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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李淡死士三千 命命震退秦军2

公元前258年10月初,邯郸城承受秦军的攻伐已经是第二个年头,持续的消耗令到双方都吃不消。但对于困守的邯郸城来说,对于补给这一方面来说就更显困难。城内虽然人多,但军队的人员很少,所以在粮食分配方面亦出现了轻重之别。粮食日益减少且得不到补充,这令到庶民在生存上也出现了危机。
城内粮食已经统一了调控,粮食不多的庶民们只得饿着肚子盼望着下一次仍然不够吃的粮食。日复一日,有的人不断安慰自己坚持到明日就行,明日战争就会结束,粮食便会回来的;有的人则为了争取更多的粮食而投身战场,军人的粮食比庶民的粮食多了一倍,最起码是不用挨饿的,饱不饱也因人而异;最恶劣的是一些饿得丧心病狂的人,为了填饱肚子又碍于道德心理的原因而选择易子而吃,弄得民间诚惶诚恐……
总的来说,邯郸城已经病入膏肓,此刻是最需要奇迹的时候!
“求求你了!陶瓷!”李谈跪地上恳求道。
面黄消廋的陶瓷立马将其扶起道:“李谈别这样,起来再说。”
李谈这才慢慢跪起,口中还说道:“陶瓷,邯郸城已经支持不了多久,希望你能出条智谋呗。”
陶瓷复坐回位上思索了一下道:“计谋倒有一条,但不是智谋,而是一条勇谋。”
李谈喜出望外,激动地说:“有就好,有就好,不管是什么,陶瓷你的计谋都会得到很好的效果!”
“那么……好吧,幸好臭虫不在,不然又得费一翻口舌才能说服他的。”
李谈虽然觉得有丝奇怪,但他相信陶瓷并没有怀疑,于是催促陶瓷快快说出计谋。
陶瓷咳嗽了一下,顿了有阵才说出。
平原君错愕地望着李谈,不解地问道:“你的意思是?”
李谈悲愤道:“邯郸的民众,拿人骨当柴烧,易子而食,虽然悲丑但无奈;可是您的后宫姬妾侍女数以百计,侍女穿着丝绸绣衣,白饭美食吃不完啊,可怜百姓却粗布短衣难以遮体,酒渣谷皮吃不饱。”
“百姓困乏了,兵器用尽了,有的人削尖木头当长矛箭矢,而您的珍宝玩器铜钟玉罄照旧无损。假使秦军攻破赵国,您怎么能有这些东西?假若赵国得以保全,您又何愁没有这些东西?现在您能命令夫人以下的全体人员编到甲士队伍中,分别承担守城劳役,把家里所有的东西全都分发下去供甲士享用,甲士现正当危急困苦的时候,若果真是这样他们是肯定会感恩戴德的,从而会更加努力地守护邯郸啊。”
平原君听其一席话后瞬间自觉羞赧无比,苦恼道:“胜听先生教训后自感羞耻,望先生原谅。”
李谈摇了摇头,“在下一席话只为提醒平原君而已,没其他意思,况且平原君为赵国的所作所为是有目共睹的,李谈对此真的十分敬佩。”随后伏地一拜真诚地表达敬意。
“诶,先生何以如此,这叫赵胜如何接受。”平原君伸手阻止道。
李谈一拜后很快又抬起了身子,又道:“其实在下此次前来还有另外的一件事想同平原君商议的。”
平原君一震,脱口说道:“先生请说。”
“在下恳请平原君赐谈三千死士,在今晚厚云之夜痛击秦军,打断秦军进击步伐,为援军的到来争取关键的时间!”
“这……这当然是可以的,但先生你要如何行动?”
“呼——”李谈终于可以松了口气。
当晚上真如李谈所说的是个厚云之夜。
李谈身穿深色厚衣领着三千气息沉沉的死士从平原君府出发,一路净走些弯曲小道直至城南门前竟无一外人察觉。
“各位就在这停下吧。”李谈举手示意。然后又说:“请各位队长前来听下接下来的安排吧。”
李谈看着六位队长,然后指着城墙道:“等下我们将从南城墙出发,一直往东走,避开外城范围直接跳出城外。”
数位队长点了点头明白他的意思。
“接着我们便向左转回南门。”
“是要从南外门进入偷袭外城的部分秦军吗?”其中一名队长问。
“不,这样做太危险了,倘若一个不策被困在外城,情况便可不预计了。”
“那么,难道……先生是想?”
