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地方，自己竟然能御掌门大弟子并排而立，而且————距离仙尊如此之近。
淡淡清澈若水的眸光扫视而来，灵凝立即慌张低下头去。
这孩子怎么回事？步清寒微微疑惑，一个八岁的女童，自入场以来便一直盯着自己，而自己在看向她时，竟然窘迫的不像话，她那只手在干嘛？与另一名女孩紧紧交握，这是在宣誓什么么，不要让她们分开？
周身的气息如此空灵古怪，这步清寒不觉皱眉。
古筝的术法在她们身上无效，步清寒弹指，一道银幕漫天笼罩而下，刚刚好将灵凝一行人全部照在里面，光幕剔透七彩霞光流转————竟是金仙之印！
这边暮黎较有兴致眸光微眯，这丫头来历不简单，竟然让师兄出手了，呵呵……这下可有好玩的。
令一端，巧窥天亦是翻着天际谱，自己要收的徒弟就在这里面呢，面相看似平凡不易外露，不过机缘却是绝佳。
“攀铮，最左边那个娃娃，不错！”胡子一抖，巧窥天指定要妙烟左边样貌平凡的男童。
“好”攀铮额首其实巧窥天要的那个孩子，是他的五号人选而已，这次便不与巧窥天铮，隧道“那孩子若愿意，夜可以，但也要等到一年入仙门比试之后。”
“一言为定！”巧窥天届时眉开眼笑起来。
这边，灵能等人身上笼罩的霞光咒语逐渐淡去，只见步清寒皱眉在攀铮耳畔低语几句，且时不时望向这里，灵凝更下担忧，自仙尊们的反应来看，自己确实是个‘旷世’妖孽了。
自己何苦累及他人呢？若是连带其他弟子一起被迫修小修术呢？
心下疑虑想仙尊禀报甚是主意已定，若是仙尊不肯收自己，那也无法。
可却在灵凝向前踏出一步，将要请罪时，却见妙烟先她一步‘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失声痛哭。
梨花带雨的妙烟甚是自责的向仙尊解释，原妙烟曾经自己年幼时，身染恶疾，后受到过游仙输渡法力方得以保命，可自后那名游仙因强行更改他人命格，顿时仙身，消亡于世。
难怪与此……
众仙尊面面相觑，妙烟这丫头本是适合休息木系，结果给她渡仙气的仙人，是修习土系，才导致这种相生相克的体质。
“求仙尊们收下我吧！妙烟便是为了报答那名游仙，才来修仙卫道的！”一声凄迷长泣，妙烟狼狈爬向离她最近的暮黎脚边，拽住其异常飘逸衣摆，仿佛那是她最后希望浮草般，不肯放手。
有一丝惊讶略带厌恶瞬间闪过暮黎眼底，他最讨厌这种毫无理由的卑微，更何况，他更厌恶强迫性收徒！
不动声色收回衣摆，摇手一变，一把九骨折扇出现在暮黎之手，骨节分明的手掌轻执折扇支开跪倒在地的妙烟。
可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也是个可怜孩子……
终是于心不忍，暮黎抬首望向巧窥天“师兄，现在已她的体质，不适合修行任何术法，这丫头资质倒也不坏，不若你便将她收在你们下？如何？”
听到暮黎的建议，生死熟虑的攀铮同样点头看向巧窥天。
自己一个修为千载的糟老头，竟然要教授一名乳臭未干的九岁丫头？可这丫头着实可怜，巧窥天额首“一年后仙界术法比试之后，你能留下，我便收你为徒。”
被突如其来的转折安排弄的一愣神，知道灵凝假咳一声提示她，妙烟方才行礼叩拜各位仙尊。
“仙尊？那我们剩下的，该修习什么术法？”
按体质分配修习仙班基本完成，天色渐暮，就在广场众弟子即将散去时，却有一名贵气浑然天成少女冒出队来，方才她便是站在灵凝右边的南华仙掌幼女。
方才古筝术法暂时失灵是因为自己，可却不想风头都被一名犯人丫头抢了去。她可是正宗仙脉！怎么可能与那些凡人同时修习？
“这是……”正要驾云回到绕宇峰的攀铮回首，只见女孩腰际半掩半露露出一块仙牌“你是南华掌门梦镇天的女儿，梦涟漪？”
没想到玉华掌门竟会认识自己，梦涟漪小脸一红娇羞乖巧垂首“正是小女。”
“恩，没想到一晃眼，你竟长大这么大了，使馆荏苒啊……”只是一番感慨，顺带问了梦涟漪最近南华怎样，而后便是一番鼓励，攀铮便犹自驾云远去。
望着那转瞬便消失的桑海年身影，梦涟漪半响方才在晃过神来，明知自己的身份，他竟然给自己一点特殊安排都没有！
气鼓鼓嘟嘴，梦涟漪本就精致无比的小脸，竟这可爱的孩子气动作，越发精致起来。
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气质，将来定是绝世美人吧……
羡慕的盯着梦涟漪玲珑远去的身影，能确保呆在仙山转危为安，妙烟啧啧叹息。
而这边灵凝只是一直目送那道仙姿绝尘消失。
如若仙法修习不好，自己怕是一辈子，都无法再见到他了吧。不过还好，他们都同住在一名叫‘玉华’的仙山上，不是么？
步清寒仙尊，如果我术法出色异常，你会收我为徒么？
望着云凛风几不可见的云雾，灵凝只是感觉那不是一层薄云，而是千山万水的阻隔。而现在的自己，就连踏上云凛风一步，都是妄想。
“所以，一定要好好修术，引起仙尊的注意！”小拳头紧握，灵凝盯着云凛峰坚定立誓。
