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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好事多磨

今日是好天气,又是向神帝进贡的日子,若离府上下一大早就开始忙活,把进贡的物品都准备得妥妥当当,一切只等待族长出发。
阿漫依然在中原没有离开,她依然在四处闲逛着,这里的石板路边开满了樱花,这时节竟然也能有这样美的樱花,她白聊之中看见有一身着蓝衣的男子兜售长啸箫,各式各样的长箫装在男子捆在腰间的口袋里,阿漫在男子面前停住脚步。
“姑娘,来只长啸吧,我这里有最好的西域长口玉箫。”男子拿起其中一根颜色特别的,递给阿漫,她接过一看,的确与其他不同,不管是外形还是重量,都是自己喜欢的,她动了心思。
男子似乎察觉到阿漫的心思,继续说道:“姑娘若是喜欢就买下吧,它会给你带来好运的。”他的眼神狡黠。
好运是吗,阿漫心想,这也许是真的,买了玩玩也是可以的:“多少钱?”
“不贵,也就这个数。”男子伸出五根手指,表示五块贝壳币。
阿漫在衣服里东摸西摸,摸出了仅剩的钱给了男子,她拿着长啸继续逛着。
忽见一湖中烟雾缭绕,假山无数凉亭一座,阿漫纵身一跃,稳稳落在凉亭顶端,阿漫拿出刚买的长口玉箫,在心中埋藏已久的感情在在一刻有了宣泄的工具,一曲“离尽”引来无数观众,却又听闻湖外有人高声吟唱:
情终尽,
鬓发未全恨。
来生再骤生死聚,
若弃若离止曲终。
情深不能醒。
情终尽,
徒有那意切。
淅淅沥沥深夜雨。
情终尽离尽情。
情终尽。
一箫一曲一吟二人,正好勾勒了一副落花无情人有情之意。这曲动人,知其意者低头缅怀,不知其意者为之欢呼,畜蓄都为之动容。
阿漫放下手中的长箫,环顾四周,而唱曲之人早已远去不在,她从凉亭回到青石板路,一个小大人模样的孩子向她走来,孩子的衣服胸前有一条龙,身后跟着女子,身着朴素花布衣拉着孩子的手,应该是这孩子的婢女,那个婢女紧皱眉头,似乎在向孩子求着什么。
那孩子走到阿漫面前,眼神可爱又骄傲的看着她:“你从哪里来,我很喜欢你的箫声,跟我走吧。”
阿漫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自己竟然被一个孩子支配:“你是哪家的孩子呀?不可以这么跟刚认识的姐姐说话哦!”
对孩子来说,阿漫太高了,他要仰望着她。
他身后的婢女说话了:“大胆民女,胆敢和太子如此说话!”
孩子被这样大的声音吓到了,稚嫩的童声命令道:“你走一边去好不好,我在和这位小姐说话,你在参合什么。”
婢女低下头,表示做错,不敢再说话。
这小小孩子真是太子吗?神帝的儿子?阿漫在心里想到,也忘记行礼之术,呆呆的看着这个孩子,他转过头笑嘻嘻的看着阿漫:“跟我入宫吧,我要你做我最好的乐师。”
天哪,入宫,阿漫从来没有听说过,难道这就是长箫所带来的所谓好运,阿漫想到。
“有什么好处吗?”她弯下腰,双手放在膝盖上,温柔的看着眼前可爱的太子。
孩子想了一会儿说道:“我可以叫我父王给你大的宫殿,还可以有很多很多好吃的,你想做什么吃什么都可以。但前提是……”他用手指了指阿漫的耳朵,阿漫把耳朵凑过去,“前提是你要跟我入宫,做我的乐师,不告诉父王是我带你来的。”
阿漫有些惊讶的看着孩子:“那我怎么进去?”
“你就说是她带你来的,”他用手指了指他的婢女,“她叫碧环,你就说是她带你来的,别的都不用管。”婢女走到跟前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阿漫。
“这下可以了吧,我的活祖宗,回宫吧。”碧环紧张兮兮的说道,声音低沉有力。
太子好像完全没有听见她说的话:“你答应了吧,条件可以很好的,多少人都梦寐以求做我的乐师。”
阿漫心想,这也许没什么不好,反正自己流浪也是流浪,不如多去看看这边的人的生活方式,想想阿漫也就点头应许了。
碧环叫来天辇,三人在回神殿的路上。
太子宫殿的婢女们正因为太子不见了,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进贡仪式就要开始了,不马上找到太子都会被处死,神帝保护着无数人想暗杀的太子,没想到还是给跑了出去,这些婢女们都知道后果,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路上,太子一直问东问西,孩子就是孩子,就算是太子也是一样有好奇心。
“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你的家人呢?把你的爹娘也一起带来吧。”太子噼噼啪啪问了很多。
阿漫很无奈,只得一个一个的回答:“我叫阿漫,孤身一人在流浪,家乡爹娘早就死了,我自己已经记不清家乡在哪里了。”
碧环猛的回过头看着阿漫:“莫非你就是那个传言中,迷倒所有太原男人的大漠孤女?”
