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到底怎么了?”他有些听不大明白周夫人话的意思,“这事和大小姐、二小姐有关吗?”
其实二夫人对周来春不好的事情,周家上上下下人人皆知。而且,周夫人和周春华又不亲,这并不是什么秘密。不过,从来没有人怀疑过那对姐妹的身世,也不曾怀疑过。
“我要去找那个贱人,去当面问清楚,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周夫人的眼睛红红的,疯狂地吼道,“她抢了我的丈夫,又要抢走我的女儿,她到底安的是什么心?她觉得在周家吃苦了,想报复我?可是没有我的话,她凭什么进周家啊!”
“夫人,您冷静一点。”老管家一时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安慰道,“我扶您回去,先休息一会儿。不管怎么样,您的身子要紧。如果您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大小姐会担心的。”
不提周春华则罢,一听到她,周夫人的情绪更加激动了。
“那个孽种不是我的女儿!”她双手紧紧地拉着老管家的衣袖,疯狂地吼道,“你听明白了吗?周春华那个红杏出墙的贱人不是我的女儿,那样无耻下流的女人,也只有那个贱人才能生得出!探春才是我的女儿,苏欣欣才是我的女儿!太师临终前只知道苏欣欣是他的女儿,呵呵,却想不到,她居然是我生的!是我生的女儿!”
听了这话,老管家并不相信。他觉得,周夫人肯定是生病了,而且病的不轻。周春华不是她的女儿,又能是谁的女儿呢?什么是二夫人生的啊,如果真的是二夫人生的,周春华又怎么会在周夫人身边那么多年,享尽了荣华富贵呢?
“我要去找那个贱人,我要去找她……”她的神志有些不清了,目光格外凌厉,直接向二夫人的坟墓方向奔去。
她的步伐有些不稳,踉踉跄跄,似乎马上就要摔倒。
“小心点,夫人!”老管家见了,只能跟了上去。
他不知道,她上哪里去找二夫人呢?即使找到了,那也只不过是一座小小的坟墓罢了。面对一座坟墓,她又能问得出什么呢?而且,他觉得周春华不是周夫人所生的这个说法大可笑了,养了那么多年的女儿,又怎么可能不是亲生的呢?可是,不管他怎么怀疑,怎么不相信周夫人的话,他都跟了上去,生怕现在神志不清的她出什么意外。
改迁后,二夫人的坟极远,而且非常隐秘。在一个小小的山谷内,有着一座微微隆起的小丘,旁边栽着一棵极为粗壮的槐树。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根本没有人会留间那个微微隆起的小丘,只不过以为是个小土包罢了。可是,那的的确确就是二夫人的坟墓,周夫人故意将它弄的比较平整,生怕被苏欣欣发现。如果不是周夫人认的那棵树的话,相信这里迟早会被人给遗忘的。
“贱人,你这个贱人!”周夫人跌跌撞撞地走了过去,恶狠狠地骂道,“为什么要偷走我的女儿?为什么你要把你的孽种让我来抚养?你这个贱人,你有此报应,也是理所应当的!”
她并不解气,一边骂着,一边胡乱拾起石头,恶狠狠地向那坟墓扔去。
“你给我出来,给我出来……”周夫人疯狂地吼道,“你以为你躲在里面不出来,这件事情就了结了吗?快给我滚出来,我非将你碎尸万段不可!”
她的确疯了,疯到想要让二夫人出来和她对质。二夫人早已经香消玉殒多年,已经化成一副白骨,即使有着再多的恩怨,她也没力气出来和周夫人争什么了。不过,所有人都小瞧了那个不声不响的二夫人,她似乎什么也没有做,不过只做了一件事,就足以让周夫人精神崩溃了。
没错,周来春的确是周夫人所生的。当日,周夫人昏迷后,周家乱成一团。而刚产下周春华的二夫人那里,却冷冷清清,无人问津。一股强烈的恨意顿时涌上了心头,她发誓要报复那个女人,发誓要让自己的女儿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要恶狠狠地折磨周夫人生下的那个女儿!于是,她趁乱悄悄调换了婴儿。从此,周来春便跟着她,过着极为清苦的日子。
每当看到周来春被周春华欺负的时候,二夫人心中那股强烈的快感,让她几乎失声尖叫起来。一直以来,只是自己受气,想不到如今自己的女儿也可以欺负那个女人的女儿了,这让二夫人欣喜若狂!她们的日子过的越苦,二夫人就越开心。所以,她从未伸手帮助周来春做过点什么,即使那双小手被冻的又红又肿,即使被人骂的体无完肤!
仇恨,如一条毒蛇,吞噬了二夫人原本的纯真和善良。以前,她是个极为纯洁极为无邪的女孩,也正是这一点,迷住了周太师。可是,她变了,她变得极为残忍,虽然不能对付周夫人,可是她却能一个比她更为弱小的周来春!
