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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尊严

而同样的这个晚上,黄药师一样彻夜未眠,他现在想到了,如果自己这样不争取就死去,是一种自私的行为,是对衡儿的不负责。他甚至可以想到,衡儿是不会这样就和袁风去桃花岛的,衡儿还在等着他,如果等不到,她可能会自尽。想着想着他害怕起来了,又决定无论成功的机率渺茫得几乎不存在,也要尽最大的努力去拼这最后一次。他虽然手脚都被锁住了,而且身负重伤,但他还是能够运行一种内功的——太虚之功!太虚之功的特别是静,运行的要求非常低,就算是黄药师这样,身负重伤,手脚都被束缚了的人,也能运行。
只是黄药师只有不多的一些口诀,他的太虚之功只是入门的级别,他如何运行它来打通身上因痛而封的穴道呢。但黄药师的学习和钻研能力很强,他想到了用太虚之功来运行天魔诀,他的第六层就是利用太虚之功勉强练上去的,是不正宗的,但因此已经懂得如何把两种几乎相反的内功心法融合起来了,所以这样用太虚之功来唤醒天魔诀还是存在可能性的。只是这样手脚都被束缚着,对于天魔诀的运行也是一种障碍。
这一夜韩光又带着人来看黄药师,这次他们竟然还把黄药师从枷锁上解放了下来。原因是一来他们觉得黄药师已经不存在逃跑的可能性了,二来他们这样做还是有目的的。接着韩光还叫人带来很多丰盛的菜肴,招呼黄药师用餐。黄药师身上的伤还是很多,特别是韩光刺的那一刀,他艰难地坐到了饭椅上。韩光看见又命人带来一些止痛的药,给黄药师涂上。他可能根本不会想到,黄药师还在想办法逃走呢,竟然还帮黄药师止痛。
然而他的目的也很快就表露出来了,原来他们都知道黄药师现在是五绝之一,有很多自创的很厉害的武功。作为练武之人,当然对黄药师这些绝顶武学垂涎了,他们便劝黄药师把他的武学留下,还说到如果黄药师把武学都留下,会把他放了,然后告诉韩侂胄已经把他处理了就行了。
这一幕就像是当年黄药师一家要问斩时,刘大人来向他爹取药方的事。黑刺门是不会放过他的,黄药师很明白,如果是,他肯定也会回来找他们算帐。但韩光他们这样来骗他,他也正好想要逃走,他便将计就计,先装作不为所动。“不可能的,我虽然是很想把我的武学留给后人,但给你们,你们只会用来害人!”以前的黄药师,是不会运用这些手段的,但今天不同了,为了衡儿,他要逃出去!
“难道你就不想再和你的妻子见面了吗?如果你把你的功夫留下的话,你们继续过你们的日子,黑刺门不会再干涉你们……”韩光还是继续好言相劝,因为他真以为黄药师“很想把他的武学留给后人”。为了不让他们怀疑,黄药师还是迟迟不肯答应,直到韩光开始觉得累了。他才答应把功夫留下,又说只能用笔写在一书本上,并注明他是作者。
韩光听了心里可乐了,他马上命人准备笔墨,还把黄药师关到了一个普通的牢房。但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命吕力和白贯飞去暗暗监视着他。吕力和白贯飞都觉得韩光是多此一举,他们都认为黄药师已经插翅难飞了,所以在他们看见黄药师只是在运功,而没有动笔的时候,都只以为他要一边试着功夫一边才能写下来,并没有多理会。而且时间一长吕力都睡着了,白贯飞只交代了一下手下,就去休息了,他自信黄药师没有逃跑的能力,而且黑刺门报囚的制度很完善。
黄药师没有打算这样逃跑,因为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只在钻研着,怎么样才能运行天魔诀,到时在刑场上,他就有机会逃跑了。尽管这个可能性不大,但这已经是唯一的办法了。为了衡儿,黄药师要通过天魔诀来恢复一定的功力,他不需要打赢四大高手,只要能施展轻功逃跑就行了。
而这一夜,经过不眠不休的努力,黄药师为自己治疗了一定的伤,功力又恢复到差不多一半的水平了,但严重的内伤让他始终运行不了天魔诀。用太虚之功来运行天魔诀,黄药师深信这一招其实是可以成功的,但这么短的时间内,他是几乎不可能完成。这天早上,韩光又来了,他便要看黄药师留下了多少绝学。可是发现他给黄药师的书竟然还是一片空白,他本想要发怒,又忍住了问黄药师什么回事。黄药师便说还没有统筹好,因为内容太多,比较乱,他要用一定的时候组织好语言,才能写出别人容易读懂的书。韩光觉得他像在说谎,又像有点道理,于是继续问:“你连一点都写不上去吗?”黄药师心里面在笑,又对他说:“本来就应该写了一点的,但因为太困,想着想着就睡着了。”韩光满肚子是气,但他还是忍住了,他对黄药师说:“现在马上动笔,能写多少就是多少,你想见你妻子,今天下午申时前必须完成!”
