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歌正自彷徨无计的时候,躲在自己怀中的凝翠儿却忽的出声说话,这一下起于突兀,丝毫不曾提防的夜歌只被唬的魂飞九天。
从外面看,夜歌妆扮的这个披发黑衣人该是一个男人,此时却突发女声,五个人俱是一惊,倒有三个人不由自主的连退两步,满是诧异的望着夜歌。
凝翠儿逼着嗓子悠悠道:“我不过是一株未成气候的压日彻金轮,你们看我体态如此臃肿便是明证,即使采了,对你们也并无多大补益。”
凝翠儿明显示弱的话,叫这五个人大抒一口气,心中同时想到,管他有什么用,把你带回去就是奇功一件!本来的迟疑立刻化作了蠢蠢欲动。夜歌在发丝间看出情形不妙。手中归燕双刀猛然提起。
千钧一发时,凝翠儿却是嘻嘻一笑,柔声道:“我对各人武学并没有什么用,却知道两个大大有用的东西正在不远处,你们若不取,定然再无机缘。”
五人中一个使铁斧的一边慢慢往过走一边随口问道:“是什么东西?”
“魔舍利和造化神丹!”
此言一出,五人立时止步,各个瞪大了眼睛,急道:“你,你知道魔舍利和造化神丹在哪里?”此番骤然听到心中最最关心的事物,五人焉能不惊?
“当然知道,”凝翠儿笑道,“否则,我又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这魔舍利、造化神丹自出世以来,备受天下各路英雄渲染,其神奇的名头可谓是旷古烁金、妇孺皆知。四海内,心心念念欲得二宝的人真是如过江之鲫,不知凡几。夜歌所知道的三大势力为夺此宝所进行的明争暗斗便不知道有多少。
至于那不见天日的种种暗流就更是数不甚数了。江湖虽阔,人物虽众,可这异宝却仅此一件。
使斧头的大汉一脸亢奋,急吼吼的叫道:“你快说,你快说啊。”夜歌心底一笑,暗道跟你们说有什么屁用。果然,凝翠儿笑道:“此乃天下机密,还请诸位请天筹先生进来,我自当以实情相告。”
“这,这。”这五个人显然不是那么乐意就此离开。
凝翠儿却是一冷,话音凄切:“你们见过我的速度,我若要跑,请问在场诸位哪个能拦的住我?只是此时局势大乱,外面数万群雄虎视眈眈,我才不得不与天筹先生这种智机绝伦的俊才合作,你们若是不肯,我走便是。”说着把夜歌胸前的如意柬一摇,那金光摇曳吞吐,果然似要离去一般。
凝翠儿这番硬话籍着方才惊世骇俗的逃命速度,颇是掷地有声!
一个矮小,满脸髭须的人慌忙摆手大叫道:“慢慢慢,咱们有事情好商量,好商量。”说着对那使斧头的大汉猛使眼色。
那大汉心中百转,看夜歌一副莫测高深的模样,委实不敢轻慢,能泛射如此煊赫金光的,想来想去,天下间也是绝无仅有。初时,他听天筹先生所言,以为不过是一件兵器什么的,现在看他有手有脚,还能出声人言,掂量下自己本事,更是半点把握也无。想罢,大汉咳嗽一声,大手一挥,那矮个子便飞跑了出去,剩下的四人却是不动声色的把夜歌围在核心。这东西若真跑,那说不得,怎么也要拼一拼了。
只片刻功夫,外面一路靴子响,金光一阵波动,那白衣黑冠的天筹先生已走了进来。在外面,虽然已听了手下描述,乍见之下,这位风姿飘逸的先生也不觉愕然。
天筹细细一番打量,已是八成认定了黑衣披发的夜歌定然是人,只是,这周身泛射五六尺金光的怪异情景又绝不像各家各派的武功,而这般威风的宝物自己又怎会半点也没听闻呢?正自沉吟间,夜歌怀中凝翠儿忽的出声道:“鄙下可否与先生单独一晤?”
“先生不可啊。”使斧头的人连忙劝道。
那天筹却是微微一笑,纸扇一挥,道:“你们且先出去。”
“先生!”
“无妨,我心中有数。”
那使斧头的汉子看看夜歌又瞧瞧天筹,一番欲言又止的样子,最终却只道声:“小心。”便率领众人退了出去。
天筹嘴角挂笑,纸扇轻摇,缓缓踱到夜歌背后,轻声道:“不知是哪位高人,还请露出真面目来吧,这样才好畅谈。”夜歌坐地不动,却只觉背后一片温热,似乎被什么东西罩住一般,心中暗骂:“你这般走到我背后又能弄什么鬼,我要走时,你焉能拦的住。”
心中想着,却真的移开了面上长发,笑道:“天筹先生好眼力,在下佩服,只是先生站在我夫妻背后,如何见我二人真面目啊。”说着便扶着凝翠儿站了起来。
反正已经瞒不过这家伙一双贼眼,索性拼一拼吧。
只见黑袍晃处,一个娇小的女子便现出身形来,并肩和夜歌立在一起。二人此时俱穿一身黑衣,联袂而立,自有一股沛然气势。
只是天筹却呀的一声惊呼,他心中本来已经算定,这两人多半就是体质为零的夜歌和凝翠儿,只是面前这男子和自己预想中的人完全两样,横眉怒目一脸凶相哪里是画像中所绘的夜歌。至于那女子,浓妆艳抹,一股妖艳之态也与先前的印象全然不符。(女子妆前妆后本来差异便大,凝翠儿更是不惜血本,把画画的染料乱涂一气,夜歌一见下尚且悚然,更何况是天筹?)
“二位是?”天筹茫然道。
凝翠儿一双美目流转,含情脉脉的上下瞄着天筹,格格笑道:“先生风liu倜傥,目光如炬,不是把我们夫妻看作什么压日彻金轮了吗?妾身在这里谢过先生赐名了。”说着盈盈一福。
夜歌忽见身边清丽脱俗的凝翠儿骤然间变作一个烟视媚行的妖媚少妇,心中虽然惊涛骇浪,眼中却不敢显露出半点惊奇来,嘴角始终还挂着一丝邪邪的微笑,似乎对自己“妻子”的这种行为甚是激赏。
天筹老厚的面皮不由得一窘,只是纸扇轻摇,笑道:“在下拙陋,敢问二位贤伉俪大名。”
夜歌并不说话,只是呵呵一笑,忽的手起一掌,只听轰然一声响,天筹脚下半寸处土崩石溅,荡起半天灰尘。夜歌已将近六转的功力骤发一掌,果然唬的天筹尽去小觑之色。只是一掌拍出后,筋酥骨麻,微微一动便觉一阵钻心的酸痛,短时间内,怕是再难拍出第二掌了。
凝翠儿知道夜歌正自忍痛,格格一声娇笑道:“鄙夫妻僻居东荒,区区贱名不足挂齿。求天筹先生屈尊前来,乃是谋一大事。”
“哦,不知是何事?”
第97章萍水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