“灵凝，我们明天，要去那里上课？”果真与灵凝同分一班，同用一寝，妙烟愉悦的只见眉毛，不见眼睛。
“不知道，也许是水系。”将头埋在被子里，灵凝开始联系白日在暮黎那里看见的，存物术。
如果她没猜错，当时为了躲避妙烟的哭泣，暮黎用来与妙烟保持距离的折扇，乃是存在个人虚空中。
只要将自己这个虚空开发出来，那么以后存放什么东西，就方便了。
“水系？你怎么知道？在闹出我的事后，仙尊们好像没有具体分配我们。”
“猜的，如果不是，那随便找一个仙班。”就像大学自习一样，自己选择。
“那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算啦，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长长一声叹息，妙烟隔着被子，将灵凝的小手握在手里。
似乎这样，她才能有部分安全感。其实她这种胆怯孤独，灵凝感同身受……
“仙界修为，讲究无为而治，不可强求……”
台上仙导摇头晃脑，孜孜不倦向台下新入仙门的弟子，极致描述修仙随心道理，不可为增强修为而强攻。
“入魔，便是部分落仙修为反噬的原因，人们的身体仿佛是个不规则的器皿，修为仙法则如水，存储于器中，修行无行怎成就器皿的材质，但不论是何种，在你身体这个容纳仙法的器皿，尚未稳固成一定体态时，你便强行灌入仙法，这样器皿先是被灌满，而后会溺出部分它无法承载的仙力，保持一定的均衡两，永远不会更强大，这便是一些散仙一直停滞在只有半仙之体，而成完全成仙的原因。”
水系第一堂课的仙导是个四十来岁的大叔，这不觉让灵凝想起自己大学时的教导主任，严谨刻板，几近不近人情。
对于他传授教育，仿佛只是一场公事公办，下课后两不相干的情况。不过对此灵凝却是异常喜欢，她一点也不喜欢下课与导师保持亲密，这使她感觉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仿佛自己永远是站在被教育的角色上，永远被剥削发言权。
……
“所以，在我们体内器尚未强大时，我们切不可强行借助外物，增加自己的修为。一些成为落仙的现仙人，便是有部分此等原因。坠魔魔道。”
“导师！”听得七荤八素的灵凝不得已举手，她始终没明白，既然器如此重要，那么这个承载仙力的器，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导师，请问您口中的器，是什么？”一声呼唤本是想与导师探讨学术，却不想直接招来全班的注视，灵凝皱眉被迫站起身来“请问导师，成为落仙的原因，只是因为器不够强大的原因么？那如果器够强大了，术法又提不上去又怎么办？”
一口将自己所有疑惑问完，灵凝长嘘一口气，在这么多的注目礼下，真不好过。
“这……”这丫头领悟的真不是一般的块，没想到自己班下竟也有如此聪慧的孩子，导师满意点头微笑“你叫什么？”
“回仙导，学生灵凝。”灵凝像模像样，言罢还特意学着古人弯腰一礼以示尊敬。
“恩，很好，我是你们一年级的仙导，卓换，呵呵……难得你们一年级学生开悟如此之快。”抬手示意灵凝入座，卓换一堂课下来，几乎在问学生‘明白没有’时，眼睛一直都是在注视灵凝。
‘完了，被误以为成三好学生了……’下课后，灵凝有气无力的趴在桌在上‘这以后仙导若发现自己没有他想想中那么灵悟，会不会很失望？’
自己不过是提出自己所疑惑而已。
“你是灵凝？什么破名字！”下课后休息期间，一容貌极为出挑的少女款款风姿而来。
‘啪’的将一小叠咒符仍在灵凝桌面，梦涟漪嚣如孔雀般一样头“你不是很厉害么，有本事将这符咒使出来给我看！”
是命令的语气，像是骄傲的小公主般目中无人，这样恣意刁蛮女的女孩……
灵凝趴在桌面，抬眼微微看了扫视一眼梦涟漪，未做声。
在这个神秘的仙侠世界，她本不想树敌，可依照这小美女嚣张架势，似乎自己畏缩退让又不好。
“这位美女，我不会。”趴在桌面一声轻小嘟囔，灵凝像是无脊椎动物一般。
“少来，耍什么身价！今天这堂课上你不是出尽风头么！既然你如此厉害，那你都是再展现给我么看啊！”
梦涟漪抱胸站在原地未动，只见她粉嫩唇角微微扬起，随着一串古怪咒语飘出，那些原本规规矩矩放在灵凝桌面的咒符，开始围着灵凝迅速旋转。
“你挑选一张，这里有主行金木水火土五张道符，又有风雷电等等小型辅助道符，你挑一张展示出其威力，我今天就放过你，若是不能，那你就要乖乖的将头衔让出来！”
“唔，好厉害……”小小年纪便已学会控灵术。
这边灵凝尚未来得及回答，梦涟漪周围起哄的学生，便以开始起哄，佩服起她修为高深来。
却是小小年纪，尚未有所真正接近仙术，便能操控周围物体，这样的天资之才，简直见所未见。
毕竟是孩子，纵使再是跋扈刁蛮，此一刻经身边周围人此起彼伏羡慕吸气声想起，梦涟漪脸色终是缓和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