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林子惊讶地看了看李刀,好酷!酷?这是什么意思?郑林子挠了挠头。
老二接下来什么也没说,架好箭矢,使劲瞄着李刀射去。
“就这样了,郑兄弟行动吧。”李刀话不多说,见箭夺命而来,迅即散了。
“好的。”郑林子应了一声亦朝老六奔去了。
老二这一箭只不过是想分开李刀和郑林子俩人,看来现在是奏效了,于是撂下了弓箭,拎起放在地上的双月刃,架起马步,迎接李刀。
二话不说,李刀立马来了个力劈华山,作为开门刀也算是够狠的了,这下不留一丝余力,快而劲。
老二刚扎下马步,不由得恼愤,此刻根了地,躲不得了,只好高举双刃,硬吃这一瓢喽。
一响金属碰撞声,尖锐至极。挡下来了,老二暗喜,兹时的马步起作用了,发力容易呀,底下一股脑作劲,直逼宽头刀,双刃左右一撑,甩开了宽头刀。
事情还没完,老二乘着李刀踉跄后步舍力之际,来了个陀螺转,先是左刃击溃了宽头刀的防线,右刃直切李刀前胸。
太快了!刚反应过来,月刃就死命追来,两寸,刃锋就会切开自己的胸膛,李刀也是一个果断之人呐,立马松开宽头刀,放弃承受刀上的力劲,宽头刀旋转着插在泥地上,李刀随即作了个角度诡异的拱桥——身体顺着月刃的轨迹偏着右边拱下去。顺利地避过了那刁钻的刃锋。
交手结束,李刀即时找回了自己的武器,老二转了一圈后亦停留在原地,怒目李刀,方才的开门刀是有效果的,现在老二的双手可是麻麻作痛呢。
不多时,两人又是扭战一起,看架势李刀还是刀刀劲力的,可吃亏过后还是长了点智,每式皆是留有余力,所以老二再也不能窥到一空一缝,反击不起来。
那边激战连连,而郑林子这边却只在一问一答,并没有交手的意思。
“回去吧。”
“为什么?”
“都这样子了,你还不明白吗?”郑林子看不惯老六那淡淡的表情,一副人小鬼大的。
“怎样了。”老六指着旁边打斗的两人,“不是还没有结束么?”
“没结束?我一路前来已经解决了两个,算上你和他。”郑林子亦是指了指老二,“已经四个了!”
话未说完,老二就被李刀踹了一脚,跌倒在地上。
“呵呵,不是还有两人么?”
“两人?”郑林子思索了一下,忽然纳罕,不由得回头望了望对面,倘若剩下的两人是去偷袭的话,那,郑林子不敢再往下想。
这时老六又说了一句:“他们两人,你,你把他们怎样了?”
郑林子哼了一声,憋出了两个字,打昏。
“哦,谢了。”
“不用你的道谢,你要谢就谢她吧。”
老六垂头想了想,说道:“好吧——”
“你认为你自己很聪明吗?”郑林子突然插口道。
“吓?”老六思索被打断,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郑林子戛然扯起了老六的衣襟,咆哮道:“你以为自己很聪明吗!”
“说呀!”
“我……我,当然!”
“当然,当然愚蠢至极!”说毕,忽然甩了老六一耳光,“这是为宁儿姑娘受伤而打的。”
“什么,她……”老六顿时觉得精神恍惚。
接着郑林子往他肚子中冲了一拳,“这是蝙蝠兄弟的。”
“呕……”老六把黄胆水都呕了出来。
“还有……‘
……
有顷后,老六已是趴在地上蠕动着了,但是他还在艰难地撑起身子,双手拄着郑林子的裤脚,傲气地扬起脑袋,还是用着那种淡淡漠然的语气说道:“你,你不懂。”
“不懂?你到底在想什么?”郑林子夹起老六的胳肢窝,俯视着他。
“要是都懂了,也就不用打仗,不用打仗就不会死人了”
“打……死人?”
“是啊,打仗就会死人,那不打仗就好了,就让我来结束它……”
郑林子没有再说话,放下了老六,听着他在自言自语。
“可是,可是阿爹却教我去行商,这,这怎能阻止战场!这简直是埋没了我的才智呀……”
“所以我就和阿爹打赌一场,以……以我的自由为赌注。”
“所以你就拿这么多人的性命来演绎这一场闹剧!这算什么!”郑林子失控地把老六推翻,回神过来后又觉得失礼,于是伸手去想把老六扶起。
老六并不领情,把郑林子的手拍开,讥笑道:“所以你不懂,这些,这些之前都是亡命之徒,是我,是我把他们说服了才撇开那勾当,做起些偷鸡摸狗的事,我……我这是教化他们啊!”
