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璃的死期终于到了,也是她决战的一刻,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够成功,这些都是未知数。
数十里的红妆。马车从街头排到街尾,井然有序,路旁铺洒着数不尽的玫瑰花,寒风卷着花香刺得她头直晕,就连满城的树上都系着无数条红绸带,路旁皆是维持秩序的士兵,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比肩继踵,个个皆伸头探脑去观望这百年难见的婚礼。放铳,放炮仗,大红灯笼开路,沿途一路吹吹打打,好不容捱到家还要挨着给长辈斟酒。昏暗的新房内绣花的绸缎被面上居然铺着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寓“早生贵子”之意,竟铺成了一圈圈的心形。
所有的礼节和人员都就绪了,就等着接新娘子了。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一路都排开了。这时候,只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叫。
“不好了,不好了,二小姐不见了,二小姐不见了。”声音随着空气传播着,不过是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就让着沐府上下都知道了,沐家的二小姐不见了。
但是作为求证的第一件事情,所有的人都赶去了沐清璃的房间看看,果然空荡荡的闺房不见一个人影,甚至是连沐清璃的小院子,下人房,都找遍了,也都没有找到沐清璃的人影。
沐清璃从开始的时候,就躲进了后面的那片湖水里,当她整个人沉入湖底的时候,湖水冰冷而又刺骨,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这个院子里本来就是无处可躲,当初沐清璃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若霜死活不同意,她说不能这样,这天气都已经是接近冬天了,怎么还能浸在这水中,简直就是找死嘛。
刚开始的时候,若霜怎么都不同意,死死不肯配合沐清璃,可是沐清璃觉得,怎么都是死,都不能死的那么爽快,便宜了那些人。
最后,若霜只能答应了沐清璃的无理取闹了,只是知道这样做,沐清璃会很辛苦的,虽然事情做足了准备,但是始终是要没入水底的,这些是无可改变的事情。
初冬十分,水温已经是寒凉刺骨了,刚刚接触到肌肤的时候,沐清璃就打了个寒战,整个人都不好了,原来这种事情还是要试一试为好的,真是不能口出狂言啊,可是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也不能够再临时改变了,因为一切都来不及了。事到临头,就只能这样子,硬着头皮下水咯,不过还好,沐清璃的水性还是不错的,觉得是种是不会溺水而亡的。
水一点一点的淹没了沐清璃的头顶,而若霜就在窗口看着,看着自己家的小姐要承受这种常人完全不能做到的事情,看着沐清璃一点一点的下水,就像是一根针插在了若霜的心头,一阵一阵的抽搐着,眼泪已经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沐清璃终于完全沉入了湖水中,水中的湖水是咸咸的味道,一波一波的袭击着沐清璃的嘴角,好像是要企图进入她的嘴巴。但是沐清璃死死的逼着嘴巴,屏住呼吸,突然的觉得自己的胸腔之内非常的难受,好像是有一种莫名的压力压制着自己的胸腔,有一种无形的压力,这种感觉像是要死去了一样,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沐清璃想要拼命的呼喊,可是发不出声音,因为此时此刻的她,连嘴巴都不能张开,鼻子也不能呼吸,要知道,自己只能保持一个动作,就是这样,沉在水底,什么都做不了。本来只是想要呆一会儿,没想到这是自己无法承受的,真的是超出了自己所能承受的范围之内了,完全是感觉快要死掉了一样。沐清璃感觉自己的意识越来越不清楚,好像是快要睡着了一样,做了一个冗长的梦境。
这明显的不再是古代的时候了,而是二十一世纪的中国,这是在北京,一个繁华的城市,路途上车来车往,好像又是堵车了,前面的道路被塞得连个人都容纳不了,司机狂按着喇叭,却丝毫没有动静,天空是死气成成的灰色,空气中好像还悬浮着不知名的颗粒,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而不是想象,是真是存在的。这座城市高楼大厦林立,好像一座座大厦都是高耸入云的,看不到尽头到底在哪里?
