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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所追求的不过是万千假象中的一个,而真正值得追求的却又是一个无法企及的高度,你会怎么办?
地球,南极。
洁白的冰盖覆盖在一片汪洋之上,冰寒的温度能渗入骨髓,却是风平浪静,红色的太阳挂在地平线上,永远不动,大群企鹅围在一起,互相推挤着,发出细细碎碎的声音。
一切看似都那么纯洁祥和。
而就在这无暇的冰盖之下却又有着世人无法想象的存在。
一个巨大的堡垒,好像被冰封一样砌入了万丈冰层,灰暗的颜色,张牙舞爪的形状,像极了恶魔的头颅,散发着比那万年寒冰更加彻骨的气息。
一把黑色的皮质高背椅静静地放在昏暗的灯光下,一股细细的青烟正从椅子后面缭绕而上,在光线里缓慢的舞动盘旋。
四周是厚重的灰暗的金属墙壁,隔绝了一切声音,安静的近乎死寂。
“元首,不死军团已经全部完成,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就等待您的指示了。”
一位金发女郎不知从什么地方走进了这个铁桶似的屋子,对着高背椅说道,声音铿锵,正配她那一身深绿色的笔挺的军装,却又透着无比的尊敬。
高背椅后面伸出一只手来,男人的手,虽然瘦削修长却充满力量。
手里夹着一支不知名的香烟,香烟正在燃烧,细细的烟雾从椅背后慢慢缭绕。
“这一天,终于到了。”高背椅后面的人说话了,声音平缓冷静,听不出任何激动之情。
漫长的岁月和近乎传奇的经历已经将他沉淀的足够冷静,即便是此刻,这个他等了多年的时刻,足以令常人激动的热泪盈眶的时刻,他仍然平静的像是一潭寒水,就如头顶的万丈冰层,坚如金刚,终年不化。
然后,他随着高背椅转了过来,露出了他那张依旧不失英俊的脸,岁月的流逝并没有给这张脸留下任何痕迹,只让他那双精光闪闪的眼里多了几份沧桑。
这是一张陌生却又熟悉的脸,如果那场大战还有人活着,一定会被这张脸活活吓死。
他就是曾经让整个人类闻风丧胆的存在,人们眼中的魔鬼,死亡的使者,希特勒!
对,他就是希特勒,跟以前一样,依然年轻,他回来了,不知道他这次回来又会给一向自命不凡的人类带来什么!
这一天对安静了千万年的南极来说绝对值得纪念。
广阔洁白的冰盖忽然崩裂,好像子弹穿透了玻璃,坚硬的雪块在晴朗的天空飞扬,碎裂的声音响彻天际,一声接着一声,数个巨大的圆形洞口出现在了冰面之上,赤裸而又狰狞,似乎是毒蛇张开的嘴,直通无尽的幽暗深处。
就在成群的企鹅被这一旷古绝今的奇观惊得发呆时,更加震撼的一幕发生了。
好像是蚊子的声音,从深不见底的洞口传来,越来越大,直至变成轰鸣,听得大脑都跟着疼痛,接着,声音忽然消失,化成了无数流光,从洞口冲天而起,眨眼便成了一个个光点,没入了蓝天之中。
光线接连不断地从洞口射出,不知道维持了多久,那几个冰层上的洞口宛如几个炮口,正对天发射着炮弹,可定睛一看,那些光线却又不像是炮弹,而是一些圆形的,速度极快的,没有见过的飞行器!
今晚,夜空中肯定会出现很多新的星星。
企鹅们忘记了推挤取暖,愣愣地看着这一场从冰下飞出的流星雨!
……
张超凡这几天头疼的越来越厉害,因为有很多东西他想不通,他一向喜欢胡思乱想,而这一次他想他的大脑真的受不了了,如果再这样下去,他觉得自己恐怕会把自己折磨死。
于是他去看心理医生,第一个医生说他得了很严重的抑郁症,并给他开出了价格昂贵的药和每周价格不菲的咨询费,第二个医生却说他只是想的多而已,并无大碍。
所以他放弃了治疗,他觉得心理医生也不见得都那么健康。
他现在就在电脑前坐着,作为一个小公司的小职员,他的以前和所有人一样,说是早九晚五其实经常加班,薪资不高却懒得再去跳槽,怕老板,怕老板下发繁琐的任务,盼望放假却更怕放假无所事事。
他就像是一个路人,一个懒得动弹的路人,在通往彼岸的大道上,拥挤着成群想要到达终点的人们,人们都在竭力地奔跑,不顾所有,于是,他一直被赶超,被碰撞,甚至被逼的后退,可他又不想去费力争夺,这些可怜的人们,他觉得,他们经受不起自己的伤害,所以他只能望着远处的目的兴叹。
可忽然有一天,这一切都变了,他发现他原先所追求的不过是千万假象中的一个,彼岸已无任何意义,而真真值得追求的却在一个无法企及的高度,那个高度连想都会想到头痛。
就如同他现在坐在电脑前,看着窗外的人来人往,是那么的飘渺,就好像游戏画面,一个看不见的鼠标正操纵着一切,而这一切却以为自己自由自在。
他又头痛,因为他在想这画面后面的东西。
老板又开始骂他,因为他的电脑上的网页正显示着几张乱七八糟的星图,和一些看起来光怪陆离的所谓神秘事件,这个油头粉面的家伙,好像特务一样,他一开小差就会被发现,而自己在他眼里却像是个小丑,专供他取乐撒气。
在以前,在这种情况下,他从不发怒,甚至会面带笑容,将头点得跟鸡吃米一样,懦弱的像是一个没有任何灵魂的玩偶。
而此刻,他再也装不下去,一股莫名的火在他体内燃烧,将他的表情越烧越冷,直至僵硬。
他不再怕,因为这一切在他眼里已经没有意义。
于是,他猛地回过了头,那冷酷的近乎残忍的表情惊得老板硬生生将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你骂完了没有,傻逼?”张超凡这样说,靠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直视着老板的眼。
“你,你叫我什么?”