“你错了,切切底底。”郑林子眼中怜惜,蓦然一股冷风扑面而来吹得头发像风筝一样飘舞。
“从一开始就错了。”郑林子帮着表情僵硬的老六整理飘散的头发。
“我不知道在你生命中发生过什么事,让你变成这副模样。”
老六静静地听着,僵硬的嘴角似乎有了点生机地不停抽搐。
“叛逆,我也经历过,但我由始至终都爱着我的父母,尊重我的长辈,绝不会伤害他们。”
老六忽然想起了阿爹的慈爱,阿姐的操心,是了,我还弄伤了阿姐,我真是该死!
“聪明,你可是比他差远了,像你这么大他才不会想父母撒娇呢,玩玩兵贼的游戏,就说教化了,可笑,哈哈,真可笑,你比我还不如啊!”
他?他是谁?他做了什么伟大的事?老六想开口询问,然而口唇仿佛被针线一蜇一蜇地缝了起来,稍稍想张开却无比麻痛。
“曾几何时,我也有作过拯救世界的梦,不知经历过多少事了,游说、阴谋、勾斗、战争,这一切一切对我来说都过于庞大了,稍有不慎,对,就像你说的——会死人!”
有,有这么复杂难做么?我,我真的可以拯救世界?
“我所说的如此如此,不过而而,我师傅说过人就要走自己的路,哪怕前面是走着前人的路,后面也得走出点新意呐。但是从一开始你就走歪了。”
哈?眼前为什么变得模糊了?脸上怎么有水滑过了?雨……雨不是停了么?
郑林子眼中还是那么的温柔,将老六脸上的泪迹抹走,轻轻地说:“邓聪,回去吧,你阿爹和你阿姐都等着你呢。”
不知不觉口唇上的细线似乎被泪水感化了,麻线变成了软软的水线,虽然黏着,但运起全身的力还是可以打开的,“我,我……令他们失望,他们……真,真的会原谅我吗?”哭得像个孩子一样,或许说他本来就是个未脱变的孩子。
“呵呵,会不会?其实你自己是知道的吧。”
“可是,我一回去就要经商,这……”
“谁说经商不好?赚钱还得要靠脑子呢,有钱了便可以济世救民,这和拯救世界是同一个道理,只是方式不同罢了。”
“是吗?原来我……一开始就错了吗?”邓聪哭得眼红。
猝然,数仗外的李刀大喝一声,撂倒老二后,宽头刀直刺其心脏。
郑林子和邓聪俩人闻声齐望,只见李刀双手把刀,由上蓄力,准备下刺,俩人大吓一惊,冲口而喊:“不要!”
可是已经打到耳热眼赤的李刀那里听得进去,疯笑连连,压刀下去……一时之间,滚烫烫的血,宛如激起一朵朵的鲜嫩花儿,在空中绽放。时间仿佛暂停,画面似乎停格,然而刀尖插破心脏的声音,尽管微弱得用耳朵听不到,但那破声却伴随着眼孔缩成了针状,宕入了耳膜,永永远远回荡在邓聪的脑中。
突然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了,“啊!”邓聪双手抱着脑袋冲天惊吼,尔后趔趄地走向老二的尸体,跪了下来。
郑林子抓住了李刀的手,警告他要冷静下来。李刀急喘着喉咙,扭曲的面部慢慢地回复原状,眼珠无神,口中嘀咕:“报仇了,他流血了,你也是应该流血的吧。”
“李大兄!”郑林子摇了李刀一下。
李刀被摇得清醒了一丝,重重地眨了眼,垂下了头闭口不语。
呕!呕!邓聪第一次见识这样的惨状,很果断地反胃呕吐了,老二的尸体上,那把宽头刀还插在上面呢。
片刻过后,邓聪的肚子空空如也,扶着一旁的树干坐下,翻着白眼,微微喘气,总是感觉喉腔中会有什么荒蛮野兽要钻出了一样,十分难受。
郑林子望了李刀一眼,李刀轻哼了一声,拔出宽头刀,背身而站。尔后。郑林子缓步走向邓聪处,蹲下问道:“好点了没?”
“嗯……”邓聪艰难地憋出了一个音。
“没事的。”郑林子轻轻拍着邓聪的背脊,邓聪顿时舒服了点。“还有两个人呢?”郑林子问道。
“一个在那里。”邓聪指了指东面的树林,“老大在前山那。”又补充了一句。
郑林子和李刀闻后一震,于是郑林子催促道:“那我们赶快回去吧,不然,我怕有什么意外。”
邓聪点了点头,虚弱地撑了起身,阑珊数步,郑林子看不过眼就把他背了起身,邓聪只能默默地道了声谢,郑林子点了点头,健步走去。
东边树林。
“老五!老五”邓聪虚弱地喊。
忽然一阵沙沙的声音,左前方闪出了一个人:“是老六?你受伤了?”
