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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云之彼端,约定的地方

送别弟弟弟妹,我有种灵魂被抽离的感觉,也许真的太累了,我一个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家的方向走去,那个家也就我一个人,再多的人,也无法弥补内心的残缺。命轮的残缺。我婉拒了哥哥的邀请跟他们一起生活,我似乎已经习惯了孤独,独来独往,不再为谁担心,不再为谁心碎,不知道哪一天醒来眼前对着一把枪,也不知道哪一天再也醒不过来,这一切都没有关系了。
回到住处,已是天暗,楼下传来急促的脚步。
“老大,有人留了东西给您,已经等您很久了。我们检查过了,没有危险。”手下来报。
“人?什么人?在哪里?”我疑惑的问着,脑中没有任何的头绪。
“此人黑色的发丝。双眉很密,相似茂盛的黑草,给人一种轻松自在却说不出的忧郁感。桃花般的眼睛,闪闪明亮,给人的是‘冰冷’可那睫毛不同它给人一种长不大的小孩般的快乐。那傲似雄鹰挺拔的鼻子冷冷的王者气息弥漫着。样貌比当今很红的明星吴尊这些明显都要帅了好几百倍。就连《吸血鬼骑士》里的帅男级别的人物主角都还比他差点……”手下口若悬河的说着。
“等等…等等…你的描述我怎么这么熟悉。我好像很多年前说过跟你类似的话……”
“啊?”手下张大了嘴巴,满脸疑惑的看着我”
“人呢?他人呢?他人在哪里啊?快点告诉我,人呢…人呢…”一个名字在我口中呼之欲出。我却久违的紧张心跳加速,手心摊开满是汗水。没想到啊没想到,我以为我可以忘记一切,却没想到与他相关的任何事物再次出现,我依然如初见他般时,无法抵挡,输的体无完肤。
“……人……好像走了,没见再来,就留下了一包东西…”
“快拿给我看看…快…”我迫不及待的要看,似乎在急切的等待答案。
“就是这个,给,老大。”
此时我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带,我迫不及待的打开了它,纸带里只有一个东西,滑落出了一个相框。
看到相框那刺眼的红的瞬间,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重重攥了一下,好疼,呼吸也局促,身体险些失去平衡,记忆瞬间回到了几年前。
“倒霉,红色的用光了。”我真是欲哭无泪呀!不过,看看,没了红色是有些别扭的。算了,不管了。继续减,这里,那里,还有哪里呢?对,那里还要剪,一个速度剪到了手指。“哇!!!痛啊!好痛!!”天啊?我的食指,呜呜呜~~我的食指呀。我竟然剪掉了一小块皮?好痛,超级痛。留下的一些血都在了那个要上红色的地方,血沾上去就显得更加明艳与靓丽。我的妈呀,怎么可以用我的血来上色?血和红色彩笔是不一样的啊,呜呜呜。
那夜那般天真幼稚的傻女孩就是我吗?我在一遍遍问自己。那时的我去哪了。
手指疤痕的地方似乎还若隐若现,提醒着我曾经为了一个男人,那么傻那么冲动。
突然发现相框的照片,于是,再也坚持不住了,身体死撑着窗边慢慢的滑落。照片是一片草原的尽头,背后是低矮的平川,绵延不绝,落日的余晖染红整个天边,云朵都绚烂无比,照片中,女孩娇羞的依偎男人胸口,男孩调皮的低头亲吻女孩的脸颊,他们的爱情永远定格在云之彼端最美的傍晚。
我以为我会忘记,但有时候记忆比病痛还顽固,反复发作,让人无处可逃。
“你害怕吗?”冷紫夜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
“嗯!!有点!!看着山下才发现这么的高,不敢动啦。”
“怕就抱着我!!!快!!!”
“呵呵。”我微笑的钻进了他的怀里。
“愿不愿意跟我永远在一起?”
“………”
“愿不愿意。不愿意把我推下去,快说。”
“…我愿意…别推我,坏蛋。”冷紫夜你个大坏蛋。
最后一秒,冷紫夜用力抱住我,在我脸上结结实实的亲了一口,我感觉我脸上好多口水,你是亲脸啊还是舔脸啊。就那么一瞬间,那个镜头永远定格在云梦山火烧的云彩前,两个人那么幸福的拥吻在一起,真希望瞬间就是永远。可惜天暗了,冷紫夜拉着我往回走,我依依不舍的告别这里,留给我美好记忆的地方,冷紫夜说以后一定给我盖一间看星星的大屋,让我想住多久都可以,好!你的承诺我记得,你可不要食言哦。
当记忆完整的回归脑海,是该庆幸还是悲哀,冷紫夜还记得承诺,而我却没有勇气去找寻那个承诺,我一直活在自责当中,现在,你的再次出现,是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吗?冷紫夜你在哪里?
