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追来？”不料妖曳讽刺一笑“那也不是因为喜欢你。”
“你……”灵凝语塞，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啊“总之，总之……就算我自己，我也会试图逃出去，你们只要不杀我，就没有用。”
“放心吧娃娃，魔界才是你真正的家，那里才是你的住所，你不会想要离开的。”
眼前传送阵白光越来越猛烈，似乎即将到达魔界，在即将跃出传送阵那一瞬间，妖曳体贴捂住了灵凝的眼睛“闭眼睛，否侧刺眼。”
温和的声音竟如同邻家哥哥一般，与方才掐自己脖子的无情妖君判若两人。
“为什么？”
“你是在问刚刚我什么粗暴对你？”妖曳见灵凝眼底闪过疑惑，愉悦笑开“自然是做戏给步清寒看，不然你如何知道他的真面目。”
“师父一直对我很好，你别想挑拨。”
“傻娃娃，日后你自然会明白的。”
妖曳并没有直接驳斥灵凝，相反的，却像是有些惋惜般长叹一声，最后一声低语如同自言自语”他堂堂步清寒，若是想从我手中强行救你，岂不是易如反掌？你以为他刚刚犹豫的是什么？是怕我真的伤害你，伤害你体内的……”
“什么？”
“算了，小小年纪，还是让你多做几天白日梦吧。”妖曳抬手将灵凝脖子上掐痕拂去，转而两人穿过层层迷雾，来到一处昏天黑地的魔界世界。
魔界，这里似乎没有晴天，纵然是人间艳阳高照的日子里，这里也是昏昏沉沉，如同被黄沙遮住。
但群魔喜欢这样的生活，他们喜欢黑暗，更甚至，夜晚的时候才是他们真正活跃的期间。
灵凝几乎是被囚禁在魔界中，没有传送阵，没有强袭破开魔界的能力，她在这里就是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
“晚上的时候魔界君主会为你举行欢迎仪式，怎么样，不错吧？”妖曳趴在灵凝面前，期望她听到这个消息时能有点表情变化，但令他失望的是，灵凝只淡淡撇了他一眼。
“你们都知道我回来？计划已久？”
“恩，算是吧，具体说，应该是我知道你身份的那天起。”
“我身份？”灵凝终于来了兴致，主动绕道妖曳面前“我有什么身份？你们究竟有什么事瞒着我？”
“瞒着？倒也不算吧，毕竟这件事魔界都知道，只有你自己傻傻是蒙在鼓里。这样说吧，彻天萧，你总知道吧？”
灵凝倏然顿珠步伐，握拳“我知道，我也曾立誓，如果有一天我有能力的话，我会帮师父将那魔物炼化！”
“炼化？”妖曳阴柔美丽的面庞忽然大笑起来“你竟然已经傻到了这样的地步么？看来仙门成功了。”
“你快说，那东西与我什么关系！”
“简单说，就是彻天萧将你召唤来，你们之间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你如果想要回去就必然要经过彻天萧，而倘若你离开这个世界的话，仙门将无法再找到炼化它的办法。”
“彻天萧，又是彻天萧。”这魔界之中定然有人知道关于彻天萧的秘密，所以才将自己接来，如今看来，一切还要从魔界下手。
“不说晚上有接待我的宴会吗？什么时候开始？”
“哦？你开始感兴趣了？”
“既然魔界我暂时出不去，既来之，则安之。”灵凝勉强找了个妖曳能信服的理由，现在她希望自己能在魔界多呆下去，以方便了解更多彻天萧的消息。
毕竟这彻天萧，还是魔界了解它更多，如果自己能用外发将和魔物化解，那么师父将无需去修习极天之术。
虽然这想法乍一看来有些异想天开，但为了步清寒，灵凝还是愿意一试。
“走吧，魔主还想要见你。”
灵凝皱眉，她想不明白自己一介小小的仙门弟子，何以引得妖君魔主都亲自来接见，难道就是因为i帧及来自异世界？因为自己是个成功穿梭时空的典型？
灵凝再妖曳的带领下，到底来了魔王殿。
原来如今的魔界与人间极为相像，在灵凝的相像中，魔王本应该住在幽深的洞府，却不料是恢弘如人间皇宫的大殿。
不过比人间皇宫幽暗很多，墙壁上镶嵌人头大的夜明珠，幽幽照亮整个大殿，殿内空荡荡，并无神魔之像，在往里走，竟是一张大到夸张的软榻。
此刻榻上正侧卧一人，背对着门口侧卧，从灵凝这个角度看，能清楚看见他长发如瀑流泻，身上的袍子也是一身漆黑，只有边沿处才有点点金线装饰，整个人看上去就如同眼前的大殿，阴冷沉暗。
“魔主，你的要的人我可是带来了，我的东西呢？”
这一刻灵凝难免囧了囧，觉得有种穿越黑帮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喜感。
“去找护法要吧。”
榻上的男子声音低沉，并未有回过头来，而大殿的妖曳虽说是一代妖君，却也好脾气的习惯了他这态度，竟真的转身去找了护法。
“妖……”
灵凝试图挽留他，结果那红衣身影如同红云，竟倏然消散不见。
