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信拿来了。”彩燕捧着信走上前来递给了长孙无垢。
“二嫂,我倒是想问一问,这信是何时到了你的手里?”李元吉看着她手里的信件问道。
“下午铭儿寻得来了我屋子里交与彩燕,我起来之后拆开来看,明白了一切缘由,想着护一护她,于是才没有说出来,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了,那我也不妨直说了,她既有如此想法,况且是与我哥哥在一起,还有蓝染作陪,想必一切都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的。”她却是丝毫没有变色的说道。
杨氏接过信读了起来,果然是秀宁的字迹并且写得情真意切,若是换做是她,也会是想帮一帮这个妹妹的吧:“既然秀宁已经骑马走了一日了,况且我们亦是不知道她走的是哪个方向,我想,我们也无法寻找了才是,她心中说道,过段时日便会字迹归来,想必我们也不必太过担心了,且在家里守着,但愿她能在爹爹他们从战场上回来之前回府,否则,若是被爹爹知道了,却是不知道该如何罚她了。”
“想必秀宁是有些日子没有被罚了,竟是想着离家出走了,那么两位嫂子的意思便是不管她了,任她出去闯荡一番了?”李元吉稍稍看了看信,却还是无法心平气和,他以为这个妹妹发生了不测,领人寻了一夜,却不知竟是这个鬼灵精自己离家出走,想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他倒是瞎忙和了一晚上,想想真是生气得打紧了。
“如今这模样我们也没有什么法子了,只能如此了,四弟,忙了一夜你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想必你二嫂的兄长与嫂嫂会照顾好秀宁的,我们倒也是担心不来的吧。”杨氏继续开口,在这高宅大院里的大家小姐,哪能那么轻易说出去走走就出去走走,她以前也想要四处奔走一番,看一看外面的世界来着,可是,府教深严,她竟是一直都没有完成,而后来嫁进李府成了李府大少奶奶,她更是没有了机会。
现下秀宁倒是寻了好时机了,但愿秀宁能一路平安,她倒是也心安了许多,自己的一腔心思也寄托在了秀宁的身上,自己嫁进李府几年,倒是与秀宁情同姐妹,任何时候,她都是得护着秀宁的才是。
“既是如此,那么元吉先行回房休息了,大嫂二嫂也早些休息吧,这也是跟着坐了一夜的。”他便是说了几句,等到两位嫂子点点头,他才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却是当真有些困了。
“大嫂,既然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了,那么大嫂也早些休息吧,这也是累了,我日里睡了好些时辰,倒是精神头好些。”长孙无垢虽说睡了一个下午,此时,却依旧是有些微微的睡意。
“呵呵,无垢此话倒是让我觉得无垢必是早就知道这一晚会是府里不安宁,竟是早早的就休息好了?”杨氏却是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大嫂真是冤枉了,无垢又怎会是有意,无垢该死,实在没有这个意思。”长孙无垢倒是真觉得自己这样做倒是有些小人了,哎,可是无论如何,秀宁既然答应过会自己回来,那么这厢便是算已经给她做好了掩护,只要她早些归来,便没有人会深究她此行究竟是为何,也不会被传出有损名节的话来。
“好了好了,你我同时嫁入李府,当以府里的事情为最大才是,以后这样的事情少做,我刚刚虽是帮你,可是秀宁终究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大家小姐,若是被传了出去,怕是再无人敢上门提亲了罢。”杨氏却是走近,拉了拉她的手说道。
“大嫂说的极是,以后无垢定当注意,决定不会有第二次,亦不会做出有损家声的事来。”长孙无垢恭顺的说道。
“如此便是最好,不愧是家中的好儿媳,爹爹把家中一些事宜交给我管,我身为大嫂,有些事情还是要做主的,希望无垢能够明白。”她拍了拍她的手道。
