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天早晨,杨将军的一个侍卫到帐篷找黄羽,于是黄羽也跟了过去。他们一直来到七营的一个特别帐篷——马房,杨将军等都在了,并跟黄羽说了用意。是因为战败金骨雷之后,也俘获了金兵的数十匹战马,今天准备把多余的战马都拉回去襄阳了,在大家都挑完战马之后,杨将军想起了黄羽。黄羽听了之后,又是推托,说他连马都还不会骑,可能骑了马更不会打仗了。
就在他推托着的时候,一个侍卫拉着金骨雷那头大黑马出来,一边拉着一边骂:“你这头畜生,等会拉你回去以后就宰了你!”黄羽听见就奇怪了,问了原因。杨将军就说了,本来这头黑马强得很,他都想要,但它就是不让人骑上去,刚才还有一个侍卫硬着上去被它摔了下来还踩了两脚,现在还在疗伤呢。黄羽看了看那头大黑马,他还记得在战争中也曾撞过他两次,便解释说是因为它忠心,知道这边的都是敌人。众将士听了就笑了,他们认为马是会有点思维,有些马还很有人性,但不会有那么多思想,更不会分敌我。黄羽又问到那么这匹大黑马将会怎么样?杨将军就说要么就宰了它让兄弟吃了,虽然马肉并不好吃,但兄弟们吃肉的机会并不多。要么就送回去襄阳,但回去之后都很可能是被人宰了,因为它粗暴不被人骑,还伤人。
听到这里,黄羽又看着那头大黑马,黄羽也曾经被它的忠心感动过,现在当然也不想看着它被人宰了。杨将军看得出黄羽对这匹马有兴趣,便说:“怎么,你对这头畜生感兴趣?”黄羽转过头,说:“将军,如果一定要宰了它,不如就让我试试能不能驯服它吧。”杨将军听了又微微一笑,因为他最善骑的侍卫都被这匹大黑马所伤,他认为黄羽都不可能驯服它了。但他本来也说过让黄羽挑一匹马,这是给他战马的机会,于是就答应了。
黄羽只有一次战争中上过马背,但今天为了救这头忠心的大黑马,他必须能骑好它,于是他只有回忆当天骑上马背的情况,还有回想金骨雷都怎么骑这头大黑马的。黄羽跃上大黑马的马背,周围的侍卫看见都马上退开了。大黑马一感到背上有人之后,先是一个纵身提起双前蹄,差不多像一个站着的样子,而且高声嘶叫着。幸好黄羽功夫底子可以,他便轻扣着黑马的脖子,还贴在马背上。大黑马双前腿突然又着地,同时一下子抬起了屁股,给马背上的黄羽制造了一下极大的震荡,黄羽的手一滑,脸都撞到马脖子上面。然而大黑马还没有那么快就停下来了,双后腿用力一瞪,黄羽马上被整个人抛离马背,众人看见都以为黄羽这次一定出事了,但想不到黄羽的双手死死扣住马脖子不放,只有双腿被抛得腾空,整个人倒立。大黑马感到还没有扔下黄羽,又一阵狂奔乱跳,周围的人又再往后退开了几步,退到帐篷的边上了,其中一个侍卫还因为害怕没注意转头撞到木柱上。连跳了数下之后,大黑马发现黄羽还是粘在它的背上,便稍停了一会。
周围的人透过黑马弄起的烟尘,看见黄羽还是在马背上,都有点兴奋的样子。黄羽也以为大黑马服了,不再跳了,于是慢慢放松了扣住它脖子的双手。就在这时候,大黑马突然又长嘶一声,用力一摇头,把套住的缰绳都拉断了。众人看见,又生怕它要撞人,纷纷拿出了武器。大黑马却没有撞人,只一头撞向帐篷透着光的出口,把那块布门也掀了下来。黄羽差点就反应不及了,一下子探下身紧紧抱住它的脖子,和它一起窜了出去。
大黑马冲出了马房后,更像是逃出了生天,只一路狂奔,而不是想扔开黄羽了。黄羽也慢慢放松了一点他的手,在感受这头大黑马背上的颠簸和速度。大黑马一口气带着黄羽冲到了在以前的金兵营地附近的冰河,终于有点累了,慢下步来休息了。黄羽还是不敢放松,因为以这头大黑马的速度,如果一旦扔下他跑了,他是不可能追得上的。果然,大黑马又突然向着一个方向就狂奔起来,幸好黄羽还是有所准备,始终骑着大黑马不放。
