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张翼德跟张霸南对赌,众人皆惧怕张霸南的威势,人群瞬间分为两拨,只余下聊聊数人在张翼德一方。张毅作为东主,自然不再参与赌斗,于是站了起来向张霸南拱了拱手,道“敢问壮士大名?”
张霸南见张毅称呼自己壮士,便一副得意的表情拱了拱手,道“咋家燕人张飞,张翼德便是俺!今日请你做个公正!”
张毅转身又向张翼德拱了拱手道“敢问这位壮士大名?”
张翼德听张霸南还是冒用自己的名号,气的脸都快绿了,不过他知道张毅是在演戏,也是抱拳道“某乃燕人张飞,草字翼德,也请小哥做个见证!”
众人一阵嗡嗡议论,一个个惊奇不已。这两人都叫张飞众人是知道的,可是表字却是不一定知道。
“这两人怎么表字也一样?”“是啊是啊,天下竟然有这等奇事!”几个围观者小声议论。
张毅道“既然各位信得过在下,那便由在下掷骰子,两位壮士各为庄家,其余人等分别为两位壮士压阵,三局定输赢,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张翼德哈哈大笑道“废话少说,这便开始吧!”
于是张毅坐在东主位,两个张飞对面坐在下首位。第一局由张霸南先叫“压五十两银子,压大!”张霸南见张翼德只有五六十贯钱,便想一次性赢光了他。众人眼睛都快掉出来了,这可是五千钱啊,老百姓一辈子都不一定能存这么多钱,足够一家人衣食无忧一年了。
张翼德见状也不示弱,大叫道“压小!小,小,小!”
其余人等都跟着张霸南压大,一时间喊声如雷“大,大,大!快开快开…”
张毅慢慢打开小碗,只见两个1点,一个5点。“哈哈,俺赢啦,哈哈哈,拿钱,拿钱来…”张翼德大叫着将一堆堆钱拢到装钱的袋子里,众人输了钱,一阵唉声叹气,暗呼倒霉。
张霸南不服道“再来!”
这一局由张翼德先叫,只见张翼德把刚才赢得钱往桌上一放,大声道“全压,俺还压小!”张毅清点了一下钱,一共合计一百三十五两银。张霸南吩咐下人又去肉铺拿了五百两,拿出二百五十两砸在桌子上,对张翼德大叫道“贼小儿,看爷一次通吃你!”
张翼德气的大叫“哇呀呀,贼厮欺俺太甚!”正准备起身与那张霸南厮打,却被乐进一把按住,乐进道“赌亦有道,不可枉生事端。”又转身指着桌上的钱对张霸南道“你这二百五全压了?”
张霸南嘴上占了便宜,心中暗喜,大叫道“俺这二百五全压了!俺丫二百五,压大!”张毅闻言心中狂笑,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心想“这乐进果然机灵,这么快就会举一反三啦”。站在一旁的赵云也是忍俊不禁,白脸都憋成了通红。
众人又是一番齐声大叫,结果张霸南一方又输了一局。“哎呀!又输了”“哎,输光了输光了”“早知道就跟着那个张翼德压了”众人一阵吵吵嚷嚷。而张霸南输的更是气急败坏,大吼道“啊呀呀,俺这二百五也全压了,全压!压大!”转念一想觉得张翼德压了两次小都赢了,于是改口道“啊,不,俺这次压小,压小!”
这一局张霸南自然又在张毅的操控下输了个精光。张翼德总算出了口恶气,这才趾高气昂地对张霸南道“小子,早说你没种,你丫二百五都不赢还有何话说?哈哈哈…”
张霸南恼羞成怒,跳起来大叫“啊呀呀…黑脸贼,休得猖狂,待明日咋家凑足银两再来与你赌斗!”他自己也没照镜子看看自己的脸,居然骂张翼德是黑脸贼…
张毅这时站了起来,对两人分别拱手道“赌斗之事,输赢各凭运气,且等明日再来吧…”于是众人各自散去,张霸南气的暴跳如雷,带领一个下人迅速回了肉铺。只见不远处的拐角处,有一耳垂肩,臂过膝之人站在一个摊位前向这边不断张望。他看的仔细,早就看懂了这赌斗之戏,心道“明日,吾也来赌一赌,说不定便赢了大钱,也不必织席贩履这般辛苦了…”于是大声开始叫卖“嗨…走过路过不可错过,上好的草席勒…十钱一张喽…”
却说张霸南回到宅中堂内,气的暴怒雷动,顺手抄起一个板凳砸在地上,板凳顿时被砸的粉碎,“气煞我也!气煞我也!此仇不报誓不为人…”端茶进来的下人吓了一跳,“啪”一声茶盘掉在了地上,张霸南正在气头上,大叫一声“啊呀呀…”一脚便把这下人踹了出去,只听下人一声惨叫吐出一口鲜血便晕死过去。门口站立的帐房师爷于衮吓得浑身哆嗦脸色煞白,扑通一声就跪在门口。“于衮!派人去把肉铺所有的银子都取来,明日,咋家定要报仇雪恨!”张霸南对跪在门口的账房于衮大吼道。于衮顿觉如获大赦,哪里敢说什么,便屁滚尿流地飞奔而去。
张飞也跟着张毅等人回到客栈,赵云道“我观那张霸南为人暴戾,众人皆惧他威势,明日赌斗…我怕…”赵云有些担忧。
乐进也不无担忧道“贤弟说的有理,明日赌斗若是他再输,定会借机生事,我等当早作打算!”
