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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十步杀一人

外边虽然已经闹得天翻地覆,可石屋外却安静异常,许是这里狭窄偏僻吧。夜歌不知道夜逍遥为什么一定要让自己穿上大氅,可还是依言将它披上,那羽绒绒的感觉似乎很厚,但披上了却又混若无物,夜歌双剑一舞轻飘飘的绝无半点累赘。
远处忽然一溜火光喷吐,顿时映的双剑一起大亮,夜歌不由失声叫了出来,原来自己手中所提的竟然已不是属镂、步光双剑了,这两剑锋锐如雪,隐隐透出一股青气,虽然亦是非凡利器,但却迥异于原先那双先秦古剑。
夜歌双手举剑,翻来覆去一阵细看,却是越看越糊涂,自己这双古剑爱若性命,从未有片刻离手,怎么会被偷天换日。啊,对了,对了,出入幽冥!只有夜逍遥这鬼财神才有这等神不知鬼不觉的轻功绝艺。
夜歌转身把那石屋一阵狂擂,大叫道:“鬼财神,你给我出来。”
那石屋屹立如恒,良久不见丝毫动静,连那团夜歌颇为畏惧的黄光也没有丝毫反应。
夜歌奈何不了缩在石屋中的师兄,只好气狠狠的转身离开,幸亏这一双剑也能弥补自己体质为零的缺憾,细算下来自己倒并没有真吃什么亏,反而大有收获,但这口气总是难以下咽,心中暗暗盘算着怎么也摆这师兄一道。
刚刚转过一处高如危塔的石垒,对面忽然火光一照,闪出五六个蛮兵来,一见夜歌哇哇叫着便扑了上来。
夜歌心中正没好气,一招蛇行豹走,身形一晃,猛的由左至右斜斜一扑,正挡在一个蛮兵面前。那蛮兵正打算向前扑去,忽的人影一晃,便有一双明晃晃的眼睛就瞪在自己面前,一团热气只扑面颊。那蛮兵先是一愣,继而张嘴要叫,却见大口鲜血涌着泡沫直吐了出来,喉管之中只余下呃呃的声音。
其他蛮兵眼见夜歌杀自己伙伴具是大怒,乱叫中,四样怪兵刃先后砍刀。夜歌哪容他们进身,身子倏忽一退,继而一转,已是突出包围,顺手双剑挥出,几道剑光已将这五个蛮兵剁作几块。
“好俊的身手!”对面忽的响起一声喝彩来。
夜歌转身看时,却竟然认得,不由脱口叫道:“上官典!”
那人一戟砸开对面的一个蛮兵,笑着点点头问道:“兄弟真是好功夫,我上官先前竟是没有看出来。”
夜歌眼见他铁戟飞动,在十余蛮兵中挥洒自如,心中也自佩服,由衷赞道:“‘飞戟堂’的功夫果然名不虚传。”
上官典听了不由哈哈一阵大笑道:“我这些粗浅玩意儿怎比得上兄弟你的天马行空、不拘一格,刚才你的身法竟然暗含七八家武功精髓,这本已难得,更妙的是竟然能众长集于一身,绝无半点滞涩,好似天然一般。”
夜歌暗暗佩服此人的眼力,自己的功夫全然由机器人‘不不’择天下精萃而荟之,连自己也说不清是什么路数,这上官典一瞥之下竟然说的清清楚楚,果然不俗。
上官典忽然又道:“兄弟有个冒昧之情,本不该说,却实在忍不住,还望不要见怪。”
夜歌忙道:“上官大哥但说无妨。”
上官典笑道:“我见兄弟的功夫实在精妙,只想现下便比一比,不知道兄弟意下如何?”
