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羽在山上为如烟影做了一顿饭菜,两人吃过之后,稍事休息便又赶路。
这次一动身,钟羽就再没有生出过按落云头、下去走路的念头,只一意御空而行。除了如烟影疲累饥饿的时候,他不得不陪着她进入宫殿休息用饭之外,马不停蹄的往大汉边境赶去。
如此这般,日升日落,似乎于眨眼间,便赶到了紧挨着天蜀剑宗所在大州的一个州郡。
或许是因心中想到不远处便有着闾秋蕤和檀倾的曼妙身姿,一时不舍再远离,钟羽又和如烟影落了下来,安步当车而行。
只不过这次不是在深山树林中,当然也不是在车马如流水的州县里,人烟并不多,算得上是士子们喜好的游转之所,可临溪赋诗之地。
有人的地方总是免不了坏人,一众坏人聚在一起,便又少不了地头蛇、恶霸什么的。钟羽现在没什么心情搭理那些人,见如烟影不愿进入宫殿,也就退而求其次让她蒙上了一张面幕遮住妖媚的脸蛋儿,省的惹来一些无谓之人。
不过钟羽在“无意”瞧了一眼她丰韵娉婷的身姿之后,就知道济不了多大事,聊胜于无罢了。
倒还真是不出他所料,真的济不了多大事,这才刚走两步,便有一群人围了上来,张口便是“哟呵,小妞长得很标致嘛。来来来,让大爷瞧一瞧样貌怎么样,若是长得好,大爷我今天便娶你做个……”
其实,这恶霸的言行举止也并不比先前在东亭州那里的恶霸过分多少,只是可惜的是他遇见的是现在的钟羽,而非是当日的钟羽,结果自然也不尽相同。只见他话还没说完,便被钟羽一个寒阴锥给打杀了。
按理说,这恶霸当然罪不至死,只可惜那个“理”是儒家圣人的道理,不是他钟羽的道理。他想杀,也便杀了。
世事多艰,莫过于此!当然,这是相对于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而言的,嗯,也就是那恶霸。
钟羽现在的心情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故而只是杀了那个地头蛇便了,至于剩下的人会否去报官,他却是不在乎,继续和如烟影一边赏阅四周风光,一边朝着众神山方向走去。
“钟大哥,我饿了,你给我做份饭吧。”
可怜钟羽自从那日一时兴起为如烟影做了一次饭之后,便成了她的专用御厨,这可是闾秋蕤和檀倾都没有经受过的。
对于这种琐事,兴致来了做一次,也没什么,但要是天天做,还真是有够麻烦的。钟羽当然也免不了会厌烦,可那又如何,一来如烟影软声软语的求着,他很难不心软,再者怎么说也是将要成为救命恩人的,不过一顿饭而已,总是不好推却。
但是能推,还是要推得,比如说现在。
钟羽头也不转的说道:“不要了,这么些天你只吃我做的,想必都吃的腻了。这里虽不繁华,客栈还是有的。小影走,大哥请你吃顿好的,专挑他们的招牌菜,好不好?”