相片背面只有简单的一行字“云之彼端约定的地方等你”。
……
“老大,老大你没事吧”手下的呼喊把我从美丽的云端拉回了现实。
“我没事,不用担心,他还留下什么东西或者什么话没有?”我想留住他的一切
“东西呢就这一个,但他有留一句话给主人。他说他已经回到了最初的地方,会一直等您。”
……
他说的地方就是只属于我们俩的“云之彼端”他回到了那里,回到了我们最初约定的地方,我……很想他很想他,可以,我的手沾满了那么多的鲜血,我怎能重新开始。我的生命失去了那么多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我不可能再有幸福的,而他为什么没有放弃。深夜,久久才浅浅睡去,枕着云端相框,梦里,他带我回到云之彼端。
清晨,第一缕阳光射进窗口,阳光里,微小的粉尘静静的漂浮,一切都安详而静谧。昨晚的梦已经帮我做了决定,不管结局是好或者是坏,我都要回去见他一次,为了前世的了解,也为了后世的赌注。
从来未敢奢望,我还会踏上云之端的旅程,与佐藤枚一战,我就没想着还能活着回来,与宫哲鍩之战,我更是做了必要时同归于尽的打算,可偏偏,我还是活了下来,没有灵魂的活了下来,而冷紫夜的再次出现,又唤醒了我尸变的灵魂,让它慢慢热血,恢复生机,那感觉就如我跟他相约永远时不顾一切。
一路旅程的颠簸,伴着往事回忆点滴,生命中的男人:冷紫夜,其寐修,紫枢褐,紫猛临,每一个想起来都足以温暖我的心,每一个忆起来左右都是你的倾城我的绝恋,只可惜,我没能给你们幸福,如果我得到幸福是对你们最好的回报,我甘愿再最后一次去冒险,去找答案。
终于到了云梦山,曾几何时,我耍赖的要求他背我上去,他竟然应允背我,我享受着他宽阔的脊背,直到看他额头上的汗珠,终于心疼的跳下来。而牵起他的手,就这么一路往山走去,他的手从未那么有力,那次我也充满力量的到达山顶。
可惜,到达山顶时已是黄昏,只能匆匆看过那绚烂的流云便要下山。而你说,一定要在这山上给我建一座大房子,每天以鸟儿的叫声起床,看日出,看云海,晚上,打开天窗,看星星,看上哪颗就给我摘下哪颗,种一些蔬菜,养一些家禽,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唉!物是人非,多么的讽刺啊,山还是山,云还是云,而你我早就不是你我。”心中想着这些,不免无限感伤。没人再牵引我上山,我自己要加快步伐,天也不早了,不想再匆忙的下山。
此刻,我对这一年多的体格训练还是很满意,因为爬山山颠还是很轻松的。
一眼望去,除了多了一间古朴的楼阁,别的都没有改变,时空仿佛也在我们分开的那天凝固了。
“冷紫夜会在这楼里吗?”我心中充满忐忑。
慢慢走进小楼,门庭上写着“追逐繁星”是楼名吗?很特别。
“有人吗?请问有人吗?”我敲响了屋门。隐约听到里面有人走动的声音,越来越近,心跳就越来越急促……
“嘎吱”一声,门开了。我慢慢睁开紧张的双眼,而迎接我的是那双热切的双眸。
“等你很久了,进来吧。”那熟悉的声音再次飘进耳朵里,依旧熟悉依旧让人舒服。
“请坐吧…随便坐…你想喝点什么?我这里有点简陋,只有可乐,果汁,可没有几万一杯的咖啡哦…”他热情洋溢的说着。而我,还没有适应他温柔的语气。
“你看你,从见了我以后怎么一句话不说啊,都是我在说,见到我让你不高兴吗?是吗?”他似乎有点生气我的沉默。
“没有…没有…不是的…不是的…我想问问你的眼,怎么样了,还有手,恢复的怎样了?”我急忙辩解着,并想象该怎样开口打破尴尬。
“眼啊,呵呵,就这只几乎看不见了,不过就算我双目都失明了,我也能感觉到你。至于手嘛,最多就能抬到这个位置。”他说着演示给我看。
“那天,你怎么这么冲动,要是那炸药爆炸了怎么办?”对他那晚的行为我还是有些后怕。
“爆炸了就跟你一起死啊,反正你死了我一个人活着也没意思。”他轻描淡写的叙述,我却有想冲到他怀里的冲动。
“这房子是你的?”我努力克制自己奔向他怀里的冲动,想到什么说什么。
“对,是我为我跟我夫人准备的。”他环顾房子满意的样子。
“啊?夫人啊,你有太太了?”我是不是有点太失礼了还是我宁愿没有听到他的回答。
“还没,她还没有答应我,我还在等她答案。”他平缓的叙述,神情望着远方。
“你呢?说说你吧”我从你哥哥那里知道你这几年的过得九死一生啊,干吗对自己这么狠啊,而且听说其寐修也为了你死了对吗?我很难过,不过算是个男人,你当初没看走眼,不过我很羡慕他,能为爱的人去死。而我…呵呵…”
