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羽并不知道自家的亮银小剑竟然将那雁翅元杀死了!
剑宗的剑形法器和长生界其他诸宗不太一样,不仅仅只是祭炼方法和驭使杀敌的手段不同,它们被铸造时用的材料和手段也不尽相同。
更重要的是,长生界其他诸宗的剑形法器,若是祭炼到一定的火候,便会生出剑灵,甚至在生出剑灵之后,能幻化成人自主修炼,提升剑器的品质。
而剑宗的剑器,却自始自终都是一柄剑器,一柄灵性十足,锋锐凌天的剑器!
自然也不能自主修炼。各个剑器灵性的强弱,与各自被祭炼时间的长短、自身的材质的高低等等是息息相关的。
这样一来,知道避让的剑器和一意锋锐不折的剑器相遇,自然是勇者胜!
这也是长生界唯有天蜀剑宗敢以“剑宗”为名的缘故!
有了能够自主修炼的剑灵的剑器和没有剑灵的天蜀剑宗剑器,看起来好像是天蜀剑宗的剑器只能在斗法时胜人一筹,或是能给予剑器的拥有者更多的帮助,但自身成道的希望就很渺茫了,至少比那些有剑灵的剑器成道的机会少,而且慢。
其实不然!
长生界立宗万余载,成道随亚圣飞升的剑器已有二十余柄,几乎可说的上是每隔五百年便会有一柄剑器成道飞升。而最近这些年,“龙御”和“凤蕴”便是最有希望成道的,时已三百余年,再过一百多年,若是机缘一至,那就是飞升之时。
而整个长生界万余年来,其他诸宗的剑修所使用的剑器,又有多少成道飞升的呢?
一柄没有!
法器生出器灵,本来就是极难的事,而剑器想要生出器灵,则是难上加难。
一柄剑器生出了器灵,一般都早已经被剑修滴血认主了,而这些剑修也大都是一流宗派的弟子。
若是那剑修不是一流宗派或者二流中比较强横的,拥有了一柄生出器灵的剑器,传将出去,找死!
这样一来,不管那有器灵的剑器修炼到何种程度,哪怕能够力敌亚圣,也会被那些顶尖宗派使手段压制住,不准它飞升,要一直留在手中。
当然了,这万余年来,也不是没有那种剑器从宗门里逃走。可是即便他本身再强横,剑器,始终都是剑器,是给人驭使的,终会有比他更强横的剑修寻到它,祭炼成自己的成道法器。
这其中逃出来的,也有那一狠心将剑器外壳抛却的,独留剑灵投生到其他生灵身上,日后也能修炼。
只不过这样一来,那生灵虽是注定如玉玲珑,却未必能重现已被蒙昧的灵性,转生之后,仍能踏上长生路者,已经算是大幸了,能走剑修一途的就少之又少了。
也不是没有以转世剑灵之身成为剑修的,并且一出道就显出了成道飞升的资质。只可惜剑灵这种东西好像注定不应该存在一样,总是有这样那样的情况将它们夭折。
比如转世剑灵在修炼到明道返虚境时,必须要祭炼它自己褪下的躯壳。只是能生出剑灵的剑器,其材质无疑是极佳的,即便没有了剑灵,也是众剑修奢望的。在转世剑灵想要寻到自己的躯壳时,那躯壳早就不知道被谁祭炼成本命法器了。
如此一来,这亮银小剑在没有器灵的情况下,却能斩杀一个修道数十年的修者,其中究竟就颇可玩味了。
且说钟羽醒来之后,已是第二天午后,正坐在雨八荒的法器中。
跟雁翅元连番打斗,已耗费了他太多的心力,也透支了生命,不是一枚九转化生丹就能恢复的,此时看上去也显得懒洋洋的。
斜靠在软椅上,钟羽拿起一杯清酒,小饮了一口,笑道:“欲师兄,你还真够会享受的。这一座紫玉宫也不知要耗费多大心血才能炼成,现下却只是你手上一个代步休憩的法器。啧啧,佩服!”