夜歌也早已技痒,更喜欢此人痛快,哪管这里绝非比武较技的地方,当下抱拳笑道:“固所愿耳,不敢请也。”
上官典仰天哈哈一阵大笑,显是欢喜以极,但见他钨铁戟忽然在手中滴溜溜一转,身子一侧身一进,已抢进众蛮兵当中,但见他左一戟,右一戟,左一推,右一拨,将十二个蛮兵顿时分开做两份,笑道:“左边这几个便由兄弟料理,咱哥俩比比看谁收拾的快。”
夜歌双剑一击,大声道:“好,我这便抢先了。”说着左剑如电斩出,早劈死一人,右剑一荡,又取一人首级,杀人真似割麦拾草一般。
上官典大叫一声好,猛的飞起一脚,只把对面一个蛮子踢得七窍流血,转身一戟,又将一个蛮子砸的矮了半截。
夜歌见他武艺精强至斯,更是豪气陡涨,倍添争胜之心,仰天一声长啸,双剑舞作一团烂银,滚滚向蛮子砍去,此时他使的以全然是千叠快掌的家数,脚下东斜西走,盘旋转折却又是从‘风回九变’悟到的步伐。
当日仗之横行天下的两大绝技已经使出,顿时周遭再不见半个敌人,顷刻间只是漫天血雨在两团银光中一阵一阵飞溅,裹在其中的蛮子犹似身陷无间地狱般,凄号哀声闻之阵阵催人。
六个蛮子顷刻间便已重生飞去,夜歌双剑却不停,振衣高呼处,双剑仍旧滚滚向四下的蛮兵杀去。
上官典飞戟一荡,也恰恰将最后一名蛮子杀死,抬头却见夜歌已是奔杀向远处,不由笑道:“兄弟稍等。”他这杆戟真也不枉了叫声“飞戟”,只见钨铁机飞腾盘旋,只在身上臂上绕来绕去,倒有大半时间不在手中握着。
两人奔行急走,一路冲,一路杀,霎时间三般兵刃舞成两道血线。人潮中好似走了猛虎,出了蛟龙,咆哮怒吼,凄风愁雨,一路滚滚血作毯,步步凶杀唯见鬼。顷刻间二人竟在人潮中杀出三百余步,四周左近无论敌友具都远远的避了开,如看鬼魅般望着两个血人。
夜歌、上官典对望一眼,只见对方具是血淋淋的面目大异,不由同时笑道:“三十一个!”两人都是一怔,继而在千百人众目睽睽下朗声大笑,同呼痛快!!
正是天地俱寂,万众无声之时。平地上忽然光芒陡起,一声如虎似豹般怪啸亢然而起,光影里一双巨手募的探了出来,如两团乌云般向夜歌、上官典当头罩下。
夜歌、上官典具非泛泛之辈,闪身躲开时,只听轰然一声巨响,那巨手轰在地上,霎时间土飞石溅,竟然在石穴上抓出十道深痕。
群豪见那深痕深愈数寸,犹如精钢挠就一般。这等手劲若是抓在了人身上,那还了得,众人想及此,无不深深打个寒战。惊怖惴惴的望向这突然冒出来的怪物。
此时黄光已然散去,那怪人已全然露了形状。众人一看之下,齐齐一声呼喝,只叫声好家伙,这是人不是?
只见这怪人高愈两丈,群雄数千辈,却只能齐到他膝盖,犹似数千婴孩在一个昂藏大汉脚下笑闹一般。这人生的豹头虎目,全身如精钢浇筑一般,闪闪发着黄光。那怪人怪眼一翻,便闪出一片血芒,眼光在人群中自东到西一扫,瓮声瓮气的大喝道:“杀我儿郎者,偿命!”说着腰板一躬,双手如似捂蛐蛐捉蚂蚱一般便向上官典盖去。
夜歌听他说话时,真如晴空霹雳,双耳一起震得嗡嗡作响。见他攻向上官典,正要相助时,胸前忽然一热,忙掏出看时,只见那皮卷闪烁含光,透出数十点寒星,夜歌知道有异打开看时,只见雪白的卷面上多了一行浓浓笔迹——汝非其敌,取大炮,速走,切,切!