镜头一转,好像又来到了天安门,这个北京城的标志更加明显了,这就是北京,而是不其它的城市。想到京城之秋,第一印象就是:灿烂。如果没有数不清的银杏,想必这灿烂也无从说起了。到了十一前后,秋风一起,那大街小巷里的银杏树,就像灯一样,刷的一下,被点亮了。鲜亮的绿叶镶着黄边的,通体黄成一片的,阳光一照,通体明媚,再趁上蓝得没一点儿渣滓的天,就一直明快到人心里去了。
沐清璃还看见了故宫,故宫,又称紫禁城,是明清两代的皇宫,为我国现存最大最完整的古建筑群。无与伦比的古代建筑杰作紫禁城占地72万多平方米,共有宫殿9000多间,都是木结构、黄琉璃瓦顶、青白石底座,饰以金碧辉煌的彩画。这些宫殿是沿着一条南北向中轴线排列,并向两旁展开,南北取直,左右对称。这条中轴线不仅贯穿在紫禁城内,而且南达永定门,北到鼓楼、钟楼,贯穿了整个城市,气魄宏伟,规划严整,极为壮观。建筑学家们认为故宫的设计与建筑,实在是一个无与伦比的杰作,它的平面布局,立体效果,以及形式上的雄伟、堂皇、庄严、和谐,都可以说是上罕见的。
沐清璃真真切切的回来了,就像是从来没有到过古代一样,一样正常生活,正常工作,有自己的生活圈子,有自己的朋友圈子,也看清楚了自己的爸妈是谁,看到了自己的闺蜜是谁,可是她们好像一点都不认识自己的了。
沐清璃像是一个看不见的人一样,不被人注意到,就像是一团空气一样。别人都正常的活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唯有沐清璃一个人像是孤魂野鬼一样的飘荡在这个城市的上空。
沐清璃终于看见自己的现代身份了,那个和沐清璃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子正躺在了医院里,闭着双眼安静沉睡呢?像是一个睡美人一样,但是没有王子去叫醒她。女孩子的床头摆着一束白色的百合花,有淡淡的香气弥漫在空气当中,似乎是缓缓传播着一点点生命的力量,让人觉得,是一种生机勃勃的感觉。但是始终,病房里的消毒水味道是十分浓重的,或许这是医院的特征吧,一个帅气的男人推门进来,坐在了女孩子的窗边,轻轻地抚摸过她的额头,眼里是温柔在流转,男人轻微的帮女孩子拂去黏在脸颊上的发丝,神情地注视着她的表情,然后,帮百合花里花瓶里,换上新鲜的液体,并在里面装了营养液,这样花的生命可以更加的持久。
然后男人打开抽屉,捧起了里面一本装帧精美的书籍,翻阅开来,慢慢的阅读。
“离去的人可以在梦里相见。
到秋天,作为行道树的木槿开花了,在上班去的路上。木槿花的颜色很奇怪,紫不紫红不红的自来旧,花瓣太绵软,有种严重的乡土气。
第一次看见它,是在外公外婆的小镇上。屋后种着许多,圈成篱笆,中间围住一小块菜地,地里种着小青菜和萝卜。它开花的时候小孩都不去摘,谣传说有毒,也许就因为它不好看。田地里有的是精致花草,茼蒿是明亮的金黄,豌豆是粉紫的蝴蝶,连臭烘烘的芫荽,花朵都洁白细嫩,碎碎地聚在一起,像水钻一样。
在我们那里,木槿被叫作“辣各篱”,顾名思义就是用来扎篱笆墙的,都是单瓣花,紫或白色。我们屋后还有两棵泡桐树,八几年时种下的,外公外婆说等我们长大了正好砍下来打柜子。
我记得,外婆在辣各篱下面唤鸡回窝,花开了,她头发全白,在脑后抿成利落的发髻,还抹了桂花油,她经过泡桐树下,头也不抬,树还小呢。
我放寒暑假去玩,外婆就郑重地揭开里屋的铁皮桶,摸出几块花生糖,还有白底青花的瓷罐,藏着大块冰糖。我嘴里嚼着,手上就去乱翻她的梳妆匣。那是只迷人的紫黑色三层抽屉小木匣,散发着浓烈的脂粉香气,里面除了簪子、发网、发夹,还有些古怪东西:字迹模糊的老铜钱、只剩下半边的空心银项坠,镂有细密花纹……
记不太清了,无法忘记的是气氛。最多只能照进半窗阳光的那间屋子,古旧又阴凉,单独走进去时,心里有点儿敬畏。外公爱在弄堂坐着,穿堂风吹过去,他坐在大竹椅上,我们坐小竹椅,听他讲故事。说年轻时候在皖南,深夜里山涧边遇见出来喝水的豹子。明晃晃的大月亮啊,豹子的眼珠灼灼发光……跑又跑不动,魂给吓散了。”
第33章在结婚那天,沐清璃逃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