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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误伤

“我们还是尽快离开吧,别打扰洪帮主了……”衡儿想着想着,对黄药师说。黄药师听了,明白衡儿在想什么,也点了点头,说:“好吧,我等会去打个招呼就走。”不过黄药师其实现在多了个顾虑,就是关于衡儿的病情,他想马上去换个药方,试试药,如果能过两天再走就好了。他问衡儿拿了药壶,想了想,说:“或者再等一会,我利用剩下的干药改一改配方先煎个药。”衡儿其实身体已经很不舒服了,先休息一会当然好了,只是事情往往会这样,等一等就会出问题了。
就在他们都想着问题的时候,洪帮主回来了,他这会神色有点凝重,没有那个常带着的笑意了。衡儿一看就知道一定是八娘和他说了什么了,便向黄药师示意。黄药师知道衡儿的意思,但现在衡儿的情况,最好还是先休息一会,他犹豫着对洪帮主说:“七兄……”“你们要离开了是吧?”洪帮主打断了黄药师的话。黄药师听了低了低头,洪帮主又继续说:“哈哈,其实我这里确实是难为了两位,也不好意思再留两位了。”听了洪帮主这么说,黄药师和衡儿都知道这应该是八娘叫他说的话。而既然洪帮主都说出口了,衡儿也猜到八娘的想法了,于是心头上的大石也放下了,说:“这几天真的打扰洪帮主了,我们后会有期吧。”黄药师已经听得出衡儿说这句话气也喘了,也可能是天气的原因,她的情况越来越不妙了,他更是犹豫不决了。衡儿看见黄药师只看着她没有动也不说话,便站起来走过去要跟他说什么,但才走了两步,突然觉得天旋地转,只看见黄药师一下子走过来扶住了她,就昏睡过去了。
当衡儿醒过来的时候,她发觉自己已经睡在一简易的床辅上,身上盖了张布条,自己的面纱都被除去了。她马上明白,她和黄药师还在丐帮,而黄药师此时也不在,可能去买药或者煎药了。黄药师总是喜欢自己煎药的,他为了药效的准确性从来不需要别人插手的。而这时候她又听到了正在说着话的洪帮主和八娘:“不行,你千万不要乱来,他们可是我的朋友,而且都准备要走了!”洪帮主说着,八娘又跟着驳斥道:“朋友朋友,十几年前就是,现在他变成怎么样了你能知道吗?你明知道情况还要帮助这个人,你是不是想丐帮的基业都给你给毁了呢?!”洪帮主听了便把声音缩小了,说:“你别说这么大声,总之我会尽快把他们送走的,你就不用再担心了!”衡儿听着又迅速闭上眼睛,她还要装作还没有醒呢。
黄药师回来了,他又亲自为衡儿煎药,好像已经没有了要离开的意思了。衡儿知道黄药师心里紧张自己,现在天色也渐渐暗下去了,看来今天这事都是难和他商量了。或者不会有什么事的,只等过了这个夜晚再说吧,衡儿想放松一点,但隐隐中又不能对这里的事情放得下心。她又在周围找到了八娘,八娘的神色更是忐忑不安,衡儿能够判断到八娘一定是在犹豫些什么事情,可能是要举报,或者是想到什么办法处理,也因为这个想法她自己都认为不太可行,才有这样的神色。
入夜了,黄药师帮衡儿煎好药又诊断了一翻,再帮她打通了一下穴道,才稍作休息。洪帮主这时候却来了,他有点不好意思地向黄药师道歉起来:“刚才真不好意思,不知道是谁说出去的,我们这里的乞丐们,很多都没有见过这么美的姑娘,所以他们才涌进来看的。”
很明显,在衡儿昏倒之后,一定是发生了点小事了,其实不用猜衡儿都知道的,她的样子总是这样惹事。“没什么的,七兄你言重了。”黄药师说。洪帮主这时候放低了音量,对黄药师说:“有事要跟你商量一下,我在大堂那边等你。”黄药师扫了他一眼,说:“有事在这里说不行吗?我现在离开她半步都不能放心呢。”洪帮主看了看衡儿,又说:“你放心吧,我已经叫了拐子守在门口了,保证让她能好好休息。”衡儿听着他们的对话,都明白洪帮主一定是有关于她的事和黄药师商量了,也知道她的样子暴露了,在丐帮一定广为留传,所以八娘更加害怕了。衡儿于是拉了拉黄药师衣角,说:“你就去一下吧,尽快回来就行了。”黄药师听了,又看了看衡儿,再看了看在门外站着的鲁拐子,才跟洪帮主走了。
