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天又回到了医院的大堂里面,只见还有几个护士和医生在那密不透风的人群里急急地穿梭着。他努力地找着他的小静,但却一下子找不到,他有点开心,因为可能她已经离开了,又有点不舍,因为可能以后都不能再见到她了。
就在这时候,突然有一个护士抚着头,然后一下子摔倒了。“美娜!”旁边的护士都尖叫着,过来扶起他,那两个医生也马上赶过来了。看到这里的情形,胡天也越来越害怕了,他知道这个传染病应该是能通过空气传染的,而且发病非常快。他也想尽快离开这里了,虽然没有输血和吊针,他可能也支持不了多少天。
“护士,这边没药水了!”“哎,来了!”一把甜甜的声音又引起了胡天的注意,是小静,原来她还没有走。他便马上走着过去,想告诉她他刚了解到的情况。
胡天穿梭在这像地砖一样铺满了的病床间,他发现很多人都已经闭上了眼睛,不知死活了。而且这样走过去,他也能感到这些人身上发出的腾腾热气。这是瘟疫!胡天很清楚,他也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小静,你没事吧?”胡天说着,小静却忙得晕头转向的,而且这里很多人都嚷着要换药水,噪音很大,她都听不见了。
“小静!听到我说话吗?”“哎,再等一等就来了!”小静说着,望了望胡天这边,才发现是他,于是微微笑了笑。
“要帮忙不?我打吊针说不定比你还有经验。”胡天这话其实不假,他是久病成医,特别是打吊针和输血,他比小静要有经验。
小静笑了笑,说:“你行不行的?”她对胡天不放心,但看了看那些不停地嚷着的病人,她也没有办法了。胡天也对她笑了笑,就直接动手干起来了。
干了一会后,胡天又忍不住看了看那个辛勤的小静,他又要暇想了。
“大哥,你是帮我打吊针,还是帮我放血的……”旁边的中年男人喘着气说。胡天才一下子醒悟过来,那个中年男人拔了针还没有接上药水,他又马上帮他接上。他看着那个男人,只见他嘴里衔着一根体温计。不看不知道,这么一看,胡天也被吓傻了,他的体温计显示他的体温已经升到了摄氏50度以上了!
“姑娘,我会死在这里吗?我前面、后面的人都已经拉走了,我想我也过不了今天了。”一个中年妇女也喘着气说着。小静听了,又安慰她说:“不是的,那些去世的人都要么是老人小孩,要么就是本来患有重病的人,目前这个病还没有直接致命的例子,他们之所以出事,都是因为病毒诱发了他们本身的病……”
忙了一段时间之后,他们二人就把工作应付得差不多了。在胡天准备过去告诉小静那些事时,在他身旁的一患者的手机就响起来了。胡天看了看那个患者,只见她已经有气无力,连手机都不想接了。于是他拿起了手机,打开盖想要递给她。但盖子一打开,就接通电话了,于是他便想先听了,再告诉她。
“老婆,是超级传染病,大家都往别的城市逃命了,为了我们的女儿,我不等你出院了,你出院后再联系我吧……老婆,我爱你!你要保重啊……”电话那边的丈夫还没有弄清楚是谁听电话,就一口气说个不停了。听到这个消息后,胡天更是害怕了,他马上走着过去告诉小静他知道的情况。
可是当他前前后后跟小静说了之后,小静却是叫他先离开,她不想走了。胡天错愕不已,他真想过要走,但犹豫之后还是决定留下了。因为他都不知道能往哪去了,离开医院没有输血和打吊针,他也撑不了几天的。而且小静在这里,他不想离开。
这时候,又听到这里唯一剩下的医生都病倒了,那里更是一片混乱了,因为医生都没有了,他们有什么事都没有人能救他们了,于是那些还能走的人都陆续离开了。
胡天透过窗台看着下面的街道,只见平时热闹非凡的大街,今天变得静悄悄的,只有陆续的几个人从医院大门走出去,他们有的还穿着病服。看来这传染病的消息已经传开了,人们都想尽办法离开这里了。
护士们都躺的躺,走的走了,小静和胡天的工作就越来越忙了,直到他们发现医院里面退烧药水都不翼而飞之后,他们俩也蹲下休息了。
“传染病,我们可能都逃不掉了,说不定我们都已经感染了。”小静说着,看着这个她刚认识的,全身都是疤痕,头发都没有的胡天。胡天也看着她,这个传染病会把他们杀了,胡天并不害怕,因为他几天前就试过去自杀了。只是他不能看着小静像那些人一样,躺下了。
“小静,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胡天说。
