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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长白山之冬

黄药师并没有马上离开,还叫所有人在那里休息,吃那里的食物喝那里的水。他自己就拿了一个锅在城墙上面煎起药来,因为他也害怕会被发现了,然后四周的援兵攻过来。那些在万毒门逃出来的女人们,想不到竟然还可以吃士兵的食物,但也不敢开心,还是担忧,因为她们只知道这样是犯了大罪的,而且还有几个又毒发了,痛苦极了,她们还没有开心的理由。
黄药师把药煎好之后,她们之中几个胆子大一点的便过来试着喝。黄药师强行拉来了一个正在毒发的女人,灌她喝着药,那个女人害怕极了,然而黄药师一点都没有怜香惜玉,样子又凶,旁边的那些人都看得缩到一边。那个女人喝完之后还在地上呻吟着,但惨叫声好像慢慢少了,看来黄药师的药还有点用,不过她们觉得好像比万毒门的能抗着一会的解药效果还差。
黄药师知道不能说服她们,于是对着她们就吼,说谁如果不喝一碗就送谁回万毒门。那些女人都害怕地喝着药了,有些人还大哭了起来,衡儿看着她们,都不知道从何安慰了。黄药师又对她们说,这个毒不是一剂就能完全清除掉的,如果还会复发就要煎第二剂。他把预先装好的几十包药扔到地上,叫她们每人带一包,并且告诉她们包里还有一点碎银两,过关后直接北上,很快就有大县城了。
那些人中有些人捡了药就走了,很少人懂得跟黄药师道一声谢,黄药师也不会在意她们了。待那些女人都离开之后,黄药师和衡儿站到城墙上,看着她们离去的身影。“其实她们这样去燕京,可能都一样会沦落。”衡儿说。黄药师没有说话,又转过头看了看万毒门那边,他知道这个万毒门不是个好东西,但他早已决定了,没有影响到他和衡儿,他都不予理会。
“你想不想为民除害?”衡儿还是猜到了黄药师的心思,便问。黄药师愣了愣,转过了头,说:“不想了。”他看了看衡儿,又继续说:“或者有一天会,但不是现在。”衡儿听了,跟着说:“有时候有些东西,你越是要躲它,它越会来找你。”黄药师听了,也说:“是祸躲不过,但我是不会主动去找祸的。”他们说着说着,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继续上马出发了。
再往北就是燕京了,衡儿也不想再回皇宫了,她知道上次因为逃婚自己可能都已经让章宗发怒了。毕竟这是关系到金国面子的问题,堂堂一大国竟然悔婚,衡儿这个罪也不轻。于是他们偏向西面走,想要绕过燕京继续北上。反正现在才开始初冬,按北斗仙翁的意思,最冷的时候才能遇到金蛙蛙鱼,他们现在去到也不是时候。而且长白山的天气冷得厉害,过早地去到也不是好事。
几天之后他们还来到了金国和蒙古诸部落的边境,又遇上冷空气,天降大雪,他们被逼停在一小镇上。黄药师出生到现在还没有试过这么冷的天气,不过他是练武之人,这点对于他没有多大影响。只是他更担心衡儿了,在小客店里燃了火炉,还常给她输真气。黄药师对衡儿真是太好了,做任何事都只是为了衡儿,衡儿很是感动。
第二天,应衡儿要求,黄药师把衡儿带出去看雪景。才下了一夜,积雪已经有近一尺厚了,这样雪会碰到衡儿,黄药师于是运行内功,让身体发热,再在雪地上来回冲了几遍。在他来回走路上的那些雪竟然被他的热融化了,太神奇了,衡儿见状开心极了,于是跟着他慢慢地走着。黄药师看见衡儿开心,还拿出了玉箫,跳起来,轻荡在白雪上,又画写着“本自持一剑,怒指世间理,千舟过尽成独客,无觅诉衷肠。幸与君同行,难得此相知,万里千天山与水,此生不二求。”衡儿看着,对黄药师说:“是‘卜算子’,挺好听的……”黄药师知道衡儿聪明,不用他吹箫都已经把词牌听出来了。
也在这时候,黄药师又留意到不远处在一大群人在雪地里走动着。又是什么回事呢?这样的天气,这些人怎么了呢?为什么选择这样的天气集体出行呢?黄药师想过去看看,但又害怕衡儿冷着了,于是只有先带着她回客店了。衡儿便问客店的老板什么回事,老板看着外面走着的人,便告诉他们,那些是蒙古人,因为现在蒙古各部落正在打着仗,所以他们逃到边境这里了。原来又是战争,老板还说那些部落已经打了几年的仗了,如果还是统一不了的话,将会有更多的难民。
