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真打起来我不见得比二狗子差多少,我就是让着这个丫头,虽然古灵精怪到我见了她都躲着她的程度,但是这丫头人不坏,就是任性的紧,从小母亲就和别人跑了,父亲又在外面整天东奔西走忙着养家糊口。
从小就和爷爷奶奶生活,而我虽然在父母身边生活了几年,但是父母整天因为琐事吵吵闹闹,隔三差五的展开南北大战,父亲在我六岁的时候去新疆做生意,第二年母亲也去了,我就跟着奶奶一起生活。
于是我和李雨梅就成了亲密的玩伴,从小她就机灵聪明,而我就显得呆呆愣愣的,总是她怂恿我两句我就去犯傻,刨二婆家的红薯,偷五爷爷家的黄瓜,往四奶奶家里扔石子之类的都是她在背后偷偷指挥的。
偷的东西一人一半,挨骂受罚的是我,每次她总是假惺惺的过来关心我两句,过不久又是一肚子坏水噗噗往外冒,我也傻,就这么愣愣的往坑里面跳,就这么周而复始的重复着。
那时候毕竟她是女孩子,老是屁颠屁颠的跟在我的后面,我去哪她就去哪,受了欺负我和二狗子愣愣的冲上去为她出气,因此没少挨高我们半头的大虎二虎的毒打。
结果读书上学了她反而以怨报德了,我心里的那个悲哀,估计和屈原老先生差不多了,就是没有勇气投到村后的小溪里面自尽。
“好了,别闷着一张苦瓜脸了”就在我发呆的时候李雨梅拉上了祖屋的门,推了推我我说道。
“没事,我就是想起了你以前的样子了”我笑了笑挥去脑子里面乱七八糟的东西。
“还说没事,都不敢看我”她来到了我的面前,手里捧着那块黑乎乎的石头递到我的面前,我心想这祖宗今天吃错药了,赶紧伸手去接,结果就是一巴掌又拍在了我的额头。
那个痛啊,我敢保证她绝对是使了吃奶的劲,我就是一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火气瞬间上涌张嘴就要骂,还没等我骂出口,“额头上是怎么回事,除了我谁还敢打你这小太岁啊”。
我一听这话,又想起了昨晚的场景,愤怒在恐惧和未知面前是如此的不值一提,我没好气的说道“关你什么事”,接着想想没必要又惹这位祖宗生气赶紧补充道“昨晚一不小心摔的”。
刚说完,耳边就响起了她的狂笑“就你和二狗子这鳖熊样,晚上都能被兔子吓得鬼哭狼嚎,你说你们丢不丢人,叫就叫吧,还把自己摔成这熊样”。
我瞪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向二狗子家走去,她笑够了之后紧跑两步追上我问道“志愿你准备报哪,我准备报兰大”,我看着她高深莫测的笑笑,这次终于可以甩开这个祖奶奶了。
虽然我小学中途转学,但是初二不是又回来了么。初中虽然没在一起上学,但是高中三年我的日子就没好过过。本来丫头该高我一届,但是第一年高考成绩不理想又复读了一年,平时受着李雨梅的欺负,隔三差五的受着师傅那个老混蛋的气,我就是一个两头受气的风箱。
想到这,我又想起了师傅说的“好事”,好事到底是什么给了我无限的遐想空间,师傅这个老王八终于要给我送来馅饼了,想着想着我的口水不自觉的就流下来了,我赶紧偷偷的抹了两把。
抬头一看李雨梅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我那个尴尬,拨正胡乱飞驰的思维,笑了笑说道“就我这水平,能上哪就上哪,我和你不一样,你是挑学校,我是学校挑我”。
说到这我又恨恨的想到了师傅这个老王八蛋,隔三差五的给我送来一些神神鬼鬼的书让我阅读,我都高三了哪有那么多时间荒废学业,家人还眼巴巴的盼望着我考上大学,成为我们家第一个大学生那。
可是师傅这个老混蛋,想尽千方百计把我从住校生变成了走读生,房费还是我自己出,为此我是吃了上顿没下顿,隔个十天半个月的还要来考教一下我的书本阅读情况,我要是支支吾吾胡言乱语,得,我的苦日子就来了,不是肚子痛就是脑袋肿,总是莫名奇妙的发作。