如烟影摇头道:“不好,钟大哥做的菜很好吃,也吃不腻。”
只可惜钟羽假装没听见,快步朝着一家客栈走了过去。如烟影也并不多么挑剔饭菜,之所以总是让钟羽做饭菜,其实还是为了逗弄他,眼见得这次逗弄不成,也没不高兴,只是免不了故作不情愿的嘟囔几句。
虽说是轻声嘟囔,但也是能让钟羽听见的。
至于有什么效果,看钟羽身形顿了一下,转又加快了步伐,就差可知道了。
钟羽对饭菜没多大讲究,只要色香味俱全便可,但对用饭时的四周风光还是很讲究的,一入客栈,张口便要二楼临窗的好位子。
不过今日好像他气运雾罩一般,没什么好运,二楼临窗之位已被别人包下了,而且是三个临窗的位置。若不是今天他心情不对劲,遇到此事可能就轻轻放下了,毕竟强人所愿非他喜好之事。
但今天那客栈老板才一说完,钟羽就将一块足以买下这客栈的十足真金扔了过去,看着那客栈老板双目中露出狼一般的贪婪目光,也不知为何,他心中忽地生出了一丝快意。
只是他今天还真是诸事不顺,他心中才一痛快,那搓着双手的客栈老板两字“不行”,便又将之消磨掉了,心中反倒生出了怒火,差一点挥手将之杀了。
然而他虽然想要暂时以魔欲之道行事,但儒家道理毕竟浸润了他十八年多的岁月,而且是从出生到十八岁那么重要的过程,儒家道理几可说是已经沉入到他骨子里去了。
修习一两年的魔欲之道,怎么可能将之尽皆消磨掉?面对这那些恶霸,即便他没做该杀之事,但钟羽想要杀他便杀他,还真是没有感到不舒服。然而面前惹他生气的客栈老板就不同了,人家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你生气是你自寻烦恼,怎能怪得了别人?
钟羽刚刚若真是一掌击杀了他,他骨子里还没有消磨尽的儒家道理必定会造反,便是魔欲之道的道心境界已经是悟道化神境了,不在这里耗费上几个月,甚至是一两年的来稳固道心,他也甭想着赶往众神山!
深吸了两口气,钟羽强压下心中不爽快,冷哼了一声,随意要了二楼一处位置便和如烟影一起走上去了,他倒想瞧一瞧刚才那客栈老板解释的包下位子的是什么都城来的贵人,到底是怎么个尊贵法。
在上楼的时候当然没忘了拿上那一块十足真金。
对于他而言,这金子并没有什么意思,可要是真是平白无故的将之留给那客栈老板,追根究底下来这也会对道心境界带来坏处。
哪怕那块金子对他来说,只不过如同粪土一般。
还未上得二楼,一阵喧嚷之声便传了来,跟着入目而来的是一群穿着各式宽大儒袍的士子,大约有将近二十人,分坐在临窗三个桌上。
这将近二十人在钟羽眼里,虽有意态潇洒者,但大多数都是粗鄙不堪的货色、故作姿态。即便对于四周的其他人来说,那些人都是风流倜傥的紧。
这些士子显然是以中间主位上坐着的白衣士子为主的,想来便是从都城来的贵人。
钟羽在走向桌几这几步路上,便将他瞧了个仔细,但见得那人生的是唇红齿白、身材颀长,轻摇纸扇之下,端的是个风流人儿。更重要的是其意态闲雅静逸,一看便知非是俗人,其气象更是不凡,若非是钟羽发觉他身上没有一点修为,险些就以为这人乃是哪家大宗派的高第。
正自疑惑间,钟羽心头忽地一跳,险些爆了一句粗口,暗道:“这人莫非又是哪家亚圣的徒弟?”瞧了一眼如烟影,又回思了一下曾经见过的颛孙若,再仔细瞧一眼临窗而坐的那人,便觉得俗了。
那就肯定不是什么亚圣之徒了。
但这人一身气质,便是比之于那李易峰,也未见得逊色,若不是亚圣之徒,又不是修行中人,钟羽一时还真是想不明白他的来历。
“都城来的贵人,难不成还是什么皇亲国戚?”转念想到那宝玉亲王,打了个寒噤,没再多想。
他不想了,却不一定真的探究不到。这不,凝神细听之下,便从那一众士子口中得知了详情。
原来这人是都城一位真正的经世大儒的入室弟子,现在他虽然没有什么官位,然而一旦想当官,仕途那肯定是一番风顺。此番他到这里来,是为了看望爹娘,四周都是此州郡的青年才俊。
经世大儒?钟羽自幼修习儒家道理,但让他说都城里哪个大儒是真正的经世大儒,他还真是不知道。
第18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