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初夏时候了,一天的早晨,一个老伯带着几个汉子来找黄药师。黄药师认得他是南边小村的王伯,南边那小村的村民是以狩猎为主的,因为他们的村座落在山边。王伯很紧张地告诉黄药师,天魔到他们村上杀了几个人,现在还有一些村民伤得很重。“天魔?”黄药师弄不懂他们说的究竟是什么,于是便追问情况了。王伯便对他说,天魔是只红眼睛的魔鬼,以前它也经常在村子里出没,打死打伤村民,有人还见过它吃人。大家都怕了它,后来就建了一座庙,天天在庙里放一些猎物和食物供奉它,它就再没有出来吃人了。但不知为什么昨天又突然出现,不单杀了几个村民,又伤了人,还抓了一个村民走了。今天所以来找黄药师,是希望他能想办法救救那些受了伤的村民。
黄药师听了马上带上点药物就要出发了,本来他不打算带上衡儿的,但那么巧衡儿在旁边听到了王伯的叙述,撒着娇要跟去,黄药师虽知道有危险却又无奈衡儿的脾性,只有带上她一起去了。
半个时辰之后,他们一同来到了南边的小村。黄药师安排衡儿休息一会,便要看看受伤的村民的情况。王伯带着他去,衡儿又不想休息紧跟了过去。黄药师看着那些村民身上的伤,很明显是被非常强的武功所伤,救人要紧,他没有多想先帮他们疗伤了。忙了一段时间之后,黄药师又去查看那些被杀死的村民的尸体。他发现每个人身上都没有什么武器所伤的痕迹,只有掌印和爪印,但却被撕成了碎片残肢,他们身上很多关节都脱离了,还有的就是骨折。场面如此残忍,黄药师在战场上也杀人无数,但也不至于用如此手段。衡儿更是缩到一边哭叫起来,黄药师马上扶着她离开并安慰她。
黄药师初步确定,是一个内功十分深厚的高人所为,而他可能精神上有问题,才会这样发疯乱杀人,被村民误认为是什么天魔。他打算把这个天魔杀了为村民除害,王伯等人马上跪下感激,衡儿也赞成为村民除害,但这样恐怖的天魔,黄药师会不会有危险呢?她担心起来了,黄药师安慰着衡儿,又认为衡儿在这里会影响他先让王伯派人送她回去。
一个胆子大一点的汉子带着黄药师来到那座庙旁,刚到庙前那个汉子就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马上就溜了。黄药师镇定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这座庙背山而建,其实挺小的,里面也没有什么神像,只有一供桌。黄药师走到庙门口,又看到了大量的血迹,知道昨天也就是在这个位置,那个天魔突然出现打死打伤了数名村民。黄药师略停了片刻,认真地听着周围的声音,发现没有什么埋伏后,走了进庙。庙后面的门只剩下一扇,黄药师从被打烂的那扇门的掌印,更确定了他的想法,是一个内功深厚的人做的。
庙后面的山上,无论石块或是树木,都有明显的抓痕等情况,黄药师又确定那个天魔平时就住在山上,每天饿了就下来找食物,昨天不知道什么原因就下了杀手。黄药师一边顺着那些痕迹上山,一边又猜想着这个天魔的来历:为什么一个功内如此深厚的高人,会躲到这深山野岭里呢?难道和自己的经历一样,是为了躲避别人的追杀,还是看化了一切,来这里渡余生。就在这时候,他听到不远处有动静,转头一看,果然有一个影子在树丛中掠过。黄药师暗暗运功,又装作看不见什么,继续沿着山路向上走。
“你要帮我……”一把声音在刚才那个方向传了过来。黄药师停住了,向着那边问:“你是谁?你杀了那么多人还叫我帮你?!”在树丛中出现了一个身影,一个满头乱发,有点驼背的人慢慢向着黄药师走近。黄药师看不清他的面容,他暗暗运功,因为眼前这个极可能就是天魔,天魔的内功很厉害的。
“你是大夫?你……要帮我。”那个人一边走着过来一边说着话,声音有点颤抖,黄药师感觉不到他的杀气,也不想轻易动手,只回答说:“那些人都是你杀的吗?你就是那个天魔?”那个人听了抖得更厉害了,说:“不是,……我不想杀的,……杀了!”他伸出手,黄药师看见他长长的指甲,只简单的缩开,还在犹豫着该不该动手。天魔情绪有点变化了,他正慢慢靠近黄药师,已经到了攻击范围了,黄药师便要点他的穴道,他一下子就闪开了,而且看见黄药师有进攻的意欲,又大叫起来:“你想杀我?!”黄药师当然不会轻易收手了,他继续伸手点向天魔下身的穴位。天魔一边用手架开了,一边还在吼着:“是你自找的!”黄药师运功至手部,利用他新创的落英神剑掌,几招之后把天魔打飞一丈多远。
