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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张超凡从天上掉了下来,掉到了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国度。
日本,一个小小的岛国。
无边的旷野,青草丰美,残阳如血,映照在远处纯白的教堂之上,也映照在遍地的绿草和那条蜿蜒的土路上,血色的光芒好像渗透到了空气里,整个天地都笼罩在一层朦胧的血雾之中,每一个空气分子就像是极细小的血滴,时时萦绕在视线里。
张超凡有些激动,他大步走在蜿蜒的土路上,走的很快很急,眼睛注视着前方的两位美女。
两位美女一直就没有回头,走的比张超凡更快。
柔风卷着二女同样飘逸的长发,在血色里飘舞连绵。
一个灵动轻柔,柔的如一弯清泉。一个沉稳矫健,就如她脚上穿着的尖锐的高跟鞋,一身黑色皮衣在她身上丝毫不觉得热,反而透着隐隐的寒气,纯粹的寒气。
张超凡从空中掉下来的时候,就是这位陌生的美女接住的,他清楚地记着她的脸。
那样的精美,无暇的玉一样,找不到任何瑕疵,清晰的线条勾勒出一个分明、恰到好处的轮廓,就像雕刻大师费尽心血雕刻出来的一样。
最重要的是她的那股气势,阴柔里透着霸气,冰冷的眼神后似乎藏了一团巨大的火,好像整个世界里没有什么可以住进她的眼眸。
她始终没有看他,纵使他一直用充满热血的双目盯着。
“老天爷,你是在考验我吗?我真的有些把持不住。”他看了看血色的夕阳,如是说。
他喜欢美好的事物,也喜欢保护美好的事物,不是多情,这不叫情,这跟逛商场看到好多漂亮衣服是一个概念。
若有一天他的心里真真有了情,他想他就不会这样博爱了。
他始终没有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他正赤裸裸地走在这条蜿蜒小路上。
他加快速度追上了二位美女,二位美女依然不去看他,没法看。
“喂,你俩走这么快干嘛?”
无人回答。
张超凡不明所以,皱了皱眉头继续问:“嗨,美女,谢谢你救了我,那个,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这么厉害,不会也是什么神秘组织的吧,看你的样子和说话应该也是中国人吧,那咱可是老乡,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那……”
陌生女子突然停止了脚步,回头,冷漠的目光从上到下打量了张超凡一遍,幽深墨黑的瞳仁犹如深不见底的黑洞,蕴藏着无穷的神秘,还有令人发抖的恐惧。
张超凡就打了个冷战,啧了啧嘴,可他还是强撑着直视着女子,因为她确实很好看。
小灵却在一旁偷笑,如血的夕阳在她脸上泛出了金色的光,洁白的牙齿晶莹剔透,犹如天真的孩童。
陌生女子的目光停了,停在了张超凡身上那个很不雅的地方,那目光令张超凡心里发慌。
“如果,你再不找点遮蔽物,我就把你变的跟我们一样。”女子目不转睛地道,声音平淡,却落地有声。
这声音论谁听了都不会当做是玩笑。
张超凡下意识地低头去看,然后他就发现自己赤裸裸地站在这广阔的天地里。
“天儿啊……!”“扑通……!”
他狂叫一声后撒腿逃跑,然后纵身跃入了齐腰的草丛里……
……
日本的城市也很繁华,虽然很小但五脏俱全,尤其是美女,满地都是,张超凡看她们的时候,她们还会掩面偷笑,笑的张超凡心颤。
本来打算再坐飞机回中国,可由于这个陌生的女子,张超凡改变了主意。
因为这个女子是中国人,而且又如此厉害,更重要的是,她在这里有事要办,而且只能在晚上办。
这不得不引起张超凡的兴趣,每一个人都会对这种女子的事感兴趣。
她叫莫冰,这是张超凡费尽口舌从她嘴里得到的名字。
至于什么事,张超凡不知道,但他知道这件事绝对不是什么约会那样简单。
所以他决定跟着莫冰。
而莫冰也并没有反对,甚至没说一句话,好像张超凡和小灵的存在并不会影响她办事。
……
夜很快到来,天空里除了浓重的黑色一无所有,街头的灯光都在摇曳,整个繁华的城市仿佛掉进墨水里的灯泡。
宽广的马上已经没有多少人,车辆也很少,昏黄的路灯一个接一个蔓延无尽头,每一个都在地面照出一片黄白的颜色,好似夜幕的伤口。
只有一家夜店还在歌舞欢腾,躁动的重低音像是在为黑暗的到来而欢呼。