张飞却爽快道“怕他作甚,今日且安排俺老爹带着这小丫头先走,我等明日与那贼厮赌斗一番,若是他敢借机生事,我等自也不怕!”
赵云微微点头问道“不知去哪里?”
三人不约而同转向还没说话的张毅,同时投来询问的眼神,三个兄长竟然不自觉的,都以机智多谋的张毅为主。张毅心想“记得后世三国演义中,把张飞写成了一个脾气暴躁,有勇无谋之辈。张飞所说的方案正合我意,如此看来,这张飞性急是真,却不是有勇无谋,是个粗中有细的豪杰。”张毅心喜的同时吐出两个字“洛阳!”
“洛阳?为何?”赵云和乐进不约而同的惊问道。
“哈哈哈,俺知为何!那洛阳是帝京,定然是俺的聚财之地。”张飞大笑着得意道。
“正是!洛阳乃天下帝京,豪强大族聚集,天下商客散聚之地,正是我等的生财地。还有,那洛京权贵云集,天下贤士豪杰齐聚,说不得还有进身之阶。”张毅解释了一番。
众人欣然称善,于是张飞回家将老爹接了过来,小雪儿收拾好了银两衣物。张毅又嘱咐小雪儿道“雪儿,你且与这位爷爷驾牛车先行,哥哥这边办完了事,立刻前去追你们”
“我一定听爷爷的话,哥哥快点办完事来找我们啊。”梁雪儿知道哥哥与张霸南的赌斗之事,便乖乖的答应着。张毅等人安排好一切,便送张飞的老爹驾牛车出了城。
众人转身欲回,便见一队商客赶着三四十匹马滚滚而来,众人大喜,上午赢了近700两银子,四人正准备再买两匹马当做脚力,这就有人送上门了,真是瞌睡有人送枕头。张毅等人急忙迎了上去,只见商队前面有一青年人二十五岁左右,身着华服,手中提着一杆长矛,显然是个领头之人。张毅拱手一礼道“豪商远来,一路辛苦,可否借一步说话?”
这商客见他们只有四人,两人虽威风凛凛,然而还有两个少年,应该不是歹人。于是命令商队停下,跃下马来,也是一拱手道“在下中山商人苏啸,这位小友有何贵干?”
“我等因与歹人赌斗,恐力有不敌,想要买两匹马当做座骑,不知苏啸兄可否方便转让两匹?”张毅道明来意开门见山道。
苏啸道“我等往来幽洛之间,只有此地贼寇甚多,我等深苦之,不知诸位是与哪些贼人赌斗?”
“便是这城中恶霸张飞!”张毅重重说道。
“可是那城南恶霸张飞张翼德,人称张霸南的恶贼?如若是他,我等定然助你马匹!”苏啸兴奋道。
一旁的张飞闻言,脸色大变,心中暗恨“这张霸南辱我姓名,竟然连走脚客商都知道”,于是急声吼道“某乃张飞张翼德,那城中贼厮张霸南盗用我名,为非作歹,我等正是前去与他赌斗的。”
苏啸一听顿时愣了,心道“原来这其中还有这般曲折,看这张飞样貌不似常人,旁边那白衣少年也是英武,就连这最小的少年也出口不凡。我当助他们一番,如果他们随行也不再怕那些山贼,顺便也能出口恶气。”于是对四人道“与张霸南那恶人赌斗我等定然全力相助!”然后又转身对身边的一个护卫道“去,牵来三匹良马送与四位壮士,再把大哥叫来与几位壮士相见”。原来这苏啸常年在幽州和洛阳之间贩马,最怕沿途的马贼,偏偏这涿县有一叫张飞的恶霸,明面上做酒肉生意,暗地里勾结强盗马贼打家劫舍,沿途商人深受其害。似苏啸这次所带的三四十匹马,少说也要孝敬强盗五六匹才能顺利通过。
片刻,那护卫便牵来了三匹健马,随同而来的还有一个文士打扮的中年人,来的路上,中年人已经问清了事情原委。中年人向四人行一个士子礼道“在下苏平,字易长,是这商队主事之人,今日便将三匹良马赠与壮士,望诸位赌斗顺利。”
赵云三人对这苏平兄弟好感顿生,急忙行礼答谢。张毅知道,这兄弟二人无故赠送马匹定是有事相求,便回礼道“我等无功受禄,深感惭愧,不知易长先生有何见教?”
