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林子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得不轻,全身肌肉一震,呼的一声便从墙上跳了下来。
“哈……嘻,差点就被发现了。”郑林子望着马儿傻笑起来。
“噗哧——”
“嗯,我一定会帮你的,但咱们先回去吃饭吧,下午的时候我会再前来看看的,你就放心好了。”
“咈咈。”
一人一马沿着原路回到府中,知道信陵君还是没有回来,于是郑林子便和马儿一起吃了饭,当然食物是不同的。
风卷残云过后,乌云开始凝聚起来,但隔了没多久就散了,大概进入了冬季很难才有雨吧。
“再等会儿吧,人家抓权的都在吃饭呢,那有空理睬你。”郑林子口中衔着一根干巴巴的稻草,躺在一堆的收集起来的草丛上舒服地说。
马儿悠悠地看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或许他说得不错。
须臾后,郑林子从梦中惊醒,马儿用前蹄轻轻踢了他数下。
“哦……睡着了么?”郑林子迷迷糊糊地看了马儿一眼说道:“好,好,我这就去。啊——”郑林子起身的同时顺便伸了一个懒腰。
他回到自己的房中洗了把脸后,便出门去了。
刚刚沾过水的部位一遇上风就愈发寒冷,郑林子缩了一回身子继续前进,不知不觉甘府就在眼前。
府门前并没有小厮看守,单单调调的,反而恰好与当时的光景如出一辙。
郑林子敲开了门把,清脆的声音仿佛早春的鸟鸣一般嘹亮清晰。不一会儿便来了一名带着布帽的小厮打开了门,狐眼地看着郑林子,“请问……这位兄弟,有啥事吗?”
“咳,那个,其实……”突然之间子郑林子发觉这件事很难解释。
殊不知就在此时,门内的小厮被一位女声问话了:“怎么回事,有客人吗?何解不请客人进来?”
“不,不,仪君姐,这……”还未待小厮解释,那名女子便走了出来,霎时间与郑林子四目对视。
“是你!”
“是你?”
“哈,竟然是你,这下好了,撞上熟人了。”郑林子惊喜道。
仪君怨恨地盯着他嗔嗔道:“哼!你是谁呐,谁和你熟啊?”
“嘻嘻,这个,其实在下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要请姑娘帮忙的。”
“呵?十分重要的事?”仪君说完重重地咳了一下又道:“还有,姑娘我叫仪君,以后得记住了。”
“嗯,嗯,嘿,我唤郑林子,你叫我林子就行了。”
“哦,是呢,林……林子,你说的事究竟是何事?”
郑林子往手上哈了一口气微笑道:“是这样的,仪君姑娘,你府上的马是否有一只怀孕了,而且肚子大得快要生啦?”
仪君疑惑地望着他,警惕道:“唔,你是如何知道的?”随即她恍然大悟,娇怒地说:“哦,原谅刚刚在墙上偷窥马棚的人就是你!哼。”说着她狠狠地喘哼了一下,瞬即就要关上大门。
郑林子一惊,伸直双手顶着快要关上的大门,紧力道:“仪君姑娘,你,你先听我说。”
“还有什么可说的,你这偷窥贼。”
郑林子现在可是一个头两个大了,奋心一下,为了马儿决定全都扩出去了,急道:“其实,其实!那匹马的肚子是我弄大的!”
此话哄的一下砸进仪君与开门小厮的脑袋当中,二人顿时一震,仪君更是听得脸红耳赤,厌恶地斥道:“你!你这个变态!”说完再次奋力地关门,而且还示意旁边的小厮帮忙,那小厮一脸坚定,非常正义地伸出援手用尽了浑身的力劲势要关上大门。
“啊!不对不对!请听我解释。”
“还解释什么,变态。”
郑林子再也忍不住待这种郁闷的氛围当中,他发起了狠劲,一下推开了大木门,连带着里面的两个人也推倒在地上。
“请听我解释!”郑林子哄到。
“你……你想干什么?”小厮害怕地站起身来。
“你们都误会了,我说的不是我自己,而是我的马,这个虽然有点荒唐,但我确实是为了我的马才来的。”
“这是怎么回事?”仪君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道。
“嗳!”郑林子松了一口气,她终于肯听自己讲了,接下来郑林子便把中午所发生的事完整地述说了一遍,听得俩人大感不可思议。
说完后郑林子仿佛放下了心中的千斤重石,想不到刚才居然发生了那么纠结的事,和女人打交道实在是一件复杂的事。
“怎样,仪君姑娘,请问这个可以吗?”
仪君皱着眉头,回想了一下,推算着绣怀孕的时间,想不到竟是那天——就是在析城袭击秦国使者那天发生的事吗?还真亏自己找来找去都找不出那匹“罪魁祸马”呢,原来,原来就是他的马。
仪君再三打量了郑林子,问道:“你的话当真?”
“比珍珠还真!”
仪君扑哧一下笑了出来,想不到他会说一些奇怪的话,正想回话却被郑林子先开口了,他道:“仪君姑娘,其实……其实我们是否在某处见过面啊?我怎么觉得你那么得脸善呢?”
