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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叶落知秋

师徒俩走到桌边坐下,木道子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轻叹道:“真是长江一浪推一浪啊。”刘迪接口道:“一代更比一代浪。”
木道子愕然,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这一笑,足足笑了半刻方才止住。
刘迪却分明在这笑声里感受到无尽的沧桑以及终于解脱的释怀。心里也莫名觉得沉重起来,虽不知为何如此,却也不好问询。
木道子微笑着看着刘迪:“你不用奇怪,我历经这么多年,终于找到你这么一个嫡系传人,高兴高兴不稀奇吧?”
刘迪总感觉事实应该不是这样简单,却又不知道怪在何处。不过直觉告诉他,他的这个师父虽然来得便宜,但绝对不会害他。心下也就释然,不再纠结。
“师父,我这算是领悟了第一个风字了吧?”
“你想得美,还差得远了。”
木道子分明不想让徒弟骄傲自满,抓住这个机会要敲打敲打刘迪:“风字的领悟越深,你的神行距离才能越来越远。我问你,你现在神行几步?”
刘迪想了想道:“全力施为的话,大概二十步左右。”
木道子一脸的不屑:“皮毛,皮毛啊!虽然我不知道风字的最高境界到底有多远,但就为师目前,应是十里左右!”
刘迪大吃一惊,要知道这个心法乃是对战之用的小巧身法,求的就是一个速度,因此短而快是其特点。
世间万物皆相对,意思就是你快,肯定就走不远,走得远,那定是不快。木道子能用如此恐怖的速度跨越十里,也是骇人听闻了。
想象一下,一个军团部队延展开来,方圆也不过数里而已。而如果木道子想取其军中大营的将军首级。只需要在离大营十里之内的随便一个地方,施展神行空空,瞬间可取其首级。而不惊动任何一个人,这是何等可怕!
木道子打了刘迪一棒子,又来了根胡萝卜:“你也不用气馁,为师可是用了无数年才能达到如此地步。你能用四天时间感悟到风字的精髓所在,已经算不错了。以后在运用中再慢慢感悟,总会大成的。”
接着话音一转,捻须晃脑道:“不过想要超越为师,嗯,难,很难!”
刘迪问道:“那我如今可是要接着领悟第二个静字?”
木道子一脸鄙夷道:“年轻人总是心浮气躁,我问你,动的极致是什么?”
刘迪茫然摇头。
“是静!这世间最快的速度不是动,而是静。当你的风字到了大成,也就明白了”
刘迪老脸一红,走都还没学会就想跑了,自己偌大一把年纪了,居然还犯这种幼稚的错误。
木道子看刘迪满脸通红,也不好继续打击他。
在怀里摸索一阵,又掏出一本书来递给刘迪:“这是我帮你选的法术,可以让你在目前炼气三阶可以使用的法术。”
刘迪接过书纳闷道:“师父,你明明用的是储物戒,为什么每次拿东西都要在怀里摸摸索索半天?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嘛。”
木道子对着刘迪的脑袋就来了一巴掌,瞪眼呵斥:“你个笨小子,财不露白的道理你不懂啊。”
刘迪不服道:“可我是你徒弟,在徒弟面前露白咋了?”
木道子顿时无言,半天才道:“这不习惯了么,嘿嘿,习惯了习惯了。”
刘迪也不再搭理他,拿起了书,这又是一本轻飘飘的书册,封面上也是啥都没有,就一黄黄的粗纸。翻开一看,还好,多了一页,有四页……
翻开封面,第一页上面就写了四个字:“叶落知秋。”刘迪笑道:“这名字我喜欢。”
木道子却不知道,刘迪看到了这个叶字不期然的想到了叶儿。翻到第二页,总算看到整页怕有百字左右。再后一页就是封底了。
刘迪愤愤道:“这还不就是一页嘛!”
木道子奇道:“一页咋了?你就那么喜欢看字儿?”
刘迪道:“倒不是喜欢看字儿,但既然是秘籍,总觉得厚厚的才来的珍贵嘛。”
木道子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这是修道,不是秀才考功名!再说了,我们宗门讲的就是一个悟字,字再多,教的也是一些千人同面的玩意,而我们的悟字却是独一无二,每个人都有自己独有的领悟,这样才能脱离前人窠臼,超越众生得求独有大道!”
刘迪见木道子真发怒了,连忙低声道:“师父我错了,我会好好领悟的。”
木道子嗯了一声:“你明白就好,你先把要诀收好,去屋外找片叶子来,记得,要绿叶。”
刘迪一脸茫然,应声把要诀收入戒中,推门而出,在院落的树上摘了片叶子。
木道子接过绿叶,端详了一会。然后递给刘迪道:“你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看这片叶子,自己慢慢领悟。”说完也不解释,推门而出。
刘迪拿着那片叶子一脸迷惑,这也太无稽了,一片叶子如何领悟?领悟什么?