夜歌这时才晓得这巨汉不攻己而攻上官典却是这位师兄搞的鬼。不由朝那石屋方向看看,比个下流手势,长啸一声已是纵向那怪人腿弯,左足在他腿弯肌肉上一点,身子猛地一拔,飘飘如鹤般跃上他脊背。双剑就此一展,已斩向怪人脊骨。只听当得一声脆响,夜歌双手猛然一震,这剑却不像砍在了血肉之躯而像是砍在铁石上一样,双剑险些被震飞。
夜歌一怔之下,巨汉虎吼一声已转过身来径拿夜歌,夜歌看他手到,左手剑轻轻在他指节上一按,已跃身躲在一边。巨汉不容他落地,一只手又已抓到。夜歌看他蒲扇般的举手如一面巨盾似地当头压下,哪里来的及去躲。不由闭目低呼一声:“休矣。”
谁知耳边又听那巨汉雷鸣般一声大吼,罩在夜歌头上的巨手却已经收了回去。夜歌双足连忙凭空一踢,一个筋斗翻身落地,不想双脚刚一触地腿上便是一软,不由自主的便跪倒在地。这才知道刚才一吓实是非同小可,抬头睁目看时,却见上官典迅如飞鸟一般从巨汉手臂上飞了下来,他身后,巨汉一条黄澄澄的臂膀上却多了一条丈来长的血痕,想必便是上官典的杰作了。
巨汉怒发似狂,一只右臂如电般向上官典抓去。眼看上官典定然难逃此劫,夜歌不由一声狂啸便要上前,不想怀中皮卷又是一热,夜逍遥又发了信息来。
夜歌知道这定然还是叫自己逃跑的讯息,不由暗恼,朝自己胸前狠擂一拳,提剑便起。谁却知半空中迅捷无伦的飞出两道身影,一个在上官典脚下轻轻一托,便把他远远送开,另一个手舞双斧径砍巨汉脚踝。
那巨汉一声大叫,左手五指戟张含愤一拨,直扇向救上官典的人,右腿却猛地抬了起来,一脚便向使双斧的人踩去,这一脚若是踩实了,怕不连骨头也踩成渣滓。
夜歌叫声厉害,猛然催开“风回九变”身法,人如一道青烟,眨眼已扑至使双斧者面前。,夜歌只来及猛力将那人一推,便听嗵的一声巨响,脚下地面猛然一颤,就有无数灰土碎石如雨般夹头夹脑的盖下。夜歌此时已无心细算刚才的“风回九变”是以人使功,还是功夫使人,只觉逃出性命便是千好百好了,上上大吉了。
被夜歌救出来的人正是“活张飞”夏侯夔,他此时仰面朝天的躺在地上,喘了几口气,正像说笑几句时,忽然睁目大叫道:“快,快躲!”夜歌此时也已听到脑后风声猛恶,想想刚才一脚的神威,不由吓得魂飞天外,猛力向地上一撑,人便如游鱼似地贴地窜开,左手又顺手一带,将夏侯夔也远远掷开。
夜歌这一撑,直窜出两丈开外势头才歇,刚要跳起身来,却听周遭又是一片惊呼,随即脑后恶风又至,当此之时,夜歌绝无半分余裕移身变形,只好故智再施,双手一撑,身子又猛地贴地游开。
不想这巨汉却是认准了夜歌,抑或觉着这样脚跺鞋踩颇是有趣,竟然是踩个不住,前脚踩下,后脚又起,此脚方落,彼脚又出,一时间只把这诺大的可容数千人的洞穴踩的千坑百凹,灰尘弥漫八九尺高。
夜歌东一窜西一窜,忙不迭的惶惶逃命,刚刚几脚心中还颇有计较,想着如何东转西折,甩开这头顶夺命臭脚,待得几十脚,几百脚踩落时,灰烟斥鼻,碎石割体,耳边又有嗵嗵踩落声不断,只搅的头晕脑胀,昏昏欲死,只凭本能听头顶风声闪避,全然忘记了什么筹谋计划。心中迷迷糊糊的暗道:定然是小时候踩蚂蚁踩的太多才遭此报应,心中千百次发誓如果此番得脱今生再不敢踩死一个蚂蚁。
夜歌正糊里糊涂的想着,忽听地底传来一阵格格声响,好似数百滑轮齐齐转动一般,便听头顶一声巨吼,那巨汉抬起的脚居然不再踩下,古里古怪的平地一跳,双手伸长径直去拿旁人。
夜歌糊里糊涂的抬头看时,便见一个人影猛的穿过灰雾钻了过来,一把抱住夜歌道:“兄弟,辛苦你了。”言语既是真挚又是内疚。正是上官典。
夜歌此时全身上下再无半点力气,只软软的躺在上官典怀中,嘴张了几张,想说什么,却终于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上官典道:“兄弟莫说话。”说着便把一粒丸药塞入一个嘴中,那药丸尚未入口,便闻一阵馥郁浓香扑鼻,滚入嘴中更是沾津及化,顿时间似好似一条冰线直从口中通到腹中,说不出的舒服受用。
夜歌顿时精神大涨,脱口便问:“这是什么药丸?”
上官典喜道:“兄弟,你能说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