“哈?没,没有……人,人家哪有见过你,别瞎说!好,好了,你快快回去带你的马来吧,不然过会儿别怪人家不认账。”
“好嘞,我这就回去!”
话刚落地,大门就被“嘭”的一声关上可,只留下还在傻笑的郑林子站在外面。
“呵……呵呵,那就拜托你们等一会啦,我很快就回来。”
“嗯……”仪君细声地嗯了一下,脑袋中还停留着郑林子刚刚那句话,思索着他会不会发现自己就是那天晚上的店小二呢?仪君的心情跌宕起伏,时而潮涌时而浪静,仿佛变化莫测的大海一般。
“呀,仪君原来你在这里啊。”
“嗯。”仪君回头看见与自己同是婢女的伊云,“什么事了?”
“呵呵,你在这儿干什么呢,还有二小姐在唤你啊,好像好急的样子哦。”伊云捂着嘴笑道。
“没……没什么,那我先去回二小姐啦。”
“嗯,要快点哦。”
大梁宫内,与外界相比这里简直就可以用奢华来形容:精美的瓦檐、忙碌的仆人、山珍海味……魏王那副悠哉的脸容,得过扯过的心性,简直让众下的群臣抓狂。
“大王,赵国那儿传来战报——三十万秦军已是兵临邯郸城下。”
“那有如何?”魏王口中含着一块肉。
“回禀大王,这一战关系重大呀。”信陵君恭敬道。
魏王撑起了极廋的脸,口中还忘不了吃,抽了点空余的时间不屑曰:“那关寡人啥事?寡人不惹他便是了。”
座下众臣欲言欲止,迟疑了一阵只得面面相觑了。
咯咯。
仪君敲响了房门,问道:“二小姐,找仪君有什么事吗?”
隔了有阵,房中才缓缓传出一把仿佛刺着骨头的声音:“丫头——”
“嗯,二小姐请说。”
“丫头呀……最近为何心绪不灵,脚步轻浮啊?”
“二,二小姐,仪君……”仪君心中忽然寒了一寒。
“你——动情了,我不是说过,我们这一脉是不可动情的吗!”
“二小姐……”
“不可动情……终身不嫁……难道你忘记了吗!你当我的话是耳边风吗!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男人……”
“我错了,仪君错了,仪君再也不会,再也不会……呜,二小姐请你原谅仪君好吗?仪君,知错了。”仪君说着说着却已梨花洒泪,眼睛变得粉红。
“仪君,我的好徒儿,二小姐跟你说……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时间就像一缕烟地飘过去,郑林子骑着马儿再次来到了甘府大门前,停下步,下了马,就向大门敲去了。
“喂,请问仪君姑娘在吗,我是林子呀,快来开门吧。”
盏茶时间后,郑林子还没有听到门内的回应以为再敲一次门,刚要敲上的一刹那门内就传来了仪君的话语,“你回去吧,我突然间改变主意了,请你回去吧。”
“哈?为什么,为什么?我只是带我的马进去马棚而已,又不干其他事情,为什么又改变主意了?”
“改就改了,没有为什么的,还请郑公子快快回去便是。”
“不行!哦……是不是仪君姑娘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啊?说出来,看看我能否帮你解决罢。”
“没有!就这样了,走不走也不关我事,反正你就是不可以进来。”仪君愈说得狠,心中便愈来得痒,不知为什么心情会变成这样。
“咴咴!”
“请不要这样好吗?我们不是说好的吗?”
郑林子的一翻软话,可惜得来的只有呼呼的空空荡荡的风的回音。
他皱着眉头地在门外再等了一会儿,发觉只是在空等,他缓缓地转过身子垂头丧气地拍了拍马头说道:“马儿,我们先回去吧,等,等我再想一个办法。”
“噗哧——咈、咈、咈”
在郑林子惊讶的目光之下,马儿奋头直冲,硬生生地朝着木门侧身撞去。
嘭!
嘭!
嘭!
“马儿!”郑林子哀叫。
“呼……咻。不要,不要撞了。”仪君背着木门哽咽。不停用手拭掉眼泪和鼻涕。
郑林子双手持续地安抚着马儿,细声说:“马儿,够了……够了,我再想办法好吗?”
马儿愤气地甩了下头,咈咈地鼻孔中喷炽热的气团。
郑林子不甘地用五指抓着门板,狠狠地划出五条白痕。
“走吧。”郑林子牵回了马绳,刚一转身踏步,背后的大门却嚯地打开了。郑林子打了一个激灵回头一望,满怀期待地以为她回回心转意,却只从她那娇滴的嘴唇中读出了这么一句话:
“进来可以,但只能让马进来,你不可以进来。”
虽然如此,但郑林子还是欣然接受了,“那就麻烦你了,但希望你能让它待到小马生出来那一刻……”
“没问题。”
郑林子想不到她忽然又如此爽气,尔后把马绳交到她手上后轻道:“那,就麻烦你了。”说完,看着仪君一言不发地牵着马儿走远,等到小厮把门关上后郑林子却感觉了一阵寂寞,嗳,感受到了马儿始终会有一日离自己远去,一想到这儿郑林子便提不起精神来,垂着头,仿佛一名落魄的商人,趔趄地回去了。
第74章巧撞信陵君 延绵旧情缘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