“是的,是我不好,不是一个好太太,我没能做到一个好太太该做的。”想到其寐修,我突然觉得我来这里好过分,我记得我答应过寐修永远不会回到他身边,难道他死了我就要失信于他,但是眼前这个人不就是我苦苦找寻好久的爱人,我又怎能再放弃,老天啊,那种让人窒息的感觉又来了,突然痛恨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起身就要离开。
“…幸…,你站住!”冷紫夜那不容置的声音响起。
“是其寐修让我来找你的,你们根本就没有夫妻之名,你想骗我到什么时候,我承认五年前,我失忆对你做了很多绝情的事,但这五年来,我一直在努力弥补。我每天都会想你,每年都会帮你去打扫你父母的墓地,帮你尽孝,而且,我实现了我的承诺,来到云之端,为你建造了,追逐繁星。没错,这就是为你而建,我答应你的。如果其寐修的死让你犹豫,我也可以,我也不怕为你死。”
“哗!”的一声,冷紫夜撕碎了身上的衣服,胸口露出了一条狰狞的伤疤,他的心砰砰跳动的热烈。而他的胳膊有长长的丑陋的疤痕,蔓延到背部,
“你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我心疼的追问。
“这条疤也是那次爆炸留下的,当时这一片都严重烫伤,后来我也懒得去整形了,我觉得挺好,时刻提醒我为了一个女人曾经那么的不顾一切。至于这条胸口的疤痕,是我去找宫哲鍩为你报仇,虽然你没有选择嫁给我,但我也不想你以后的生活有太多意外,我以后可能就这样了,但你不一样,你可以幸福,我只是想把我能给你的都给你。所以我跟那个孙子单挑,无奈,那孙子使诈,明显落下风了,竟然从身后抽出一把刀来。那一刀,真是狠啊,我甚至看见自己的心脏就要跳出胸口,那一刻,我是满足的,为你而死,对我来说,也是另一种成全。要不是…要不是…十几次的大手术让我得以保命,我怎会甘愿等五年时间,我怎么会在你一此次面临生死而不在你身边。看你在别人身边我一天也不想等。啊!!!!!!!!!”冷紫夜歇斯底里的怒吼。脸上因为疯狂而青筋暴动。
我的眼泪滑过脸颊,我终于学会哭了。终于,还是难逃你的眼眸。难道你真是我生命中最隐秘的缺口,隐藏在要不可及的深处,但你每一次的出现,足以摧毁我之前建立的所有的决绝跟伪装。
“哗”的一声,冷紫夜猛的把我拉进怀里,他的怀里好温暖好温暖。有那么一刻,我仿佛回到了好多年前。我被其寐修在天台用水龙头浇了个透心凉的时候,也许冷紫夜把我捡了回去,他温暖的怀抱,总能化解我所有的委屈跟疼痛,原来我一直留恋这个怀抱,一直…
“只是…只是…我杀了宫哲鍩,也杀了佐藤枚,我的双手沾满鲜血,我的仇家数不胜数,我不可能再回头了。我不能连累你,你为我受的伤够多了,给我的也够多了,我不能再害你,不能。”
“幸,你听我说,听我说。佐藤枚罪有应得,你杀了他,是为民除害。国家军队已经监视他们很久了,本来也活不长,我帮他们私下洗清了罪名,你跟山口家族的恩怨一笔勾销。而且组织的人常年受佐藤枚的欺压。早就有造反的意思。他们没有给你报仇的意思,反而欣赏你的胆识跟你做事的风格,他们都愿意跟着你干,这是你的魅力。至于宫哲鍩的死,你叔叔那边也释然了,宫哲鍩是他的私生子,本身就是来讨债的,并且宫哲鍩做事心狠手辣,宫哲铭一直忍气吐声,现在宫哲鍩死了,他反而轻松了,他害死了你的父母,你杀死了他的私生子,于情于理都是公平的。只是作为贵族王子,被杀决不是小事,就算是私生子,也是流淌着皇家血统,我已跟宫哲铭商议,给宫哲鍩做了整容,谁也不知道他的身份了。皇家王子失踪,让他们去找吧,所以,我们没有什么顾及的。你害怕双手沾满鲜血,就让我来下地狱,走到哪我都帮你抵挡所有的惩罚。”
“谢谢…谢谢你…”我把头埋进了紫夜的怀里,深深的呼吸他的气息。
“太阳要下山了,我要走了。”说着我就要离开他的怀抱。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慢慢回到现实。
“为什么每一次你都选择逃避,南宫幸,没用的家伙。”我在心里咒骂着自己。
“你能不能留下,这里是属于我们的房间,我答应过你,陪你一起看星星,这里离天很近,伸手就能碰到天。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每天陪你在这里看星星。好吗?”冷紫夜满眼的哀伤蔓延。我的心也跳的太快而痛起来。
“可是夜,我感觉我回不去了,我的心像有个缺口,残缺不全,我的命也有个缺口,弥补不起来,残破的身躯怎样迎接完美的人生?”我缓缓道来。却像诉说着不可争辩的命运。
“自私的爱也好,无私的爱也好。那都是完美中的缺口,爱情的缺口。只有生命与受伤才能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