苏平心想“与聪明人讲话就是方便”于是也不客气便说道“实不相瞒,此地强盗颇多,皆以这张飞…额,张霸南为首,我等客商苦其久已,欲借诸位壮士之力…不知…”
张毅等人闻言尽皆明了,转念一想,反正是要投洛阳去的,不如合在一处,路上也好有个照应。于是张毅应道“不敢辞劳,我等也要前往洛阳,正好相互照应,日后还有烦劳各位的地方。”
众人大喜,于是便赶着马匹浩浩荡荡开往城中。回到客栈,张毅大喜,对张飞道“哈哈哈,翼德兄,你的财运来了,便应在这两位客商身上!”
张飞心想“遇到你小子,哥哥我就已经发了一笔不小的财了,如今又有财运到,不知是真是假。”张飞一副奇怪的样子问道“不知贤弟之意?…”
张毅叫张飞附耳过来,便小声道“到了洛阳便如此如此…然后我自会传你秘方,定让你们赚个盆满钵溢,哈哈哈…”
张飞听着话,脸上一会惊奇一会了然,然后又是惊奇又是大喜。心道“妈呀,这小兄弟果然是神人也,这盐和糖竟然能够做成白花花的粉末状…”
次日一早,四人便去了城南西街,苏平也派苏啸和两个护卫一起前去。众人摆开赌桌,张霸南也早已带着200两金子等候多时,诸人坐定便开始了新一轮赌局,只见昨日那个耳垂肩的摊主也偷偷钻在人群里,跟着张翼德押注。
张毅摇了摇小碗扣在桌子上,正欲打开,一抬头便看到了那个摊主,顿时惊得差点四仰八叉,大呼一声“刘备!刘玄德!?你怎么也来了?”
这摊主也是一惊,心道“这人是在叫我吗,他怎么认识我?”但是心惊归心惊,这摊主迅速调整了心情,对张毅作揖行了个士子礼缓缓道“在下中山靖王刘胜之后,汉景帝玄孙,姓刘名备,字玄德,先生何以知我姓名?”
众人听这人唧唧歪歪没完没了,都不耐烦叫骂道“大耳小儿,不去卖你的席子,在这唠叨什子?快开!快开!”
张毅在众人催促下,也没时间跟刘备说话,于是便开了小碗,在张毅的操控下,自然是实打实的稳赢,张霸南又输了500两银子,脸色气的一阵青一阵红,不过他的黑脸是看不出来的。刘备也心喜,跟着张翼德押注,也赢了20钱。
接下来的几局张霸南死输不赢,又输了1000两银子,眼看带来的200两金子就剩500两银子了(1金可换10银,1银换1贯,1贯百钱),心中又是恨极又是无奈,咆哮道“这次咋家自己来摇骰子”说着便从张毅手中枪了小碗,摇了一番扣在桌上。又对张翼德大叫道“俺摇你叫,公平合理!”
张翼德见状顿时蒙了,以往都是先叫后摇,这次先摇后叫这可怎么压?于是急忙向乐进望去,乐进知道这是灌了铅的骰子,如果随意摇,出大的几率极高,便示意他压大。
张翼德了然,又看了看张霸南的钱,也就剩下500两左右,于是也大叫道“有道理,公平合理,俺压大,压500两!”一旁观看的众人眼珠子早就掉了一地了,这赌的也忒大了吧,只是半天时间张霸南就输了150两金,也就是1500贯钱,这张霸南好有钱啊,不过现在马上就是张翼德的了。
张霸南慢慢打开小碗,只见是三个6点。“哇哈哈…哈哈哈…大豹子,大豹子!俺赢啦…哈哈哈…”张飞跳起来大叫道,急忙将钱装入布袋里。刘备跟着也赢了不少,也把赢的十来贯钱塞进怀里,心里暗喜“这赌斗来钱就是快,这一下比卖半年草席赚的都多。”
正在众人收拾准备离开的时候,张霸南偷偷对几个手下打了个“杀”的手势,几个手下示意明白。几人突然发动,举刀便向张翼德砍来,好在早有乐进提醒过张翼德,使张翼德有了准备。只见张翼德抡起小桌子将迎面扑来的两人砸翻在地,张毅趁人不注意早就跟苏啸带着钱溜走了,赵云和乐进眼看对方人数多,便带着苏啸带来的两个护卫也来助张翼德,五人合力向城外冲去,一时无人能阻。
后有诗戏曰“英雄何必问出身,突走洛阳谋新生。真假张飞无人辨,岂知翼德是赌神。”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第12章坑死张霸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