“不,我没事,你到对面的树林里找到老三和老四后,后,就去后山把老二给安葬了吧,我……就这样吧,你以后爱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过别再重韬覆辙嘞。”邓聪伏在郑林子的背上说。
老五深深地望着邓聪,也不问什么,掉头就走了。在几个名义上的兄弟当中,邓聪算是和老五最好的了,老五本就是孤儿,性格孤僻,走投无路才跟着这帮人子“闯”江湖,其实却在做着耻恶的事,后来邓聪在一个寒冷的冬天突然就来了,在和老大彻夜密语一宿后的第二天,就和他们这些人厮混下来。
他不应该来这里的,老五心想。因为年龄的关系,老五和邓聪走得是最密的了,他不看低他反而尊敬他,这让老五很是感动,早已把邓聪当成朋友了。这次过后他应该会回去做正经的事了吧,也好,我也是想走的了,反正这些年过来后我也不想干这种事了。
“嘿!老五。”老五转回头期待着邓聪说些什么。
“那,那个,如果你愿意的话,就去城中找我吧,你是知道我的住址的。”
老五默默点了点头,迅速地扭正了脖子,他不想他看见他落泪,哪怕只是眼子红红的,就快落泪的样子。
“咳,我们回去吧,怕是你爹和你姐都等久了。”郑林子尴尬地说。
“嗯,这位大兄您的贵姓……”
“哦,我姓郑,我叫郑林子。”
“林,林子大哥,谢谢你。”邓聪羞赧地道。
良久后,一行三人回到了前山树林那,只见地上一片狼藉,数人有的躺着有的依着树木,而文子就在忙碌地医疗伤员,气氛沉重。
“回来了?没事吧?”文子刚持起挣扎要坐着的田叔,听见响声便发现了郑林子三人。
“额,嗯,是啊。”郑林子答复道。“林子大哥,放下我吧。”邓聪道。“哦,好的。”郑林子慢慢地,蹲下身子,好让邓聪不费力地站起来。
其他人也都知道了郑林子、邓聪和李刀回来了,起刷刷地抬起头望了过来。
“聪儿!”宁儿惊喜地娇声道,随即朝着邓聪跑去。
“阿姐。”邓聪有点失神地应道,想不到阿姐竟会这么激动地重过来抱住自己,虽然有点难受,但,但感觉很暖,真想睡一觉啊。
“唔,吓死我了,唔,下次再也不可以这样做咯。”宁儿沙声而泣,抱得更紧更用力了。
邓聪的脸突然红起来了,拍着宁儿的手臂,挤声道:“阿姐,阿姐,我,我透不了气……”
“哦!”宁儿听后一惊,松手后拭着脸上的一粒粒泪花籽,显得柔弱似棉。
“呵,是阿姐激动了,呵呵,不好意思。”宁儿这才开始打量了自己弟弟一翻,发觉似乎不怎么理想,自己弟弟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形象还十分潦倒,却看得出都是新的,是刚刚才弄成如此的,不觉便怒目视于站在后面的李刀,想着一定是他。
李刀被一位花容失色的小姑娘盯得十分不舒服,立马解释道:“喂!又不是我经手的,凶巴巴的望着我干什么!”说完,就提步走向肚子朝地躺着的蝙蝠去了。
“那个,那个,不好意思。”郑林子不自觉地挠着头发连声道歉。
“臭赖皮,死赖皮,怎么是你,我打死你。”宁儿蹙着柳烟眉,细嘴连珠小炮,右手打着郑林子,看似凶恶,力度却是软绵绵的。
郑林子不断用双手挡住,口中求饶。场景却是像小两口在翻闹,可情温馨。
“阿,阿姐,这,不能怪林子哥,全部,全都只是我自己的错,我的愚蠢……”邓聪帮口道,完全没有擦觉到两人微妙的沟通。
“呃!”宁儿闻后停下手,脖子不由得变得嫣红,一直弥漫至腮帮子处,垂头害羞,忽的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是抬起头嗔了郑林子一眸子,看得郑林子呆呆的。
霎时间,郑林子也是觉得盯着人家姑娘看很不好意思,于是为了打破僵局,张口道:“咦!我听邓聪说,那个老大好像是往这面来了,那人呢?”
“走了,打走了。”宁儿嘟囔了一下,拉着邓聪的手缓缓走向田叔处。
“唉。”郑林子摇了摇头,亦走了过去。
田叔受了老大的一掌,伤到内脏需要一段时间的调理,但竖在田叔身旁的长剑上的血迹可以看出,老大的这一掌也是付出了不少的代价的。
“阿爹,对不起。”邓聪怯生生地蹲下对田叔说。
田叔摸着邓聪的脑袋,喃声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晌午过后,众人商议一翻后便决定打道回府,在这医药实在有点短缺,得不到最好的医疗效果。一帮人走之前,蝙蝠偷瞄了一下宁儿,眼中满是酸意。
第21章林子醉酒被盗 上山拆贼窝救人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