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左右,草丛处突然传来一阵阵极其异常的骚动,冷逸.雷蒙立刻警惕起来,两只眼睛如同锋利的匕首一般,好像随时都能给目标突然一击。
一股极其恶心的腐臭味随风袭来,顿时让冷逸.雷蒙两只眼睛滴出浑浊的液体,就连鼻子也不停地流淌出清鼻涕。
一个黑呦呦的脑袋探出来,似乎在用眼睛巡视着周围,这使得冷逸.雷蒙更加警惕起来。确保周围安全且万无一失之后,那颗脑袋又缩了回去,好像是回去报信去了!
没过几秒,一团团黑呦呦的脑袋便浩浩荡荡从草丛中出来,叽叽咋咋的呼喊着,不知道嘴里念叨着什么,嗡嗡乱乱的,好似一群饥饿的蜜蜂一般。
就在这时,从中突然走出一个人来,似乎是他们的首领,身上披着一个各种布料制成的披风,头发像辫子一样的一条一条的团在一起,应该是很久没有清洗和梳理了,头发已经和污垢混合在一起变质了!脚上套着一双麻绳做成的廉价鞋子,还好这个袍子足够大,身体完全被裹住了,但是从腿根处可以看到极其茂盛的黑长黑长的腿毛。
与其它的比起来,这个首领还算是比较干净的了,其他的有的甚至连鞋子都没有,或者是衣服都是破洞。
首领端端正正地走了出来,润了润喉咙道:“快点,十五分钟完成。”
冷逸.雷蒙仔细的端庄着眼前的这个所谓的首领,黝黑的脸庞,刚毅的脸庞挂满了岁月的忧伤,一圈一圈卷曲的毛发如同雨后春笋一般一发不可收拾,身体还算魁梧,眼睛中一道极深的刀疤,流淌出阵阵寒意!
这竟是一个人——活生生的一个人,和自己一样的人。
冷逸.雷蒙完全打消了自己将眼前这些“怪物”看作是异族的念头,这一刻他们的身体好像突然散发出光辉,一种极其熟悉的光晕,顿时让他们的形象变得高大了几分,仿佛是换了一张面孔一般。
“他们竟然是“人”,和我流淌着相同血液的“人”,但是他们为什么要这样,难道是这里的习俗吗?”冷逸.雷蒙自言自语着,眼神呆滞,似乎能看到杂乱疯狂的猜想如同河流一般在他奔腾。
拾荒者群体本性野蛮粗狂,性格古怪,做起事来火急火燎的,如同狂风扫落叶一般,呼啸而过,卷起一层层杂乱的树叶。
原本少的可怜的猪猡果,三两下就被胡乱采摘一空了!
阳光直射在留下枝头流淌着绿色液体的嫩枝上,大部分猪猡树都有枝头多处被折断的现象。阳光如同死亡的余晖一般,笼罩着这片冷寂的果林,猪猡果树流淌着绿色的泪水,隐隐约约间,被阳光照射到的枝叶折射出猩红色的血光,黄昏的味道潜滋暗长着!
拾荒者们将采摘到的猪猡果一股脑装在一个巨大的黑皮蛇口袋里,看样子这个黑皮蛇袋已经有些年头了,但却依然没有什么太大的伤疤。采摘到的猪猡果根本填不满蛇皮袋子,连袋子的一半都装不满,蛇皮袋子如同一个臃肿饥饿的包皮囊一般,一副颓丕的样子。
拾荒者们的兴奋也渐渐降了温,一群围在一起,呆呆的注视着那个黑蛇皮袋子,没了音讯!
寂静突然被一声沉默的钟声打断:“今天也辛苦大家了!但是今年的粮食问题,看来还得大家再想想办法!”
拾荒者首领艰难地用极其沙哑的嗓音说罢,喉咙里好像卡了一口痰一样,声音带着隐隐的抽搐,两只眼睛如同充了血一般,原本刚毅黝黑的样子顿时黯淡了几分。
其他拾荒者不语着,静静地对视着首领充了血的眼睛,湿润了周围的空气。
两个体型稍微健壮一点的拾荒者扛着黑色蛇皮袋子,摇摇晃晃的离开了!如果是原来十来个人都连袋子都扛不起来。
踏着地上泥泞的青苔,地上湿润的泥土沾到过路的裤脚上,泛不起一点波澜,仅仅是多了一点黄黑色罢了!
离黄昏仍远,但天空却比黄昏时还黯淡,天空中流动的愁云,似乎随时都能降起倾盆大雨。但似乎又有什么东西向上升腾着,让温润的雨滴偷偷逸在乌黑的云层中。
冷逸.雷蒙的情绪有些冷淡,不知怎的,他的心有些莫名的难受,如同五味瓶打翻了一般。
此时此刻,冷逸.雷蒙的瞳孔中一片血色,没有温度的血色。慢慢的,径直向旁边最近的一株猪猡果树走去,伸出手指慢慢抚摸着一根残损的枝条,绿色的枝液如同“血痂”一般,沾满手指。
“天空没有颜色,有些彷徨的人哀悼天空的冷漠,但却他们不知晓自己已经错过多少个日升的温暖。”冷逸.雷蒙如同着魔了一般胡言乱语着,嘴唇好像是一副闸刀一样,没一下都是一次切割。
冷逸.雷蒙似乎沉入了类似于梦境中一样,眼睛中不同的场景变动着,但是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隐隐约约中,似乎能看到他的手闪动着血色的光晕,那一个第十一指也一副若隐若现的样子,如同云雾中的海市蜃楼一般梦幻!
冷逸.雷蒙僵硬地跟随着拾荒者的脚步,跨过幽静冷漠的小巷,辗转迂回过后,便又来到一个新的地方。
扑面而来的腐臭味,似乎还夹杂着夹竹桃的芬芳,但因为腐臭味实在是太浓厚了,以至于夹竹桃的香味已经和腐臭味混为一谈了!
光秃秃的山丘就是背景,整一个昏黄的颜色,如同垃圾堆一般的村落后面,光秃秃的山丘上没有半点绿色,或许是因为难以忍受这恶毒的腐臭,早已经在萌芽状态下便枯死了吧!
房屋千奇百怪的,但大多都是茅草构造,上面铺了一次黑色的类似于泥土一样的东西,将整个屋顶铺成一个平面,看起来黝黑发亮的,应该是用来避雨的隔雨层。
整个茅屋群形成一个圆圈,似乎是用来抵御外敌的一样。
空气中掺杂着浓浓的腐臭味,让人透不过气来!
第56章拾荒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