“夫人!”老管家连忙扶着她,劝道,“二夫人早已经死了啊……”
“死了也得还我的女儿……”周夫人泪如雨下,无力地瘫倒在地,哭成了泪人,“我的探春,我的探春……我的探春不认我了……”
老管家也隐约听出了个大概,不过这种事情似乎有些荒诞无稽,他并不敢相信。他不相信,那个看起来犹如百合花一样的二夫人,又怎么会做出那种事情呢?不过他也隐约觉得,周春华和周夫人并不像,倒是苏欣欣和周夫人颇为相像。
“回去吧,回去吧……”老管家只能劝道,“如果说苏欣欣就是周来春的话,那么我们还有机会啊!不管她认不认您,只要您对她好,她都会看在眼里的。她人那么好,又有什么理由不认亲娘呢?”
听了老管家的话,周夫人的心情这才渐渐平复了一些。不过,她依旧哭着,神志依旧不清。二夫人这一招,的确致命,将周夫人伤的体无完肤。如果她在九泉之下有知,肯定会笑的花枝乱颤。
行宫,依然繁花似锦,桃李缤纷,仿佛战火永远不会燃烧到这里一样。美丽的杨柳,对着平静的湖水翩翩起舞,扭动着那性感的小蛮腰。
伏云峰此时只专注于战事,和晏婴等忙的不可开交,对于后宫的事情,他充耳不闻,不愿意为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分心。所以一时间,后宫狼烟四起,只不曾把这美丽的行宫给拆了。
碧波亭内,周春华看着那一桌酒菜,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
今天是她的生日,她特意预备了一桌酒菜,想请伏云峰共享。可是,他却很忙,忙的连来看她一眼的时间都没有,甚至不曾记得,今天是她的生日。其实今天,不仅仅是她的生日,还是苏欣欣的生日,只不过从来没有人在意过罢了。她们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就在那个夜晚,二夫人的一个自私的决定,改变了她们俩姐妹的命运。周春华,飞上了枝头变凤凰。而苏欣欣,却开始了她的颠沛流离的生活。
“果然无情!”周春华看着那满满一桌酒菜,心中恨恨地想,“你杀我孩子的事情我还没和你清算呢!现在倒好,倒跟我装起来了!别以为我不知道,自从你有了那个野种后,你的心思就全在他的身上了!”
自从她知道自己的孩子全是被伏云峰所害的时候,她红奋出墙的愧疚感,早就烟消云散了。只不过,后宫之中并没有人买她的帐,虽然她依旧是无比尊贵的周贵妃,连金枝都渐渐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你等着瞧!”周春华心底冷笑着,胡乱地想,“我会给你点颜色瞧瞧的!什么死生定不相负,原来都只不过是谎言!”
此时,所有的恩情,所有的亏欠,她都已经统统忘记。她的心底,有的只不过是强烈的仇恨。她恨他,如果不是他的话,自己想必已经有了王子,日后那可就是车迟国未来的君王啊!有了那孩子,她还用怕什么呢?还用得着看徐美人的脸色吗?那女人虽然长的漂亮,可是脸色实在是不大好看。
“哟,姐姐好兴致呢!”徐美人笑盈盈地走了过来,“一个人在这里吃这么一大桌子菜啊!”
她打扮的越发妖艳了,浓装艳抹,插金戴银,打扮的恍若神妃仙子。她穿了件玫瑰红的纱衣,故意露出了一抹酥胸,看上去格外性感妖娆。
徐美人这副打扮,若在别人面前还可以,不过放在以性感着称的周春华面前,似乎就有些微不足道了。周春华是一袭大红百蝶穿花绫罗裙,头戴累金凤,耳垂大秦珠,那光鲜亮丽的模样,绝对丝毫不逊于徐美人。虽然她的年纪比徐美人要略长几岁,可是看上去却比对方还要年轻几岁。毕竞徐美人吃了太多的苦,回宫后虽然精心保养,可是昔日的容颜却早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还是回来好!”徐美人看着自己那身漂亮的衣裳,心中暗暗地想,“汪石一直不让我回来,难道是怕我和苏欣欣争宠?说什么怕有危险,可是回来之后,谁敢对我怎么样?连周春华都不得不让我三分呢!”
现在,她觉得自己回来是万分正确的,对苏欣欣的那点感激,也早已经烟消云散了。
“呵呵!”周春华不悦地瞟了一眼徐美人,冷笑道,“妹妹的兴致也不错啊!听说妹妹生完孩子后肚皮都松了,整天让人给按摩,不知道有效果没?”
她的目光,不怀好意地落在了徐美人的腰上。
其实,徐美人的腰依旧纤腰,只不过生完孩子的女人,自然是不能够和那些青春少女相比的。为了追求完美,她特别注意自己的身材,用尽了各种方法,试图恢复到以前那曼妙的身姿。
第38章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