黄药师有点震惊,因为他发觉这个天魔好像有意硬着受了他这几招。天魔被打飞倒翻了一圈后又稳当地站在地上,这时黄药师发现他的双眼突然之间有点泛红了,像是野兽一样。正在黄药师感到奇怪的时候,天魔大叫一声扑过来了。速度之快,黄药师只见过老鬼有这样的速度,也知道他的进攻亦绝不简单,冷静地去挡架。天魔一正掌击向黄药师左胸部,速度奇快,黄药师无法躲避,只有运功至双手肘间列“十”字一挡。一股非比寻常的冲力,不单双手痛得厉害,那股力量把他整个人撞飞,而时他又在山腰上,背后是山坡,于是凌空飞离,重重地摔到高那个庙后面不远的地方。
这是黄药师经历这么久以来,遇到的最强的敌人了,天魔的功力远在他之上。当黄药师回过神来,天魔又已经赶到面前了,他又吼又叫,活像头野兽,向着黄药师又是一爪。黄药师这次不挡了,利用他的敏捷一下子闪开了,并施展轻功很快就爬到一棵树上面。“吼……”天魔的叫声也和野兽差不多,怪不得村民都这样叫他了。他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一掌把黄药师爬着那棵树轰倒了,但黄药师又很快地窜到另外一棵树上面了。天魔没有爬上树,只不停地在砍树,想把黄药师弄下来,黄药师也在树上想着办法找机会,现在他真后悔没有找回那把剑。
在轰倒几棵树之后,天魔的眼睛更红了,像是着了火一样,而且身上的肌肉绷胀着,有点不像人形了。这时候黄药师不知怎么的突然消失在他的眼下,加上现在他的视力随着眼睛变红有所下降了,他急得咆哮起来。黄药师其实就躲在他附近一棵被他轰倒的树的枝叶后面,观察着这个天魔,他可以看得出这个天魔变成红眼魔鬼可能是一种可怕的武功,而对付他只能靠灵活,不能硬碰。想到这里,黄药师又偷偷在地上捡起些小石块,依靠这几棵被轰倒的大树作为掩护,向天魔发起反攻了。
“嗖!”小石块击中了天魔的穴位,但他并没有被封穴道。黄药师理解,他的功力太深厚,而且石块的力度又不够,但他没有灰心,看见天魔扑着过来又马上转移位置。黄药师又攻击起他的脚腕和头上的穴位,天魔抓不到黄药师,又被他这样不断地用石块攻击着,越来越愤怒了,他把几棵大树都轰开了,黄药师还是藏匿在树林之间,而且那些小石块还是不断飞来。这样过了很久,黄药师即使被天魔发现了,也能很快就逃开并藏匿起来,他丝毫伤不了黄药师,而慢慢地,他的眼睛好没有那么红了,身上变形的肌肉也慢慢变回原形。可能是没有办法抓到黄药师,天魔在吼叫了几声之后,向着山上飞奔回去,很快就消失了。
在确认天魔已经离开之后,黄药师累得随地坐下打坐休息了。他还在想着刚才遇到那个天魔的情况,他好像是刀枪不入,而且内功深厚,要对付他真不容易。想着想着,黄药师又根据自己用石块攻击天魔的方法,想到了他所善长的射击。于是下山之后,他就问王伯要了点材料,造了一把能挽三百斤的强弓,并亲手造一些特别锋利的箭矢。
衡儿穷追不舍地向黄药师询问了他刚才的经历,黄药师怕衡儿担心,就说成天魔交手之后逃跑了,又要求衡儿尽快离开这个村子。衡儿看了看黄药师的眼神她就仿佛明白了,因为她太了解黄药师了,只要分析一下就完全掌握到黄药师的心里话。她没有直接跟黄药师说些什么,只想着如何帮助他战胜这个天魔。
黄药师还在造着箭矢,他对自己的箭术还是有点信心的,再次要求衡儿尽快离开,以免他担心。衡儿想了想,便答应离开了,但其实她心里却不这样认为,答应离开只是为了减轻黄药师的心理负担。在用过晚餐之后,黄药师送着衡儿到了村口,然后带上他的武器,趁着天还没有黑,偷偷上山了,他要暗杀那个天魔。
第94章传说中的天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