黄药师和洪帮主来到了大堂的前面,就迫不及待地追问洪帮主的情况了。洪帮主叹了口气,说明了原因,现在丐帮已经有人说有个公主在,虽然说法各异,但一定会引起外面人有所想法的,所以建议黄药师还是尽快离开。黄药师其实都能想到,但衡儿的病情还没有稳定,现在离开是有一定危险的,他犹豫起来了。洪帮主看见黄药师没有回答,也叹起气来,他也知道这样做对黄药师不好,但衡儿一露面,消息就无法止得住,又不知道是谁说出衡儿的公主身份。
其实这个公主身份是没有人泄露出去的,只是衡儿太美了,那些乞丐们便又说天仙又说公主了。本来这不算什么,但就那么巧碰上了衡儿的真实身份,让洪帮主和八娘害怕起来了。
“我过了这夜天明马上离开……”黄药师想了想,慢慢地说出这句。洪帮主本来就害怕和别人谈条件,今天还是黄药师呢,他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在叹着气。本来这几天遇上老朋友,黄药师的语气态度都有所转变了,但到了最后,他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小七”,却始终不能再熟悉了。沉默又开始了,黄药师想说回去衡儿那儿,看着那个暗暗自责着的洪帮主,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他们愣在那里,大约一刻钟左右,黄药师突然听到了衡儿的声音!他马上一蹬地,飞速赶回去。远远地,只见一个黑衣人,正拿着剑,不知道说着什么。他哪有时间去想什么呢,随手就扔出短剑。那个黑衣人也发现他了,但对着那把已经到了跟前的短剑,他只是用手上的剑一挡。“铛!!”他的剑未能挡住黄药师的短剑,短剑直接刺进了他的腹部。“啊……”他惨叫了一声,短剑的冲击力把她也带倒了。黄药师没有理会黑衣人的情况,直接走过去看看衡儿的情况。
衡儿看见黄药师突然出现并且这样击倒了那个黑衣人,面色也一下子变得灰白了。“救她!”衡儿只说出这一句,又恐惧地看着那个被黄药师击倒的人。这个黑衣人究竟是什么人?黄药师疑惑着帮他封了身上的主要穴道,又看了看衡儿。衡儿没有什么大碍,她颤抖着说:“她是八娘……”黄药师听了头脑马上变得一片空白,这是怎么回事啊?!
刚才黄药师离开之后,鲁拐子也突然被人使唤走了。衡儿便看见一个黑衣人拿着剑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她想了想就明白了,这个黑衣人是八娘,因为这里是丐帮重地,没有什么人能看准黄药师离开那一点时间就混得进来。而且这几天她对八娘都早有准备了,八娘打扮成黑衣人出现在这,就完全可以不让丐帮蒙上任何罪名了。然后她刚进来,衡儿就叫她帮主夫人了,这么一叫让八娘都愣住了,她想不到衡儿能第一反应就知道是她。本来已经犹豫的她,这下更是犹豫起来了,然而在她犹豫着的时候,黄药师已经过来了……
“婆娘?……”后面的洪帮主也很快就认出八娘的身材了,他说着说着又看见了八娘身上的短剑柄,还有已经流了一大滩的鲜血。洪帮主撕下了八娘的面布,却不知如何是好,只慢慢地跪在了八娘的面前,说:“你怎么会……你为什么会这么傻啊?……”黄药师一语不发,只不停地帮八娘封着穴道。八娘想说什么,口里又流出了血丝,洪帮主也开始哽咽起来了:“救她!快救救她……”黄药师封好了八娘的穴道之后,才观察她身上的伤口,边观察边说:“不行了,她的肝和胃都被切伤了,里面流血太多了,没办法了。”洪帮主听了,声音更加嘶哑:“婆娘,你顶住啊,你不能离开我啊……”又转过头哀求黄药师说:“你帮我救了她,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求求你了,一定要把她救活!”
黄药师同样非常难过,但此时此刻他还能做点什么呢,他只说:“我现在把她的主要穴道都封好了,她暂时不会感觉到太痛,但流了这么多血,她会慢慢衰歇而死的,大约还有两三刻钟吧……”洪帮主听了,紧紧地闭住了眼睛,泪水也慢慢涌出来了。“算了吧……我今天是不成的了,……你别这么窝囊了……”八娘慢慢地说着,伸手拉住洪帮主的手。洪帮主抓紧了她的手,涕泪直流,但没有哭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