那宇八荒嗤笑一声,说道:“怎么?听说这紫玉宫是舔着脸要我收下的,你便嫉妒了?哈哈哈!”
这时一阵怪异的声响在这屋中响起,似是不满。
钟羽呵呵一笑,道:“舔着脸?看这紫玉宫的模样,可与你说的不符啊。”
雨八荒挑了一下眉毛,没有说话,紫玉宫中的这座屋子便又静了下来。
钟羽本来也并不是一个十分喜欢说话的主,只是昨日将很多烦心事都办妥了,心下难免轻松,就想着找个人说说话。
这不,还没静下来一会,钟羽取出了亮银小剑,抽动了一下鼻子,疑惑道:“欲师兄,我这小剑是怎么回事?怎么沾了血?”
“那是你的剑,你都不知道,我又怎么会知道。”雨八荒站起身来,走到床边躺了上去。
钟羽现下也确实疑惑不解这亮银小剑缘何沾了血,心下暗忖:“莫非我那一式落神斩竟是伤了雁师叔?”如此想着,他自己便先不信,大摇其头,暗道:“怎么可能?我拼了老命也伤不了雁师叔,一招意在阻拦的攻招又怎么会伤了他?可若非如此,上面的血迹又是谁的呢?”
钟羽想了一会,怎么也没往亮银小剑已将那雁翅元杀了上面想,自然也就想不明白了。
这件事对于他只不过是一件小事而已,之所以会这般执着一探究竟,也是太过无聊之故。想的头有些不舒服了,自然也就不想了。
钟羽又想要和雨八荒胡聊上那么几句,扭头却发现他已经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看情形竟是睡下了。钟羽不由得腹诽了几句,放下酒杯,轻轻伸了个懒腰,走到打坐处,运起天剑诀来。
这一日就这般过去了。
次日中午,钟羽见雨八荒在说了几句话后,又躺上了床,大感不爽,道了一声“这紫玉宫虽然大,可还是太闷,我出去转转。”转身便出了紫玉宫。
这紫玉宫的品相是不错的,材质也很好,差一步就可以生出器灵了,这时所行的地方,是在九天之上。
钟羽刚一出紫玉宫,被九天罡风一吹,打了个寒噤,赶忙御剑落了落,到了没有罡风处。
御剑之下,时快时慢,随意而往,穿插于云雾之中,是钟羽从所未有的快意。
自他修至剑之友境之后,虽是可以御剑而行,可他害怕被别人觑见,漏了底细,从来都没有御剑上过九天,只是在屋中或是密林深处感受一下御剑而行的感觉。
那种需要小心提防,又是在低空飞行,又怎么比得上现在的纵意自在!
在那耍了一会,钟羽忽地想到那全大统领知道自己夺了赤元丹不见的消息,而大发雷霆的样子,禁不住纵声长笑。
但是一想到闾秋蕤可能现下已到了钟家,心绪也便低沉了下来。
真是晦气!
可是那一年的错怪,让他又不敢轻易移情他想,只得痛苦着。
“嗯,有人?”钟羽正自低沉之际,忽地发觉有修行同道的气息,仔细想了想,现下他正应该来到了大衍州境内,这里是战宗山门所在。
钟羽正想要闪避一下时,那破云靖的身影却已经出现在了他面前,而后又有几个莽汉一般的同辈显出身形来。
钟羽不知道他们是否已经知道自己劫取了赤元丹,想来叛出天蜀剑宗、拜入魔欲宗一事,他们是知不道的,心道应该能敷衍过去。
当下笑了笑,拱手一礼,正要说话,那破云靖憨厚的声音却已经传了过来。
“钟师兄,好久不见。这次我战宗长老算到你今日会经过战宗,便吩咐我等来请你去我战宗一聚,不知可否?”
第12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