如果是申时,现在还有几个时辰呢,黄药师又继续专心地想着提升自己的功力,那本书他根本不会去碰。可是时间太短了,黄药师始终还是做不到,眨眼间就要接近申时了,韩光带着一大堆人拿着酒菜前来。却发现黄药师还是什么也没有写过,他知道了,原来黄药师戏弄了他整天时间。他把黄药师扔到一边,连续向他飞了几下重腿,黄药师又瘫倒在地上,但那眼神却神气了。不过本来他还恢复了不少的功力的,现在再次受伤,虽然都伤得不重,但要逃跑更加不可能了。
“带他上刑场!”韩光扔下一句,然后和白贯飞他们一起在前面带着走了。又上刑场,黄药师知道其实这些他们早就决定好了,但为什么不就地解决他而要上刑场呢?黄药师想着有点害怕,于是还是问韩光:“为什么要上刑场?还需要那么麻烦吗?”韩光听了,阴阴笑着说:“你想快点解决吧?还没那么容易呢?我们还要利用你树一个通番卖国的形象,让世人都骂你是汉奸,永远记在历史上!”黄药师听了,也勉强笑了笑,说:“哈哈哈,我知道你们有能力制造假的历史,但真正的历史将来肯定会有个说法。而且,你认为我会在意那些狗屁东西吗?”
韩光听了,也哈哈大笑起来,说:“我相信有一点你会在意的,我们放你在刑场上,你说你那个金国公主会不会自投罗网呢?”黄药师听了,不能冷静,想要攻击韩光,然而他身上的伤太多了,当扑近时又被韩光用腿踢起再踩住头按倒在地上。韩光说:“你就等着瞧吧,看看你的女人怎么样死在我们手下吧!”黄药师愤怒不已,但他知道现在再反抗只能是捱打,何况他现在的状态连一个韩光都不可能打赢。
他们只简单地为黄药师套上绳索,就赶往刑场了。而刑场这里早早地围满了人,黄药师快速地在人群里扫视着,他想找到衡儿,然后叫她快离开。可是这里人太多,还有不少面露愤色的人,手里拿着东西站在前面挡住了视线。黄药师突然大声地对着人群说:“衡儿快走!袁风快把她带走!他们要抓你!”然而吕力当头又给了他一拳,这一拳不轻,他又垂下了头,鼻子又流血了。
“汉奸!杀了他!杀了他!”围在前面的那些人开始向着黄药师扔东西了。这场景之前黄药师已经遇上过了,只是现在他更没有心情去理会了。但吕力他们为了不被那些垃圾扔中,都退开到一边了,只由那几个禁军把他拉到刑台上。黄药师被几个禁军押住,韩光开始宣读黄药师的“罪状”了,他把很多本来是黑刺门犯下的罪都归到黄药师身上了,因为反正他是要死了,让多一点结不了的案结了,这样一举两得。
这个时候,在大街的另一端,突然出现了一个人——袁风!“等……等!”袁风向着这边大叫着,然后走着虎步过来。他低着头,耸起两肩,左手探前,右手抓拳拖在后面。这可能是伏虎拳最后的表演了,袁风又回复到以前他那种自信的状态。他的心很乱,又突然记起他师父离开他的时候曾经对他说过,要专注。他叹了一口气,把什么都抛下了,现在他要为伏虎拳而战,不存任何杂念。
他师父离开的时候,没有对他多说什么,只是说他要为了“伏虎拳的尊严而战”。那时候袁风想不明白,也不知道师父为什么要去赴会,而且一去不复返。那时候还有很多东西袁风都想不明白,现在总算是明白了一点了,有时候有些东西真是要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就像他今天。师父当天的情况他都记不太清了,他也在那次之后没有再回来了,袁风相信他一定维护了伏虎拳的尊严了。今天他也一样,就算伏虎拳将永远消失,他都要留下精彩的一战,让所有人都记住伏虎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