“嗯,对付城外的秦军,其实我们只需要切断城外秦军与外城秦军的联系就可以了。”
“先生说得对,况且今晚天黑得如此墨,这样对于我们来说是相当有利的。”
“而且……”李谈补充道:“秦军的势力一共分成了四部分,因而单部分的兵力削弱得很厉害,我们每一次只需要面对一部分大概四、五万的秦兵,有直接接触的只有一万左右。”
“也就是说,只要把他们吓跑就行了?”
“是的,但是我们只有一晚的时间。南、西、北门都要切断。我们扫荡过后还需要几名兄弟留在原地提防秦兵会令派传报军通传,要事遇见了那便……杀!”
“但,这样做有何用处?”
李谈神秘地笑了一下,“到了明日朝早,一切都会揭晓。”
六位队长均是精神一震,被李谈的计划深深地吸引住了。
“那么接下来便麻烦几位队长将大概的安排传来下去了。”
“没问题。”
“先生您就放心。”
李谈看着他们欣慰地笑道:“拜托了!”
“咕咕——咕——”公鸡啼叫。
天才蒙蒙亮,一股威厉的气势竟从邯郸城中坡面而来。驻守在外城的秦兵们才刚刚睡醒,跟本没有察觉到一丝的不安。
微风轻轻飘过,城墙上浪漾的国旗,天空中泛舟的云朵,都显得特别的安详。
殊不知,接下来得竟是与之相反的,相反的大屠杀!
“开门!开城门!”
轰轰轰。
大门刚一淌开,门内的赵卒便迫不及待地嚎哄了一声——
“杀!”
“杀!”
还在朦胧中的秦军个个被吓破了胆,手忙脚乱地没了方寸。
“快,快,把你们身边的武器都拿上!赵军要来啦!”
没错,赵军分便从南、西、北三个内城门中涌出,气势浩瀚,就像早晨大海上的海浪,一波接一波,前拥后挤,扑向犹有睡意的秦军。
“这是怎么个回事!”
“退,都他娘的退!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退什么?外面全是我们的人,怕个球!”
“不!城外的军队全都不见影踪啦!”
“这是怎么个回事?”
秦军宛如被掏了巢的蚂蚁,毫无目的地原地乱蹿,有部分离外城门近的秦兵是可以逃脱的,但有更多的秦兵却要永永远远地留在此块黄土上。
“真,真是太厉害了!”赵孝成王站在西城墙上观看着赵军单方屠杀秦军的景象,不由惊奇道。
“是的,真的是太厉害了。”年迈的廉颇也赞叹道。
“君上,此计当真救活了我赵啊!”平原君最为激动,因为除了李谈之外,就数他对此事最清楚的。
“哈哈!哈哈!”赵孝成王大笑:“天不亡我赵!天不亡我赵!哈哈——”笑有一阵赵王脸色红润道:“平原君,那名献计的……叫李谈的青年呢?他在那里?”
“回禀君上,直到现在,李谈与其三千死士还没有现身,微臣也不知他人在哪里。”
“君上!其实那名叫李谈的青年就是此前镇守西面的李将军的儿子。”廉颇提醒道。
“哈!好!果真虎父无犬子,等此事度过后寡人定当重重有赏!”
“微臣便先为李谈感谢君上吧。”平原君拱手道。
瞬间赵王却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说是这般说,但若果魏楚援军没能及时赶到也是徒劳啊。”
“请君上放心,不出十日援军定会赶到的。”平原君道。
“十日呀……十日太漫长了,要是秦军整军再攻,邯郸城……怕是再也受不了的。”
赵王的一句话将之前那份喜悦的气氛一扫而空,众人却沉在了一片诡异的寂静当中。
“老大!你这次真的是做错啦!”臭虫原地徘徊,烦躁不安。“唉,李谈,李谈,你这个傻蛋怎会真的去做呢?”
陶瓷没有理会他,站在南门的城墙上看着秦军节节败退,心中颇有些欣慰。喃喃道:“即使拼上性命吗?哼,看来是成功了,但是……请活着回来吧。”
“不行!老大,我要出去找他!”
陶瓷抓住臭虫的手说道:“别,等,剩下的只有等了。”
“老大!你还在说些什么啊?李谈会没命的!”