一次我还就真不信这个邪了了,坚持拉了一个礼拜的肚子没有看师傅送来的书本,结果拉的我面黄肌瘦走路都是左摇右摆,一想到上厕所我就浑身颤抖,结果拿起书本一看,第二天就雨过天晴身体健康了。
我问过师傅,师傅高深莫测的笑笑,说“这是你身体本来的问题,我只是在这些书上洒了一些特制的药材,专门治疗你的头痛拉稀”。
我一想还有这么神奇的东西,拿着书本研究了半天也没研究出一二三来,灵机一动,我想这些书是不能看的,但是我可以把这些书拿到学校,屁股下面垫一本,桌仓里面放几本,再撕下来几页,随意的夹在书本里,嘿嘿,这样不就行了。
正当我为自己的小聪明自鸣得意沾沾自喜没几天的时候,师傅那个老王八蛋又来了,又是一个一问三不知,这次是头痛发烧外加拉肚子,刚刚恢复一点红润色泽的我一下子就脸色苍白无比,这次我绝对肯定,这个老王八犊子绝对给我下药了,当我第二天放学后回到宿舍的时候,门缝下留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小东西,别和我玩虚的,我知道你现在学业重要,但是我给你的小说你必须看,上面的故事你别信,但是那上面的一些事物是确实存在的,信不信由你,你会上大学的”。
从此我就乖乖乖的边上学边看起了小说,在这样的状态下能考个好大学,那祖坟里得冒多大的青烟啊。
至于师傅的最后一句话,我是半点不相信的,就和师傅对我说,高考前夜你去网吧,我给你一个网站,你在上面看看对你的未来会有帮助。
结果我还真就信以为真了,高考前夜屁颠屁颠的跑到网吧,进入那个网站,里面的东西确实挺全的什么历年真题解析、2010年高考动态预测、励志校园故事,成功格言等等,我激动的点击着鼠标,一个一个浏览着,记忆背诵着。
结果熬到两点多,眼泪与哈欠横飞,眼屎与鼻涕肆流,红着双眼回到酒店,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沉沉睡去,结果早上就起来晚了,早餐都没吃就进了考场。
好事多磨,我这样想着,卷子发下来一看,我就傻眼了,那些预测和据说必考的的题那,我艹这个老王八犊子,又耍我,我颤抖着双手答着卷子,做好了来年再战的准备。
我考完之后给这个老王八蛋打了无数的电话,老乌龟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杳无音讯,正当我慢慢淡忘这件事的时候,昨天这个老流氓又一次回归人间了。
这次的发呆确实有点久了,刚回过神来就听到耳边李雨梅的吼叫“李文宇你个呆头鹅,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我傻愣愣的摇了摇头,刚想说“你刚说的什么”还没等我话说出口,额头上就是一巴掌,我来个擦,又遭毒手了,正当我呲牙咧嘴的抱头呼痛时,屁股上又是一脚,我的心里顿时一万只草泥马飘过,撸起本不存在的袖子刚准备教训这顽劣丫头两下,结果她就跑开了。
边跑还边对我扮鬼脸,看的我的那个气啊,没跑两步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又边跑边对着我说“晚上去五爷爷家”。
本来我就是吓吓她,看到她跑了也没追,听她这么一说赶紧说道“慢点跑,小心摔倒”。
得,我这张贱嘴,李雨梅停住脚步意味深长的对着我说道“你等着,晚上有你好看的”。
晚上七点多,我怀着忐忑的心情和二狗子去了五爷爷家,本来我是不打算去的,我深知丫头的厉害,有仇必报,这几年就没有过隔夜仇,都是当天给报了。
但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二狗子的外婆病了,玉琴婶子回娘家照顾二狗子外婆去了,二狗子还好些吃了午饭,我就惨了,一天到头滴米未沾。
没办法人是铁饭是钢,刀山火海也得去啊,农村哪来的饭店餐馆啊。