就这样,大黑马拼命地奔跑着,要扔下上面骑着它的陌生人,但黄羽就一下不放松紧紧地扣住它的脖子。这样一直跑了很远之后,大黑马可能真是累了,但黄羽还是抱着他的脖子不放,它终于一下子蹲在了地上。黄羽明白它的意思,但又担心它逃了,于是抓住那条断了的缰绳之后,才从它背上下了来。黄羽其实也累得很,大黑马把他吃的东西都抛到喉咙了。看见大黑马终于停下来休息之后,他才走到大黑马的马头处,用缰绳绑住自己的手,躺下休息。这时大黑马的头和黄羽的头靠得很近,它那双大眼睛一眨一眨地望着黄羽,黄羽轻轻地伸手摸摸它的头,大黑马低声呻吟着。黄羽仿佛感到它在接受自己了,于是开心极了,也慢慢松开了缰绳,摸着大黑马的额上。
过了不久,大黑马又站起来了,黄羽也马上跳起到它的背上,大黑马又是一声长长的嘶叫,蹬起双前腿,还是差不多直立的样子。黄羽也准备着抱住它的脖子,但大黑马没有乱跳了,只向着回头的路又狂奔起来。黄羽便试着在它背上不探着身抱紧的样子,因为他也在以那个速度前进了。大黑马狂奔了一段距离之后,也减慢了速度,更在一处长出了青草的地方停下了。它叫了两声,然后低头吃起草来,黄羽也好像明白它的意思了,于是下了马,也放开了缰绳,让它在那儿吃着草。
大黑马没有走,黄羽也在草地上坐下了,仔细地看着这头大黑马,看着它吃草的样子,原来它的口是那么的大,吃草时还不时轻声叫着,好像在说着话。黄羽越看越是开心,便小声地跟大黑马说:“大黑马,你有名字吗?不如我以后就唤你叫大黑吧。”大黑马看见黄羽说话也跟着叫起来了,黄羽更是得意,说:“那么你是答应了,那就一言为定了。”黄羽嘻嘻哈哈地摸着大黑的头,大黑也用它的头顶着黄羽的手低声叫着。黄羽好像很久没有试过这么开心,他很快就喜欢上大黑了,这可是个很特别的朋友啊。
中午饭的时间都已经过了,黄羽才骑着大黑回来,杨将军早就回他的帐篷了,但他已经吩咐了下属,他对黄羽有信心,以后那匹马就是他的了。黄羽又把大黑放回到马房里,大黑回到那里当然是不高兴了,黄羽便安慰了它一会,还对他说以后会常来看它,才离开。
黄羽真的迫不及待地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三牛,但他们帐篷里又闹起来了,当然又是老鬼搞的事了。他说三牛欺负他,要去向都头告发他,黄羽看见三牛没有空,也不想理会他们那些情况,便先去吃饭了。
黄羽才吃过饭,也不去看望伤兵的情况了,因为都基本没有什么大碍了,只去马房找他的大黑。马房的守卫也认出他,因为那头大黑马只有他能骑上去,便让他进去了。大黑本来被绑在那里,没有什么心情的,看见黄羽前来,知道他会带它到外面玩,开心得欢蹦乱跳。黄羽一跃上去后,大黑又要狂奔了,黄羽怕它又撞破了门帘,于是拉着缰绳,大黑嘶叫起来,黄羽怕弄痛了它,又马上松开一点,大黑便又飞奔了出去。
可能是习惯吧,大黑总是向着北面狂奔,黄羽有点害怕它会一下越过冰河冲回金国,于是有意识地要求它走其它的路。大黑也是挺善解人意的,它叫了几下就按着黄羽要求的方向跑去了。这次他们去的时间更长,直到太阳快要下山,来到一个小山头上面。好一个雨天过去之后的难得的连续晴天,虽然今天开始周围已经有不少的乌云了,但这一刻太阳还是没有被庶挡住,那温暖的阳光直照在黄羽的脸上,黄羽感到好像有一个新的希望,让他重拾了生命。
之后黄羽几乎一有时间就去找大黑,他不断地跟它说着话,大黑也能明白他的意思,而且还学会在他面前撒骄、顽皮,就像一个小孩子。大黑可以说是弥补了黄羽感情的空白,因为他已经失去了亲人,他只把那种感情寄付在大黑身上,大黑就好像是他唯一的亲人。大黑当然也能感到,它虽然只是动物,但一直都是战马,一直都和人类有交流,自从主人被杀它被俘以来,一直都被关在马房里,那些负责喂养马匹的都不喜欢它,还没有过过好日子。直到遇上黄羽才待它那么好,它已经认定了黄羽是它的新主人了。
第43章大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