“这个我当然知道!”陶瓷急道:“但是现在就算是出去也帮不了什么的,还是安心在这里等候他吧。我们说好的,等秦兵都被赶出去后就在南门汇合。”
“可是……好吧。只要等秦兵一退出,我们就出去!”
“嗯,好的。”陶瓷了拍了拍他的肩旁。
良久,被塞在外城的秦兵们全都弃械投降,这一次赵军终于可以吐气扬眉,重振了士气。
事后赵方清点过,秦军一共有一万多人投降,死亡了一万多人,然后赵方只不过付出了数百人的代价,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啊!随后再清点了一下物资,虽然粮食收敛得不多,但器具的数量是足够再和秦军抗行一、两日的了,相对之前来说简直是大收获。
“啊,那是什么?”一名赵卒喊道。
“小心,有可疑人物!”
众人朝着左面望去,只见几名打扮一模一样的黑衣人缓步走来,气息全无,仿佛没有生气,跟死人一样。
陶瓷举手阻止了赵卒的进击行为,现在的陶瓷权利很大,是南门常规守军的军帅,留在这里的守兵都得听他的命令。
“住手,推开,别伤害他们。”
“但是,大人……”
陶瓷冷冷地看着他的眼睛,没有回话,赵卒弱弱地打了个哆嗦没敢再多话。
“你们是何人?”陶瓷问道。
黑衣人不答反问:“你可是陶瓷?”
“是的。”
唰!
“陶瓷大人,小人来复命了!”
“各位站起来再说。”
三名黑衣人站起拱手道:“大人,先生有请大人移步至城外见面。”
“先生?是否叫李谈。”
“没错,正是李谈先生。”
“他人怎么了?”
“还请大人去到再说。”
“好的,臭虫我们走吧。”
“嗯!”臭虫狠狠地点头到。
“大人!你走了我们怎么办?”其中一名赵卒道。
“没事,我很快就回来,其他你们自便,只要不弄出祸了就行。”旋即陶瓷面向黑衣人道:“请吧。”
三名黑衣人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陶瓷两人疾步跟上。
跑了两三下就去远了。
离城墙外半里处有一座小山,黑衣人引着陶瓷俩人绕过小山背后,那里聚集了一百多人。
“唔……怎么都是黑衣人呐,倒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吗?”臭虫嘀咕道。
“大人,先生就在前面。”
“嗯。”
三名黑衣人撇开人群,让出了一条道,但还是挡住了陶瓷的视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是……”陶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全身沾满褐色结块了的血斑,身体不停在抖震,眼睛紧闭,呼吸急促——这,真的是昨日还生龙活虎的李谈吗?
“李谈!”臭虫惊呼,“你怎么了,怎么了?”
“咳咳——”李谈乏力地睁开双眼,艰难地笑道:“你,你们终于来了啊。”
“李谈……李淡……”臭虫润湿了眼睛。
“李谈为何,为何不赶回去救治呐。”陶瓷苦起了脸。
“没,没用的了。”李谈动了动一直捂住肚子的左手,“最后能够见你们最后一脸,我已经很满足的啦。”李谈很努力地想举起右手,但却无从用力,现在的他就连呼吸也是奢侈的了。
臭虫一把将他的手握住,“你在说什么呢?”
“陶瓷……战况如何了,秦,秦军撤军了吗?”
陶瓷还没来得及回答,臭虫就抢着说:“嗯,嗯,走了,都走了,死了那么多人还不走,白痴吗他们。”
“噗!”李谈忍着痛楚笑了一下,仿佛那一下把全身的力气都用完了似的,李谈轻轻地闭起了眼睛。
“李谈!李谈!哇……”臭虫戛然高声痛苦。
“好你的臭虫,那么大声干嘛?连休息的机会也不给我吗?”李谈闭着眼睛笑骂。
“呼,呵,没,没,我哪敢呢,哈哈。”
“臭虫呀……”
“嗯,我听着呢。”
“你是不是怀疑过我呀?”
“没……当然没有。”
“说谎。”
“有,但只是有一点点而已。”
“是吗?呵,那现在呢?”
“没了,没了,谁还敢怀疑你,我臭虫就和他拼了……拼了……”臭虫忽然感到一阵寒意,激动得颤抖的嘴唇突然一僵,布满血丝的眼球怔怔地看着李谈的尸体,泪水宛如瀑布倾泻。
胸腔忽然胀起来,酸酸的感觉弥漫着喉咙。
“李谈!”
臭虫仰天长啸。声音传片了天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