璃嘴巴里奔出来的词语,自己好像是从来没有见识过一样的。是多么的新奇,想要知道,到底是什么个意思,可是每一次,沐清璃总是不能清楚地给自己解释一下,总是到了最后,就是开始插科打诨,支支吾吾了,不过楚云天倒还是十分乐意和这样一个小丫头聊天的,十分的好玩又有趣。
两人就这样在花园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前面是一个小水池子,旁边是个巨大的花坛。可是因为天气的关系,早就没有鲜花盛开的样子了。
小小的水池倒象是一面镜子,圆圆的月亮映在池面。池子附近树旁的几盏油灯亮着,那圆圆的灯光映在水里,就象是一个小月亮似的,围绕着池中的月亮。一片一片臃肿的白云缓缓地移过池面,仿佛是一群老妇,弯着背,一步一步吃力地从月亮前面走过,想把月亮遮住,月亮却透过云片的空隙倾泻下皎洁的光芒。一片白云和一片白云连起,如同一条宽大的不规则的带子,给澄澄的天空分成两半。白云移过,逐渐消逝在远方。天空碧澄澄的,月亮显得分外皎洁。
夜色中仿佛是被黑暗吞噬的,可是这种黑暗又显得十分的安宁,没有人打扰。黑只有在夜来临的时候,才会尽数释放她的柔情,蜕回为妙曼绵柔的妩媚女子。先是在远处的某个地方,若隐若现地泛起,一小块一小块的,并不浓烈,像是刚刚被挤出来一点,随意涂在盘里的颜料,来不及调均。尔后,东一片西一片地聚拢,随便从某个地方开始,迅速向四周蔓延开去。融合、浸润之后,便厚实地铺满了夜的怀,眼眶里的相片也就有了静谥的底色。黑是夜绘制的花朵,夜是黑编织的花蓝,盛着爱与恋互相懂得,彼此疼惜的语言。黑用冷伪装坚强,夜以静隐忍苍凉,即便是喁喁私语,也不会夹杂一丝丝的哀伤,总是那么自然的透着心甘,亮着情愿。这样的时候,周身的一切,连同自身,便成了海里的鱼儿,幸福地安妥。
“你还没说呢,到底哪里有美景。”突然沐清璃想起了这对话的初衷,怎么就一下子抛置了脑后呢?沐清璃一拍自己的脑袋,好像是自己错过了什么大事情一样,觉得有种老年痴呆的感觉了。
“哈哈,我还以为你不记得了。”楚云天真的觉得,刚才的沐清璃聊得那么的开心,好像早就不记得那个什么。看着沐清璃就是这样的人,一高兴了,就会把正紧事情给忘了,楚云天算是看出来了,可是后来居然沐清璃还能想出来。
“快点说说嘛,别卖关子了。”显然这样的话语,沐清璃显然是把楚云天当做了很好的朋友了。
“好吧,这就走。”说完,楚云天居然毫不忌讳的拉起了沐清璃的手,这掌纹接触的时候,仿佛有种前世姻缘一线牵的感觉,像是通了电的感觉,可是居然谁也没有放手,就这样,沐清璃任凭楚云天一路牵着,一路走去了目的地。
原来这里是一个废弃的院子,可是里面的梅花开得正是时候。
夜,太静了,而且月光又像朦胧的银纱织出的雾一样,在树叶上,廊柱上,藤椅的扶手上,人的脸上,闪现出一种庄严而圣洁的光。树下的桔圆的屋顶可以看见,从山峡升起了缥缈的雾气。幽静的紫丁香丛,花已经凋谢了,沉浸在月光当中。所有的花,露水沾湿了的,彼此可以分得利落。光与影在澳径上那样混在一起,好象不是树与路组成的,而是晃来晃去的透明的房屋。
夜,挟着寒冷的微风,吹过滴着露珠的高粱叶,吹过哗哗作响的白杨树,吹过闪着光亮的河水,也吹过浑身发热的林道静俊美的面颊……多么美丽的夜啊,晶莹的星星在无际的灰蒙蒙的天宇上闪烁着动人的光芒,在草丛中、池塘边、树隙上轻轻唱出抒情的歌曲。而辽阔的田野在静穆的沉睡中,那常青的树木,那潺潺流动的小河,那弯曲的伸展在黑夜中的土道,那发散着馨香气味的野草和树叶,那浓郁而又清新醉人的空气,再加上这生活,都在这不寻常的夜里显得分外迷人,分外给人一种美的感受。
当落叶纷纷,繁花飘尽时,沐清璃和楚云天看到的梅花从棕色的枝体里,伸出了小小的、微红的、微黄的脑袋。微红的,像少女羞涩的脸;微黄的,像刚出蛋壳的鹅;更有那掩盖不住的缕缕清香在弥漫。此刻,沐清璃和楚云天一起欣赏绽放的梅花,再一次醉倒在寒冬独有的纯香里啊!如今,已物是人非。沧海桑田,梅开梅谢,有些爱情化蝶成茧。不是说蝶恋花吗?怎么梅开的时候没有蝶来采呢?是因为梅花的香味不够浓吗?还是因为梅花的形象不够美?原来是上帝偏心,把蝶安排在其它季节了。如果蝶能恋上梅花,沐清璃觉得,有些人一定愿破茧成蝶与你翩翩飞舞在每一个季节。
喜欢梅花,恋上雪花,饱含泪花。雪花是梅花失落的泪,梅花、雪花是冬天里相依为命的精灵。梅花多彩、傲骨、清香、幽雅;雪花多姿、飘逸、晶莹、洁白;而泪花多愁、善感、咸涩、深情,是人以及所有动植物对情的最佳表达。就是这些花,它们缠绵与共,为这个凛冽的寒冬奏出一曲绝恋之歌。
第46章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