“无垢明白,亦会记得大嫂的教诲。”长孙无垢心中念及,这个女子真是不简单,早前秀宁说起李建成在外面寻花问柳之事,想必杨氏该是早就知道了蛛丝马迹,只是一直未曾擢穿而已,想必这也就是为何李建成没有纳妾的缘故吧,这位大嫂确实不容小觑。
“我只是随口说说,无垢却是不必自责,好了,我也累了,今日就都先回去休息吧,明日在说其他的就是,想必无忌去了哪里皆时都会写信与你报平安,到时也能知道秀宁下落,若是她能自己回来,定然是更好不过的了。”她看着她笑了笑。
“一旦兄长有信传来,我必定告诉大嫂,大嫂也累了,还是早些休息吧,无垢告退。”说着也出了房门,这夜的确是有些晚了,再过不久天际应该就会微微露白了吧,不知道哥哥蓝染和秀宁现在却是走到了哪里,若是她也一同而去,那该是又有多好,可惜,她却是始终是不能走的,她现在是李府的二少奶奶,她的丈夫疼她,她亦是喜欢着他。
“秀宁,现下如何?还吃得消么?”蓝染走近李秀宁问道,此时他们已经离家太原三天了,他们骑的是快马,却是还有几天就能到了岭南,越是距离近了,李秀宁心中却是越加的忐忑,没有人来追,亦是无人来寻,想必府里该是没有什么大事发生的,只是高柄已经被流放接近一年,这一年岭南的生活却不知道现下他们是何模样,她依旧是在太原锦衣玉食,而高柄却是在这荒蛮之地,她看着远离繁华的这些景色,却是心中有些戚戚然了。
“蓝染,我无事的,还有多久才到?”她抬起头,看着她笑了笑,却是没有了往日的生气。
“秀宁,既是已经出来了,你便要开心些,能见到高大哥这不是一件开心的事情吗?想必府里无垢尚且能应付得来的,你就不必担忧了,该是还有两三日的路程我们就该是到了。”
“恩,蓝染,谢谢你们愿意带上我一同来。”
“我们是朋友,怎么还说这个呢?休息下吃点东西,我们继续上路。”她递了干粮给她,她以前在很多的书和电视里看过,李秀宁是一个性格豪爽练过武功的女子,上得战场,亦是相当的有性格的人物,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女子,是许多人喜欢的一个角色,这些她在秀宁的身上都看出来了,可是在这里她亦是发现了,秀宁还有一份小女子的情怀,却是许多人所不及的,这个女子,她很喜欢,可是,她却是也始终不记得她的结局是什么。
“恩,谢谢。”她接过干粮看着远方,那是一座山,山那边应该就是离岭南更近了吧。
一路奔波,他们终于在一个午后抵达了岭南,四处向人打听了之后却是终于寻到了地方,原来那一带都是流放的人所在,虽说是流放,因着是岭南荒芜之地,却是也没有多加看锁,依旧是有独立的民宿,只是相对于以前的宅院来说,却是有天壤之别了。
他们三人走近,打听了之后来到了一处茅屋前,放眼望去,门前有两个妇人穿着粗布麻衣在洗衣物,那熟悉得背影却是令长孙无忌的眼眶有些微微的发红,自己走了一年,却也是这一年,竟是出现了如此状况,舅娘是大家小姐,以前是从来没有自己干过活的,现下却要自己清洗衣物,而说到底,却也是生活所迫。
“舅娘…”他轻轻的走近唤了一声,那背影却是微微的一抖。
正在洗衣服的林氏和张氏却是微微的愣了,这声音如此熟悉,不是无忌又是谁,离别一年之久,今日竟是听到了这熟悉的声音,在这荒芜之地,她们竟是有些不适应了,转过头,正是看到前来岭南的三人。
“伯母”蓝染和李秀宁却是也跟着唤了一声,面前的两人亦是点了点头,林氏有泪流出:“柳言,快去告诉老爷,说无忌来看咱们了。蓝染秀宁,你们也来了,快快,进屋里坐。”她却是有些显得踌躇了,屋子里那般的小,想必转着身都市难事。
“老爷,无忌来看我们了,老爷。”张姨娘抹了抹泪便是朝着屋子里走去,高士廉在屋子里听见外面的喊声,倒是也怔了怔,真的是无忌来了吗?自己亦是好久未曾见到他了,而此时无忌三人亦是走近了屋子,看着高士廉一脸的沧桑,长孙无忌便是走过去,抱了抱他:“舅父,无忌不孝,竟是现在才得知消息,现在才来看你们。”
蓝染与李秀宁两个女子,见此情形,也是流下了眼泪。
“秀宁”门外有个声音想着,这个声音对于李秀宁来说是何等的熟悉,除了高柄还能有谁?她缓缓转过身去,泪却是使劲的流了出来,赶了好几日的路,她一直想着见到他时候的情形,想了好多种,到了眼下,却是一种都不知道如何来表达了,她只能走着走着,如何朝着他跑了过去。
第81章抵达岭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