阿漫一时无言以对,呆呆的看着碧环。
“咦,你不用理她,她总是说一些奇怪的话,总是叫人不要做这做那的。”太子打破了尴尬。
碧环瞪了太子一眼,阿漫偷偷笑着,不知不觉就看见了神殿的模样。
“待会儿我从密道进,你就跟着碧环吧!”一边说着,太子一边撩开天辇的金帘飞了出去。
阿漫惊呼一声,没想到一个孩子竟然如此厉害,也难怪那么多人想要他的命,这孩子要是统领了神界可不得了。
又行进了好一会儿,终于到了神殿的门口,因为神殿在玉山上,所以又被称之为玉宫,传言玉山里全是玉和可以让人长寿的灵芝人参,不过还没有人证实,大概这是神帝的山脉,没人敢来觊觎。
真是够宏伟,神帝果然厉害,阿漫看着这一座金色宫殿,心里默默震撼着。
阿漫规规矩矩的跟在碧环身后,她神气自若的走向被重兵把守的宫门,熟络的跟他们打招呼,侍卫也好不熟悉的回声:“碧环姑娘回来得真早啊,找到乐师了吗?”
“这不是找到了,”碧环指了指阿漫,“我费尽千辛万苦找到的,开门吧,我必须赶快见神帝。”她又象征性的拿出令牌晃了晃。
大门就这样被打开,吱啦一声。
太子殿外的婢女们看见跑回来的太子,惊呼:“太子回来了,太子回来了。”
立马就有服侍他换衣的婢女上前来,手里拿着进贡典礼的衣物慌忙为太子整理,又有人惊呼怎么没见到碧环,乱做一团。
“你们快点好不好,我要去见我的乐师。”太子生气道。
婢女们慌乱的跑来跑去整理着,丢了这个乱了那个。
“你们再弄不好我就放逐你们!”太子气急败坏的童声再次响起。
再说阿漫被领到了理事总府的门前,碧环让她在外面等候,她进去通报。阿漫四处大量着,这个理事总府比自己的家还大,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这里时不时有婢女侍卫进进出出,每一个人都低着头忙碌的样子,谁也没有注意到阿漫。
她等了好一会儿觉得有累了,但是始终没有找到可以休息的地方,这里四周都是花草树木,没有一般花园里的石凳石桌,着急之时,碧环走了出来,向她招招手,示意她跟着来。
阿漫跟着进去了,没想到里面比想象还要大,各样房屋未成一个大院落,四面都有围墙,各式人物在里面走来走去,打扫着,一个类似库房模样的房间门口排着婢女,一个总管模样的男人,指挥着每一个人都搬一点东西。
“那位就是玉宫的领事总管,在他面前别用幻术。”碧环解释道,“行礼之事不用我教你吧。”
阿漫走了过去,碧环扬声说道:“总管,人带到了。”
他停下口中的命令,向阿漫走了过来,他打量着低着头的阿漫,说道:“把头抬起来,这里不需要谁低声下气。”他的声音浑厚有力,一点没有命令几百年之后的沙哑。
“跟我来吧。”阿漫回头看了一眼碧环,便跟着总管去了。
总管带着阿漫来到一间库房,这里全是衣物,还有一些舞女在此挑选,总管吆喝一声紫姨,一名身着紫衣的女子走了出来,半边脸被紫色纱绸遮住,阿漫是见过她的,就在她为若离族长制熏香而买材料的那天,那天,紫衣女子赠与她一杯露珠。
紫衣女子看着阿漫,好似不认识,说道:“不管你是否记得我,反正我记得你。”
后面的舞女笑着,总管也不奇怪,说道:“这就是找到的乐师,正好弥补长萧空缺,紫姨,你好好带她熟悉熟悉。”说完,总管就出去了。
紫姨看着她,好一会儿才说话:“没想到你不仅会制作熏香,还会吹长萧,真是厉害。”
“多谢紫姨夸奖,阿漫不敢自夸,吹萧之事只会一二罢了。”阿漫谦虚回答道。
紫姨微微一笑:“你跟我来吧,给你挑好看的衣裳,待会儿要在神帝的进贡仪式上表演……”
“不会吧?”阿漫惊讶道,“我怎不知这件事,我可什么都不会。”
“别担心,有我。”紫姨拿起一件娟纱金丝绣花长裙,“就这件吧,适合你。”
阿漫接过长裙,沉甸甸的,她心里非常不安,先前太子只说是为他表演,没想到居然是在进贡仪式那么大的场合下表演,可是她已经进退两难,她不敢去,也不敢违背太子旨意,只得套上长裙。
阿漫的美惊呆了在场的舞女,有人欢喜有人嫉妒。
无论如何都只能硬着头皮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