黄药师没有去问为什么这些蒙古人能这样随便地来到金国边境,他只意识到这里离蒙古太近了,衡儿在这里不安全,于是向衡儿提议尽快离开。衡儿才想起她那个未曾见过面的母亲,如果这样算起来,蒙古这里的战争也太久了,为什么这么多年还没有停止下来呢?当然她也不想再给黄药师什么负担了,答应尽快离开了。
寒潮把冬天带来了,大雪之后还是阴天小雪的天气,那匹本来算是不错的马,也不能在雪天走太长的时间,可能因为它来自南方,对这样的天气不能适应吧。于是黄药师把它卖了,他们只有继续步行了,而这个步行就完全是黄药师背着衡儿走路了。
想不到这北方的冬天,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就是“白”。天空和被白雪覆盖的大地,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而这北方的人们,到了冬天都基本躲在家里,不敢轻易出门,因为太冷了。黄药师现在才后悔,他应该早早地把衡儿带到长白山,然后可以在那里找一个温暖的房子,等到最冷的时候,才去找金蛙蛙鱼就好了。现在他只有把所有衡儿的衣服都给衡儿穿上,才背起她,又时时运功把暧气输给她。
看着那白茫茫的一片,衡儿很开心,也没有以往的兴奋了。她看到的是一种清静,仿佛天地万物都沉睡了,所有一切都静止了,只剩下她和黄药师二人,是一种很好的感觉,让她忘了所有东西,沉浸在这个真正的二人世界里面。她还希望这一切能永远停止了,这个世界永远清静了,不会再有战争、饥饿和痛苦……
天气越来越冷了,黄药师他们也遇上困难了,粮食开始短缺了。因为在这里好像没有什么市镇,而那些村落的人一般都不把过冬的粮食轻易卖出来,因为他们所存的粮食,都是仅够过冬的。幸好几天之后太阳又出来了,雪开始融化了,他们也打听来到了一个小镇上,才补充好了足够多的食物,继续往长白山去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走过千辛万苦之后,他们终于到了长白山,而这时候天气更是冷得要命了,甚至水都要刚加热完马上喝,如果不是黄药师能“发热”,衡儿喝水也变得十分麻烦了。还是黄药师有能奈,要不是他衡儿根本不能适应这样寒冷的天气。
他们刚到长白山的时候刚下完雪,那里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随着阳光的出来,把雪都融化掉之后,竟然可以看到这长白山像是慢慢地脱下了白色的衣裳一样,露出了它的真容。除了那灰黑的山石外,原来这长白山上竟然还有植物能在这样寒冷的天气下生长着,而且不是一点,是一大片,所有一切太神奇了,在这一望无边的山林间,甚至还有觅食的小动物,真是太不敢相信了。衡儿自然是开心了,想不到这里如此的天寒地冻,却像是一个天堂。
黄药师还发现了山林里还有不少在狩猎的人,这些人还是说着衡儿很熟悉的方言。他们在这里过着很不错的日子呢,这片山林养活了不少人。黄药师从他们手里买到很不错的兽皮大衣,这样衡儿就不用穿得那么多了,还有一样同样像是为衡儿而准备的药材——人参!这里的人参不但非常好,还挺便宜的,这所有一切仿佛都是为衡儿而准备的。
他们在一狩猎户家里用餐并准备过一宿,主人很热情,衡儿便和他聊到有关金蛙蛙鱼的事情。可以主人的回答让他们不安,因为主人说天池从来没有出现过什么鱼类的,只听说有人曾经见过怪兽,但那些都像是无稽之谈。而且现在这样冷的天气,天池都结满了厚厚的冰,不可能存在什么金蛙蛙鱼了,他认为那个提到金蛙蛙鱼的都只是道听途说。但继续说着,他却提到在长白山的玉柱峰上,听说生长着一种千年雪莲花,确是非常罕见的。衡儿反问他这样冷的天气在山峰上怎么可能还会有植物生长着呢,主人便说本来他都不相信,但他却是亲眼见过,才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