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沐清璃明白,自己与这些自由已经擦身而过了,没有什么可以在继续下去了,自由已经成了一句空话,不能再被用来填充任何的实际意义了。
“小姐,不会的,你不会一辈子都在这里的,你会回去的,回到你自己的世界里面去的。”若霜看着沐清璃那样的表情,十分的难过,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安慰沐清璃,但是她知道,沐清璃一定是会离开这里的,这里并不是沐清璃最后的归属。但是一想到自己要和沐清璃分开了,这也是一件很悲伤的事情。
“真的吗?我还能再回去吗?”沐清璃不太相信,好像这是天方夜谭一样,实实在在的,沐清璃已经是死心了,这要回的话,早就回去了,可是自己还是呆在这个鬼地方,什么都没有改变,也没有好转,甚至差点就死在了古代时候。
“会的,自由是努力都可以得到的,你相信我,小姐。”若霜好像是在给沐清璃加油鼓劲一样。
两个小女子,就在这灯光下,彻夜长谈了一个晚上。
在洛小主的宫里头,好像也不是很平静。
“小主,今儿个,王爷可没有翻你的牌子,听说去了司马小姐那里。”这是洛桑桑的小丫鬟紫青在说话,这紫青看上去也是个机灵的丫头。
“无碍。”洛桑桑闭目养神,并没有张开眼睛,表情十分的淡定,一点都不急躁。
这个洛桑桑也是个美人胚子,年纪也尚小。穿了一条淡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一排蓝色的海水云图,胸前是宽片淡黄色锦缎裹胸,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
难怪这王爷最近是拜倒在了这洛桑桑的石榴裙下,真是做鬼都风流啊。
这从出击到娶进门,也不过是三天的时间,洛桑桑没想到的是,原来三天过后,这个薄情寡义的男人就已经厌倦自己了。
不过洛桑桑明白,这一副皮囊绝对是自己最最有利的武器,只要是用得好了,在这个王府之中,绝对是战无不胜的。
当初遇到楚王爷的时候,洛桑桑沦落到了这青楼做歌姬,一袭大红丝裙领口开的很低,露出丰满的胸部,面似芙蓉,眉如柳,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肌肤如雪,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满头的珠在阳光下耀出刺眼的光芒,鲜红的嘴唇微微上扬,让人觉得是好一个绝美的女子。她明白,楚王爷不过是喜欢自己年轻的身体,那么这就是资本,这就是自己维持宠爱的东西,能够抓住的,自己一定会牢牢抓住的。
洛桑桑是江南女子,一路漂泊来到这北城。无依无靠,却认识了王爷,也算是自己的一种福分。
江南,那个让无数文人墨客心心念念的地方,圆了一个前世就曾做过的梦。杏花烟雨,桃花弄巷,古老的青石板,不知道曾有过多少人携着一份浅浅的心绪,来过这里,又离去?水畔绿柳,古桥夕阳,流水正缓缓地路过这里,它是否也有过忧郁和感动,在这里停留一分半刻,邂逅一个如莲一般的女子,然后,留给世人一个美丽的故事。
江南烟雨重重,朦胧有致,错落的水花,映照着这前生今世的梦境。不知道记忆是否有过重叠,还是飞散,将这前生今世的惨淡记忆梳理过之后,在那一畔莲湖里,静静地开出一朵水色清幽的莲花。不芳艳夺人,不香郁浓重,只是淡淡地无声无息地绽放,守着自己的时光,岁月静好,时光安暖。看着岁月绵长,绵延出暖阳的味道,雕刻了旧时的模样,依旧心情如昨日的夕阳,不悲不惧,不忧不伤。看着着渐渐西垂的夕阳,盈盈浅笑,如初绽般温馨美好。那如同走过古刹的过客。红尘万般,难以割舍的亲情除外,又有诸许放不下的情感。所以只有把自己放回到红尘中,看烟雨如旧,如梦如幻。守着心灵的宁静,淡看花落花开,且行,且惜。
洛桑桑是个明白人,自己要什么,自己能用什么,那是一清二楚的,从来都不需要人告诫,要不是因为生在普通百姓家中,没有什么可以依靠而已,她想要的,从来都是只能靠自己的手去得到,为了幸福和金钱,她就是个不择手段的女人。
紫青跟了她也不过是数日,这以前是在厨房里当差的,不过洛桑桑并不是十分信任紫青,毕竟不是自己相依为命的丫鬟,怎么能信得过呢?