进去一看,呵,人还挺多,三虎子跟几个小子笑眯眯的跟苍蝇似得围着李雨梅打着转,我刚进去,李雨梅就笑呵呵的对我说“文哥,你这额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不会是昨晚和二狗子一起摔的吧”。
话音刚落,一双双八卦的目光就挪到了我和二狗子身上,我没说什么只是笑笑,二狗子攥着拳头松了紧紧了松,要不是我拉着非要来个怒打恶妇,虽然知道是开玩笑,但是二狗子就是见不得别人拿自己的糗事说事,即使自己只是配角。
我起先没想那么多,但是当我看到二狗子的那怒容,我也恼了,说我可以,但是牵扯到二狗子就不应该了,我回过头恶狠狠的瞪了三虎子还有周围几个一副看热闹的同龄一眼,吓得他们赶紧目光游离看向别处,做事不关己状。
看也没看李雨梅,紧紧的拉着二狗子向里屋走去,我们进去没多久,外面就爆发出了阵阵笑声,二狗子气的咬牙切齿说非要出去揍那丫头一顿以销心头之恨,我赶紧劝阻着,说着好话,最后死拉硬拽的终于算是劝下了这头猛虎。
这是五爷爷家,在这打架可是会让五爷爷下不来台,再说好男不和女斗,又都是一个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以后见面得多尴尬。
过不大一会五爷爷喊我们端菜,我一看兔肉炖蘑菇,清真大鲤鱼,还有七八个炒菜,五爷爷就是这样,喜欢和我们玩闹嬉戏,看着我们吃饭。
“小崽子们,都别闲着,该吃吃该喝喝”用五爷爷的话说,男人不喝酒,那就不算一个有担当的男人。
就这样二狗子板着一张脸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菜喝着酒,我则闷着头一顿狂吃,跟饿死鬼投胎似的。
这时候李雨梅也许是不知道我有些恼了,也许是自己的大小姐脾气又来了又说了一句不合时宜的话“文哥,你慢点吃,我们不和你抢,知道你饿了一天了就为等这顿”。
我明显看到二狗子又攥紧了拳头,我对着二狗子摇了摇头,又去盛了半碗米饭,猛扒拉了几口,回过头笑着对五爷爷说“五爷爷,我吃饱了,我们就先走了”。
五爷爷叹了口气,点了点了头,站起身说道“我去送送二狗子和大毛”就和我们一起出了门。
农村有个讲究就是孩子的小名越低贱越好养,我小名就叫大毛,二狗子的学名是李一山。
出了门五爷爷先递给我们一人一支烟对着我和二狗子说道“那丫头什么样的人你们知道,别往心里去”,我点了点头,二狗子低着头没什么反应。
“昨晚的事你们谁都别说,就烂在肚子里面,过两天我去找几个道士过来看看”五爷爷边抽着烟,边对我们说道。
“我记住了,五爷爷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我拽着二狗子转身就走,因为我看到五爷爷张开嘴又要说些什么,我知道他要说些什么,但是我不想听,今晚我是真的动怒了。
二狗子发火那是实实在在的张飞式的怒发冲冠,而我则比较内敛具有曹操式的奸猾。
二狗子见不得别人说自己的糗事,更见不得别人说我的不是。而我对别人如何评价自己没有什么芥蒂,只要你别再火上浇油就行,而我的逆鳞就是我关心的人,而二狗子是我视之为手足的兄弟,我们不是亲兄弟但是比亲兄弟还要亲。
晚上躺在二狗子的旁边,我掏出手机,删除了李雨梅的所有联系方式,我也想清楚了,在我们玩闹的这么多年中,我是处处忍让包容,小妹妹般的关心着照顾着她,而我只得到了满胳膊的伤疤划痕,还有各种体罚责备,这些我都能忍能让着。
可是都现在这年纪了你还这样对我,没有丝毫的尊重与改变,而且触及了我的逆鳞,不管你是是不是天王老子,老子也不奉陪了。
我就在二狗子家呆了一天,想想明天就可以见到师傅那个老王八蛋了,破天荒的三餐全勤,就着大葱吃了三顿泡面,别说味道还真不错。
第6章李雨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