“问吧,反正都活不长了。”小静说,转过脸看着那边混乱的局面。
“如果他们都死了,只有你和我活着……”胡天说着,又不好意思说下去了。
小静听明白了一点,又笑了笑,说:“我恋爱过几次,但都没有好结果,失恋的时候我都会选择长跑,因为会很累,就不觉得痛了……”
“呵呵,那我比你幸运,我还没有恋爱过,瞧瞧我这模样,女孩子都和我绝缘。”胡天说着有点难堪。
“如果你和我能活着,我就答应做你的第一个女朋友,怎么样?”小静说着,胡天开心极了,他真想过去抱住小静。不过也很快明白到,这只是在这种情形下,小静绝望里的随便说说。
但早尝尽了苦头,有坚强意志和克服困难习惯的胡天,他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就算小静只是说说而已。他要把她救走,一起离开这里,就算将来她要食言,作为男人,死都不怕了,他怕什么,胡天这次豁出去了。
“来吧,我们一起离开这里!”胡天说着,拉住了小静的手,这是成年以来,他第一次拉女孩子的手。他好像突然感到全身充满了活力,就算上刀山,下火海都不怕。
几经失败的小静,在本来就不抱什么希望的心态下,加上这次的绝境里,有人这样自信地拉住了她,她也突然之间感觉到了一种安全感,她想都没有多想就跟着胡天走了。
城市的里面一片寂静,但城市的边缘却是异常拥挤。
没有封得住的消息,传染病的消息也一样,很多人早早就知道了,于是及早就离开了这里。而迟走了的人们,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戴富贵开着他的宝马车,车里面是他的老婆和儿子,他们正被塞在一条高速公路上,已经几个小时了,他老婆也已经骂了他几个小时了。因为本来他们是很早就收到这个消息的,只是戴富贵用了一个多小时找到了他的所有存折,又用一个多小时搬出他的首饰和珠宝,再用了两个多小时搬他的名画和古董……
总之现在塞车了,他们都已经等了很久了,天又快要黑了。说也奇怪,自从瘟疫的消息传出之后,手机都没有信号了,就连110都打不了。
很多人因为塞车都步行走了,但戴总就要保护住他的财产,没有放弃他装满宝物的车子。他也不笨,现在他明白到了,离不开这里,他有更多的财富都没有用。但一下子放弃所有,他怎么也松不开手。
“你个窝襄!你怎么就知道钱,如果不是你我们早就离开这里了……”他老婆又一次嚷了起来。
“行了,你说够了没有啊,你省点气力吧,你不知道我在想着办法吗?你给我静一会行不行?!”戴总也恼火极了。他小心地打开了车门,下了车,然后四下看着这一条已经不能动弹的车龙。
幸运地,有个小伙子正骑着自行车在后面赶着上来。他发现了,原来这样塞车了,自行车还可以在缝隙之间穿梭行驶。于是对他儿子说了一句:“看着,老爹教你怎么做生意!”然后马上拦住了那个小伙子。
“嘿,小鬼,能不能把你的自行车让给老人家我,我给你1000块钱!”戴总说着,又收开眼笑地看着那个小伙子。
“神经病!你有钱有什么用,能逃出去再说吧!”小伙子说着又要继续走了。戴总却一把拉住了他的自行车,又继续说:“2000块钱,机不可失啊,你这破烂自行车,还值个什么钱呢?”
“我没时间跟你哆嗦,你省点吧,我这车不卖的!”小伙子说完,又推开了他的手。
“我,我用我的宝马跟你换!”戴总说完,又后悔了,但想不到那小伙子竟然还不答应,说:“你那车才没有用,都走不动了。”
“我车上面还有很多价值连城的东西,你看,你看,这金银财宝的,都跟你换了!”戴总越想越担心这小伙子不买帐,他把心一横了。
小伙子下了车,看了看他车里面的东西,于是点了点头,说:“好吧,成交!”戴总又后悔起来了,不过他也知道不能再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了,又让儿子尽可能多地拿着些财宝,就上车出发了。
可是由于他老婆比较胖,而且又拿着太多的东西,他又几十年没有踩过自行车了,他的车速很慢。刚才那个小伙子,也拿了他的一点财物后,在他身边跑过了。
“老爸,怎么我们的车比他走路还要慢啊?”他儿子不解地问。戴总心里早就觉得亏了,现在也想向儿子发泄一下,可是一个拿着刀的人站在了他们的前面。
第3章死亡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