在这禅房里一尘不染,一杯淡茶由热转凉。蒲团,木鱼,经书,大福晋诉说着佛的寂寞,却也是看透红尘的空灵冷静。大福晋听着一声声梵音,看着刻满梵文的钟,心不知不觉受到感染,变得清澈,宁静。虽然很多时候,大福晋想,前世一定是佛堂里的一粒尘埃,每天听着梵音,听着佛祖的教诲。心为菩提,受尽尘世苦,仍可浅笑如初。但是这皈依也不过是中途的兴趣,虽然设了佛堂,念着佛经,但是这心中的罪孽,何时能够洗清,谁也不知道。
“元香?一切都安排妥当没有?”大福晋手里拨弄着佛珠,一粒一粒的拨动,双目紧闭,嘴巴发出这问话的声音。
“回大福晋,都办妥了,这洛桑桑身边的丫鬟叫紫青,是个信得过的人。”元香在一边端茶递水,十分的忙碌,空气里都是这佛香的味道,其实闻起来,并不好闻,甚至有些令人恶心的味道,这佛堂十分的幽暗,元香看不清楚大福晋的脸上是什么表情,但是她知道,这脸上一定是满满的杀机。
“是吗?”大福晋好像还有些不放心一样的,“你的人,一定要看紧一点。”大福晋又再三交代了一下,好像是不放心元香手下的人,元香的做事风格,大福晋当然是信得过了,这元香做事,牢靠又稳妥,嘴巴又紧实,上一次,要不是元香告假回了趟老家,估计早就搞定了这事情了,也不会让沐清璃上次就逃脱了,不过这一次……
“大福晋放心,元香做事,你还信不过吗?”元香也不是什么善类,要不是大福晋这么多年来对自己一直很好,也不会这么忠心耿耿的。
“元香做事,我自然是信得过,这一次,你做的很好,看来沐清璃已经是完蛋了。”大福晋幽幽的说道,好像是和元香之前筹谋过什么计划一样的,现在不过是坐等结果了。
“能为大福晋办事,是奴才的荣幸。”元香恭维道,但是脸上却没有配合相应的表情。
“我看现在这个沐清璃算是废了,你看整天躺在床上,还能有什么作为呢?连宫里来的御医都说没有办法救了。”大福晋似乎是非常的满意,对这沐清璃的惨状简直就是觉得大快人心。
“是嘛?”元香表示十分的惊讶。
“多亏了你那个药物,什么来着的?好像很厉害的。”大福晋好像并不知道来弄去脉,一切都不过是元香在操作,她要的只是一个结果,为自己除掉一个心头大恨,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那是我家乡特有的,一般人是拿不到解药的。”说着这话的时候,元香都好像很自豪一样,能够为大福晋做些事情,仿似是她一生的荣幸。
“这次做的很好,回头我重重有赏。”听着元香说着,大福晋更加的兴奋了,要知道这除掉沐清璃才是大事,她能够明白沐清璃对自己的威胁性有多大,或许别人不了解,但是她慕容雅兰是一定会知道的,太像了,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谁都可以不除掉,但是唯独这个沐清璃,是一点要除掉,不然就是个心头大患。
“那个新来的洛桑桑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可媚着了,这几天那是天天缠着王爷。元香,你要是逮着了机会,给我好好教训教训她,让她知道,这后院中,谁才是当家老大。”慕容雅兰愤恨的说道,毕竟看着这个洛桑桑一脸的狐媚样子,而自己再照照镜子,这就是鲜明的对比,自己好像是早已年老色衰了一样,整日与这青灯古佛相伴,也不过是为了给自己一个避世不理尘间凡事的形象,让人好放松了对她的警惕,做出一副大慈大悲的脸色,让人觉得,她是中立公正的活菩萨。