“我叫你傻逼!你没听见?是不是聋了,用不用我大点声,傻逼…!”张超凡挑高了嗓音,傻逼二字就像是钟楼敲响的午夜钟声,在场所有人都听得见,耳膜都有些刺痛。
“嗨!呵,呵呵,我,我可是你的老板呀,你,你怎么能这么跟我说话?”
“老板?怎么了?我能让你在下一刻变成我的孙子,你信不信?傻逼!”
张超凡站了起来,幽深的眼睛盯着他的老板。
老板开始往后退,颤颤巍巍,差点跌倒,满脸疑惑与惊讶的表情,瞳孔扩散,里面正映着张超凡冰冷的脸。
所有同事都呆滞地看着张超凡,不再像以前那样投来鄙视或者幸灾乐祸的目光,而是惊讶,甚至惊恐。
张超凡潇洒地走了,半披着他的黑色西服外套,不管后面的人都有什么表情,他都没有回头,这些可笑的人们,明明都在一场虚幻里争斗追逐,却乐此不疲,将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建立在这些虚幻之中,真是太可笑,太可悲了。
他要远离虚幻,他要追求他想了好久都想不通的真相。
不过在这之前,他要回趟家,看看他那个漂亮性感却一直不肯跟他结婚的女朋友。
他的女朋友是很漂亮,也很性感,拥有精致的脸蛋、紧致白皙的皮肤、丰满挺拔的身材,尤其那双修长浑圆的腿,曾一度让张超凡想入非非,为其着急上火。
此刻,昏暗柔和的灯光下,二人正缠绵在床上,他身下的女友不时发出令人骨头酥软的呻吟,他在往复运动着,可他的大脑却还在想着那个令他纠结的问题。
“玛雅人的文明为什么一夜间消失了呢?”张超凡边运动,边抬头看着天花板低声念叨着。
“喂?你在想什么呢?能不能投入点啊!玛雅,玛雅是谁呀?”女朋友发现他不在状态,大声斥责,没完没了,“你说你工作不行,钱也赚不到,连做这种事你都没兴趣,真不知道你那猪头在想什么,幸亏没有嫁给你,要不然我这一辈子就完了!”
若在以前,这些话绝对会像针一般刺进他那脆弱的心脏,会让他脸红半天而不敢反驳一句,可今天他不会再这样,他依旧惯性地做着运动,面不改色。
“我也幸亏没有娶你,要不然我这一生也完了。”他低头,冷眼看着身下的她,冷笑道。
“什么?呵呵,你开玩笑呢吧,你不是很想娶我吗?”
“哼,”张超凡冷哼一声,“我还想娶你妈呢,你愿意吗?”
“你,你说什么,你有病啊?”女友大声道,想抬腿踢他,他却加重了运动的力道,于是女友又变的乖巧。
“我没病,有病的是你,我现在真的不想娶你了,你在我眼里充其量就是个橡胶娃娃。”
“……”女友无语,惊讶地看着他,就好像看着一个陌生人。
张超凡却没有停止,在一番过分激烈的运动后下了床,穿起衣服向门外走去。
“你,你干什么去?”女友在身后道,声音颤抖。
“寻找真相。”张超凡道,又开始想那个值得他追求的东西。
“真相?哈哈,什么真相,我看你是疯了……”女友大笑着道,可看样子她才像疯子。
张超凡没有停止脚步,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便拉开了房门。
“等等!你真的要走?那我呢?你不是很想娶我吗?”
张超凡停了下来,他觉得他有必要澄清一些东西,“我已经说了,我现在不想娶你了,你不是喜欢房子吗,满街都是房子,你可以随意去嫁,拜拜,哥不跟你玩儿了!”
其实,张超凡很多时候都在想,他跟女友走到现在并不是因为什么感情,而主要是因为她那一双修长浑圆的腿。
可现在,这双腿对他也没有什么意义了,至少跟他心中所要追求的东西不能比。
他走了,走的潇洒干脆,留下他的女友在空荡荡的房子里皱眉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