一辆黑色的跑车一闪而过,吹起几片破报纸,在街道的上空翻转飘摇,然和又急促刹车,尖锐的摩擦声盖过了狂躁的舞曲。
三个人从黑暗里走了出来,走到了这家夜店的门口,闪烁的霓虹映红了他们的脸。
就是张超凡三人,那跑车是莫冰的,不知从何而来,她只离开了一小会儿就开了一辆跑车回来,问她,她却什么都不说。
莫冰走在中间,依然是那套黑色皮衣打扮,墨镜也还在她的脸上,虽然是夜里,但她看的很清楚。
她精致的脸更加冷峻,若是摘了墨镜,她的目光定能实质般的射出来。
张超凡和小灵走在她身后,小灵在打量着眼前暧昧的霓虹,嘴角依然带着微笑,她看什么都是那么的美好。
张超凡却知道,这样的夜店里面绝对没有多少美好。
他的脸也开始严肃,因为夜店门口的两个人让他很反感。
两个衣衫不整,身材瘦削的人,他们的眼睛里充满了邪恶,没有任何正面的东西,而且,那种邪恶很复杂,似乎包含了世上所有的罪恶。
四只眼睛正直直地盯着莫冰,呲牙咧嘴,丝丝邪异肮脏的笑声正从他们脏兮兮的牙缝里传出,似乎要将莫冰生吞活剥。
莫冰却视而不见,径直走到了门口。
张超凡已经握紧拳头,因为他知道,这种人肯定会对莫冰动手动脚。
“嘿嘿……美女,想找点刺激?”很挑逗的语气。
张超凡一个箭步冲了过去,紧握的拳头轰向了其中一人的脑袋。
可拳头还未触及脑袋,那脑袋便倒了,连人都倒了,眼睛在瞬间大睁,充血,好像看到了无比恐惧的东西。
张超凡看了看自己的拳头,不明就里。
他又回头看向莫冰,然后在瞬间呆住,也仿佛看到了怪物,恐惧的威胁下,透明的精神力激发,将他整个人包裹了起来。
莫冰墨黑的眼镜里,是一双怪异的眼睛,不是人眼,瞳仁是一条狭窄的竖条,散着金黄色的光,那光芒仿佛一把利剑,直刺进了张超凡的心底,扎到了灵魂上,那种疼痛是来自大脑深处的,无法避免。
另外一个人走到了倒下人的面前,倒下的人面色已全黑,满是隆起的青色血管。
“草,你对他做了什么?”他怒吼,声音有些发抖,抬头盯着莫冰。
莫冰的眼睛已恢复正常,她微微低头,冰冷地道:“是你们自找的!”
然后她朝着那人的脑袋踢了一脚,轻轻的一脚。
“嗵……!”的一声闷响,那人的脑袋猛地后仰,大片血花飞溅,然后又平地飞起,直直地倒飞,撞开了夜店的门。
张超凡这才反应过来,心还在嗵嗵地跳,脑子里满是那双金黄的眼睛。
那眼睛让他想起了什么,可又无法清晰。
莫冰大步走进了夜店的门。
“怎么样,美女不好惹吧,别愣着了,进去吧。”小灵走来,在他面前格格地笑。
……
夜店里面很昏暗,只有中间的跳舞灯在旋转,狂暴的重低音还在继续,连门被撞开都无人发现。
无数人正在舞池里扭动,有男有女,男的怪异,女的惹火,他们都尽情地笑着,尽情地扭动着,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酒气隐约的香水味,暧昧的香水味。
这暧昧里又透着一股冰冷,邪异的冰冷,就像角落里那些人凶狠残忍的目光。
莫冰似乎没有看到这热闹的景象,她直直地朝舞池里走去,无视所有人。
似乎有某种力量为她开路,所到之处人们都不约而同地为其让路,而且好像浑然不知。
她来到了舞池后面的一道门前。
黑色的门紧闭,连一丝光亮都没有透出,仿佛里面也是一片漆黑。
张超凡的心揪了起来,就因为这道紧闭的门,连小灵都收敛了笑容。
一股淡淡的能量涌动正从门里渗透出来,虽然很淡,可却极邪异,极冰冷,根本就不能算是精神力,因为里面没有任何人类应有的情感波动。
莫冰伸手准备开门。
“慢着!那里禁止入内。”一道冰冷的声音传来,响彻每个人的心底,而这声音里又带着淡淡的笑意,邪异的笑,似乎受尽无尽冤屈而死去的鬼魅。
黑暗有些抖动,空气变得粘稠,吸进去有些恶心的感觉。
左边的黑暗里走出一个人,一个男人,嘴里叼着一根燃烧的正旺的香烟,右手里有一把锋利的尖刀,一尺多长,精光闪闪。
他步履很轻,而每一步与地面敲击出的声音又很沉重。
“如果是来玩儿的就好好玩儿,不要找事。”男人道,手里的尖刀敲击着旁边的玻璃,发出叮叮的响声。
张超凡笑了,越笑越厉害,同时,他的精神力已经散开,覆盖整个夜店。
黑暗里藏着很多这样的人,邪恶至极的人。
张超凡笑不是因为他不怕,而是因为他怕,他怕的时候和不怕的时候都会狂笑。
不是怕这些人的力量,而是怕他们身上的那种冷酷和邪异,他们简直不能算作是人,他们的眼睛始终没有一点正面的情感波动,有的只是变态一样的残忍。
如果有这样的人,那一定是最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