拿着叶子在手上翻来覆去看了半天,实在有点莫名其妙。随后又取出要诀,希望能看出点眉目。要诀上虽然有百十字,但都是些极少使用的生僻字,组合更是前后不搭,深奥莫名。
刘迪觉得自己越看越迷糊,随即把书又塞进储物戒,懒得再研究。
茫然的又呆坐半晌,斟酌了半天。想到木道子肯定不会无的放矢,于是也只好打起精神强迫自己静下心来。
把叶子放置桌面,盘膝端坐,盯着叶子就这么看着。
刘迪这一看就是数十日,期间依然是木道子每日送来吃食。
两师徒很有默契彼此都没对话。刘迪每次都是吃完饭把碗筷往门前一丢,然后继续盘膝端坐看叶子。木道子每次就像个伺候婆婆的小媳妇,每日要送三次饭。送完之后在门外等着刘迪吃完,然后再默默的收拾起碗筷。
师徒俩也常会大眼瞪小眼的对视,可就是没人说话。
事实上刘迪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双眼空洞,行为僵硬,好像失了魂魄的僵尸一般。而木道子显然也早就知道会这样,一点也不觉奇怪,依旧每日送饭,收碗筷。
这一天,刘迪浑身一抖。豁然而醒,双眼恢复了清明灵动。
清醒过来的刘迪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放置在桌上的那片绿叶。不过现在不叫绿叶了,应该是枯叶,而且还是很枯的那种。刘迪心有所感,遂又闭目端坐。
半日之后,长吁一口气,扬声道:“师父,可以进来了。”
木道子屁颠屁颠的推门而进,掩饰不住的患得患失:“徒儿,难到你就成了?”
刘迪微笑道:“略有所感。”
木道子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两人对面而坐,木道子道:“说说你的感受吧。”
刘迪沉吟了一会,措辞道:“我想我应该是感觉到了绿叶的生机。嗯,是的,应该是生机盎然的感觉。然后我发现我似乎能够与绿叶……”刘迪思量了半天,觉得还是前世的那个词语最能形象的描述:“沟通!是的,我觉得我在能跟绿叶沟通,再然后我可以驱使它飘在空中。”
“沟通?”木道子喃喃道:“不错,沟通不错,只是我们叫感应。”
随即长叹道:“你用了四十六天感应到了生机,此事如果传开,绝对是三界震惊!”
刘迪好奇的问道:“师父你当年用了多久?”
木道子顿时面红耳赤,良久不答。
刘迪好笑道:“师父,个人机缘不一样嘛。这也不算什么丢人的事吧。”
木道子白了他一眼,恨恨的道:“七十九年!”刘迪顿时哑口无言。
木道子拂袖起身道:“跟我来。”刘迪随木道子来到院落。
此时正是初秋时分,地上落叶不少,其中大多尚有绿意。
木道子指着地上落叶道:“驱使其中一片让我看看。”
刘迪应是,凝神聚念,片刻之后,只见一片略带绿色的落叶摇摇晃晃的升起,升到三尺左右,再也无法上升分毫,挣扎了半刻终于支撑不住,失去了控制重又飘落于地。
此时刘迪已是满脸发青,分明是魂力透支过度。
木道子伸手抓住刘迪的手腕,刘迪只觉一阵热流自手腕处传来,瞬间就在体内运行了一周天。自己的精神魂力从没有过的充沛。脸色也顷刻恢复正常。
木道子松开刘迪的手腕,在树上摘下一片绿油油的树叶丢在地上道:“再来。”
刘迪对着那片绿叶凝神聚念,这一次绿叶却是以极快的速度迅速升空,转眼间就升到了数丈之高,这时一阵风儿刮过,绿叶失去控制,顿时被风儿吹的无影无踪。
刘迪奇道:“这是为何?莫非是师父刚才输入的灵气极其充沛?”
木道子摇头道:“你操控绿叶用的是魂力,跟灵气可没什么干系,你自己琢磨。”
刘迪望着地上的落叶,顷刻恍然大悟:“对了,是生机。刚才那一片生机比前面的一片多得多!”
木道子点头赞许:“果然不愧是我木道子的徒弟。你现在已经初步掌握了驱使绿叶,接下来你就需要多多修炼此法。”
环顾了四周一眼:“这里毕竟是客栈,虽然这个后院清静,但也不太适合修炼,我们得先找个清静无人的院落才行。”
刘迪道:“我们还是直接去城郊买座宅子吧。”说着自储物戒中取出自桃村带来的金银,满满的在地上一堆。
木道子两眼放光:“啊呀,徒儿你居然还是个有钱人,啧啧,这下赚大发了!”
刘迪哭笑不得:“师父您乃修道高人,常用的应是灵石之类吧,怎么会对这些金银俗物如此热衷?”
木道子双眼一翻:“你师父我就一俗人!咋了?”刘迪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