那远山青黛中,好像隐隐藏着小小的屋舍,绿树青山,格外亮眼,只是这屋舍隐匿在丛林之中,又有了一丝低调的神秘。清泉汩汩流过,溪水淙淙,鸟语花香,一切像是远离尘世的避世小镇。走近在发现,这屋舍原来也是一座佛堂。
这佛堂前的檀香袅袅而升起,那似繁实慢的木鱼声声将那繁华退尽,香花满衣再闻得鸟语清脆,这片禅院,不是人间胜地却胜过天堂,令人有种洗尽铅华的错觉。
班驳的青砖是檀香长年累月熏陶而成的记忆,古旧生香,不知沉淀了多少岁月的繁华和茂盛,这不会因为岁月的侵蚀少了固有的美丽,曲曲折折的幽径,隐藏在深深的花木丛中,未曾走近便永远不会发现秘密,让人恍然间有了顿悟,感觉到了“柳岸花明又一村”的禅意。
拨开花草,透过茂密树木间的缝隙,佛堂好似“千呼万唤始出来”,却“犹抱琵琶半遮面”。袅袅而起的檀香,萦绕周遭的空气,惶然间好像是初见,好似白云环绕的九宵云居,非是人间可产之物——满眼余香。
推开佛堂前门,拥有几个世纪年龄的木板“吱哑”着敞开,几缕透过树丛缝隙的阳光射进幽静的佛堂里间,将那端放在贡桌上的香炉里的,缕缕升腾而起的檀香照耀的纤毫毕现。
佛祖捏花而笑,香灯昏黄,寂静的燃烧,未因为佛门开启而有半丝的悸动;蒲团依旧有着僧侣盘膝而坐的拢括,木鱼懒懒的正端在蒲团前方,仿佛可以想象——老僧闭目诵经,手中的木鱼敲打出一个一个同样音节,以及那檀香袅袅而起,遮盖住了佛那似笑未笑的脸庞。人,佛,堂融为一体,让这红尘滚滚的痴人,刹那间好似历经过佛堂所历经的岁月,骚动的心开始学会淡定。
可原来,这里居住的并不是什么老僧。敲着木鱼盘腿而坐的,却是个老尼姑。
老尼姑面色倒是清秀地很,倒是有种超凡脱俗的感觉,一眼瞧见,并不觉得,这女人生来就是个出家之人,一定是经历过什么大是大非的变故之后,才在此地生存。这老尼姑碧水寒潭之上,出尘如仙,傲世而立,恍若仙子下凡,令人不敢逼视。肤如凝脂,白里透红,温婉如玉,晶莹剔透。比最洁白的羊脂玉还要纯白无暇;比最温和的软玉还要温软晶莹;比最娇美的玫瑰花瓣还要娇嫩鲜艳;比最清澈的水晶还要秀美水灵。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就算是上了年纪,却也丝毫不影响她的风韵,这完全不是流落山间的尼姑,一定是有着故事的避世之人。
一盏明灯缓缓挂起,在这过早黑暗了的山林间,它就是招人早归的钟声,让山脚下的居民,听闻到了回家的号角。
满空星光,照耀佛堂之前。风声,叶声,蟋蟀声,声声交融——是满天星月寂静,还是这佛堂寂静?是佛堂吧,只因为能将那么多的声音完全的独立在这一小片空间里面,就绝不是真空能够做得到的。
犹如老僧参禅闭目,这幽阑山中,星月当空,一切烦恼不过是过眼云烟,这忘怀亦只是对禅的领悟。满心只剩下平静,从山脚带来的忧愁,苦恼,愤怒,不甘……从山脚下去后将会被埋葬在这脱离俗世的佛堂前。
第110章幕后黑手浮上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