正座大殿都沉闷下来，这一刻，灵凝开始有些后悔自己鲁莽。
自己一介修仙废柴基层弟子，怎么就头昏想要当英雄，如今来了魔王殿，面对榻上背对自己假寐的男人，灵凝只觉冷汗直下。
“听说你喜欢那个步清寒。”
沉寂许久，对方所说第一句话竟是如此惊世骇俗，吓得灵凝一愣，怀疑自己听错“什么？”
“他不是你师父么？不过这样也好，如此才更有趣。”
这一刻，榻上的男子缓缓回过神来，狭长的丹凤眼微阖，虽未再看眼前事，然后灵凝一举一动他却都了如指掌。
这人看着年纪轻轻，怎么身上的气息却如此压抑，就如此可怕？
“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男子慵懒坐起身来，说话声音带着巨大的空旷“这是喜事，对你而言。”
“……”
“还记得那场梦么？”
此人说话没头没尾，但灵凝不敢驳斥，只能干巴巴站在殿中，等他自己到来。
“前两日梦魇兽告诉我一件有趣的事，在你的梦境中……你的师父，与你……”
灵凝眸子忍不住大睁，这一瞬间开始，她已经觉得自己耳朵失聪，所以只能用眼睛来辅助，看见那艳红的唇角轻轻掀出嘲笑的唇形“乃是不论。”
不论，什么不论……
“忘了吗？托梦魇兽的福，你终于得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吻。”
轰———
灵凝只觉自己脑中有什么翁明炸响，脑仁生疼。
不由后退半步“你，你胡说！”
“那梦是你自己的，我是否胡说，你应该比我清楚。”
昔日已经遗忘的破碎片段接踵而来，灵凝恍然想起那晚师父对自己异常古怪，后来干脆生疏自己，当时自己还问他，自己做错了什么，原来，是师父……
不，师父那样高高在上的人，他怎么会……
“因为梦魇兽。”坐上男子似乎看穿灵凝心中所想，为她解答“在梦中，不论是人是仙，在梦魇兽的催化下，所有的欲望都会被无限的放大，哪怕他对你只是一点点的疼惜，但这疼惜在梦中，将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疼惜……
“换句话说，是梦魇兽，帮你设计了他，你感谢梦魇么？”
“不，不不……”灵凝摇头向后退去“不可以，不是这样的，既然是疼惜，那师父怎么会，怎么会对我……你骗我！一定是你想离间我与师父的关系，才这么说！”
“那晚，是他主动潜入你的梦境，梦魇不过尾随过去罢了，因为是你的梦，潜意识里你将欲念无限扩大啊，充斥没一寸空间，所以他的疼惜与你的欲念成共鸣，你是梦境的主导，所以这一切，都是你设计下意识想要的，梦魇，不过帮了你。”
“你说什么？是我？”
“是你欲念导致深入梦境，使身不由己的步清寒犯错，你说当他知道一切因果后，会不会厌恶，甚至恨你？”
巨大的魔音灌耳，灵凝头痛欲裂。
是你，毁了他一世英明。
你还有脸去见他么？
如果他知道一切的话，还会像现在一样疼爱你吗？
“不！我明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是我！”
灵凝捂着耳朵向后退去“你骗我！你骗我！而且那只是梦境而已！梦里一切都是假的！”
“正因为你如此想，所以才会在梦境中肆无忌惮，但我要告诉你的是，步清寒潜入你的梦境，那事实，换句话说，你们两个是在另一真实空间发生了不耻之事。”
男子慵懒睥睨地上惶恐的灵凝“实际上你步也是这样想到吗？所以才会感觉到惶恐，否则何必自欺欺人。”
“我……”
是了，自己有什么好辩驳的？人的欲望会在梦境中无限放大，就算自己平时不敢去承认，但这毕竟是事实————自己，喜欢师父。
这种感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或许是第一次相见，他太过飘逸出尘，以至于世人都在仰望他，自己也是凡夫俗子中一个，所以期待距离他更近些，更近些，结果成为了他的徒弟。
幸或者不幸，这天下人都可以喜欢他，唯独自己……
一子错满盘输，就算自己不是修仙废柴又如何？就算自己修为赶上了青莲，那又能怎样？
自己不能喜欢他，否则便是天下之大不伦！
步清寒那样高高在上的人，他怎么会容许自己的弟子犯这样的错？
“要我告诉他么？告诉他，那一晚的错误，竟是梦境中你的执念太深，才导致……”
“不！不要，不要……”
灵凝捂着耳朵缓缓蹲下伸去，无助的呢喃着“请你不要说，我，我还想要做他的弟子。”
“你太胆怯，太卑微，喜欢又有什么大不了？只要你成为魔族，这天下没有人敢说你的不是，你喜欢他，理所应当。”
“魔族？”
“魔族生活就是肆无忌惮，为所欲为，你为何要在意那些凡夫俗子的眼光？喜欢就要追求，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