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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往事

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裙子,但是这裙子甚是怪异,老长老长都拖到了地上,在夜晚的凉风中那齐肩的短发在左摇右摆,在摇摆间显露出脖颈处细腻光洁的肌肤,白的过分。
这么晚了,这么一个女人出现在我家门前,抚摸见到陌生人就狂吠不止的小黑,而且我不认识这个女人,从背影上看我就知道我不认识她,我们河西村也没有这么一个人。
而且我没有看到她的影子,这就只能说明她不是人。
这让我如何淡定,我如何淡定的起来。
此时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我的心情,我是今天出门没看黄历还是霉神附体,大半夜不老老实实在五爷爷家呆着非要跑回家,我这不是坟地里刨坑,想死吗。想到这我真希望五爷爷的呼噜声在我耳边再次响起,那简直就是世间最美妙的音乐。
我不敢跑,我怕惊动了她,我也不敢大叫我怕她上来直接弄死我,电视里不都是这么说的,我忍着不呼吸,慢慢的想把头缩回去。
可是就在我要有所行动的时候,她站了起来,我吓的一激灵,立马就不敢动了,我在心里祈求诸天神佛玉帝如来上帝真主保佑她没发现我,她没发现我,她就那样静静的站着,我忍着呼吸,我敢保证,此刻我的脸色就是猪肝色,因为我感觉到了阵阵的眩晕。
天地都在旋转,我知道我快站不住了,赶紧用手轻轻的扶着旁边的树枝,再憋气没被女鬼弄死就先被自己弄死了,再说这不是还有小黑么。对,小黑只是睡着了,想到这我鼓起勇气轻轻的吸了一口空气,我从来没有感觉过,原来呼吸是这么幸福的一件事。
我不是没想过轻轻的遁走,可是在自己家门前被吓走也说不过去,再说只要我一声大吼,任她什么女鬼女妖还不得乖乖遁逃,百八十条好汉一出场,什么女鬼统统撂倒,想到这我一阵轻松,想轻轻活动一下因为紧张和颤抖而发麻的双腿,却好死不死的踢到了一块石子。
那石子滚动的声音像是阵阵尖锐而疯狂的嘲讽,让你小子乱动,我现在终于体会到为什么一个马蹄铁能带来灭国之灾了,奇怪的是我没有跑,我隐隐觉得这样的场景是那么的熟悉。
我知道我的举动已经惊动了她,而她也许早就知道我的到来,想到这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我轻轻的呼吸了几次,装作很自然很从容的走了出来。苍天可鉴此刻我的腿肚子正在跳舞,心脏的跳动疯狂而无节奏。不出来不行啊,老是这样张着脖子看也不是一件事,没被自己憋死被脖子抽筋抽晕过去那可就丢人丢大了。
还有就是电视确实是个神奇的东西,什么倩女幽魂,白蛇传不都是人鬼恋人妖恋什么的吗,万一要是哥们桃花齐天,也来这么一出,这得多么的与众不同,实在不行一声大吼谁怕谁。
思维在以每秒八百迈的速度运转着,可是我的身体却老老实实站在刚拐过弯的地方,这不紧急时刻逃命也快一些,我可不会傻傻的跑过去送死,万一她就是白骨精之类的妖鬼,就想弄死唐僧吃肉,我这120斤可就交代了。
我就这么静静的注视她,她也许感觉到我在看她,但是她没有回头,仍旧静静的凝视着前方的虚空,好像那里有什么吸引她的东西。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快12点或者已经12点的时候,她突然抬起了头,看着天空,今晚的月亮就是给面子,倍亮。
在这一个多小时的僵持中,我由开始的恐惧和担心,慢慢的被好奇所取代,为什么她会出现在我家门口,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暗夜中的前方,而我越来越对这场景感觉到熟悉。
在这一小时之内我三次看到小黑睁开了那在夜里也泛着淡淡亮光的眼睛,看了她一眼,又看了我一眼,然后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竟然又向她脚边挪了挪那我再想上去踢两脚的狗体,安逸的闭着眼睛睡着了,睡着了,着了。
这越发的令我好奇,小黑看到陌生人恨不得撕下二两肉来,怎么今天突然改性了,还是这不是鬼,是狐妖,魅惑众生连小黑也着道了,至于妖有没有影子我不知道,我也不可能知道。
当时遇到无法用常理或者我那有限的科学知识解释的东西,我就联想到鬼神,而且我对此推测深信不疑。
我就那么傻傻呆呆一会看看她又一会看看天,我终于发现今晚的月亮不仅仅是光亮照人,犹如探照灯般,而且又大又圆跟村里的磨盘似得,晃得我眼晕。
看着看着我竟然瞌睡了,我努力的克制着睡意不让自己睡着,可是睡意在夜色的掩饰下彰显了自己无穷的的魅力和实力,让我无视眼前的诡异场景,反正也没有什么危险,我就这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梦中我梦到了我朝思暮想哀转心绝的女生,叶颜,那是我埋在心里最深处的痛,我的吊儿郎当不羁怪异的特性,就是为了掩饰我心里的无助和懦弱的伪装。
梦中我又梦到了我们相识的场景,我当时刚从新疆转回本地县城读书,因为进度的不同我选择了重读初二,毕竟有点底子,就整天放学了到处玩耍。
天下着小雨,初春的小雨不仅带来清新的味道,还有丝丝余冬的寒意,我是一个不喜欢打伞的人,我宁愿淋雨吃药也一般不打伞,我喜欢在雨中漫步时的那种感觉,好像我与天地融为了一体,我就是这雨,这雨就是我一般。
走在柳树下,摘下手边因为雨水而更加低垂的柳树叶,任由树上的雨水滴打在我的头上脸上衣服上。
我笑着看着这手中的柳树叶,心想着回去夹在书中做个标本。等还有1000多米到租住的屋子时,我看到前面的百年梧桐下面有一个小巧的背影,正在看着远处的雨幕。
我一看就乐了,难道遇到了像我一样喜欢下雨的人了,反正顺路就想着上去聊两句,说不定还是个美女什么的,那可就赚大了。
我就这样迈着轻快悠扬的步伐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未到近前我先感觉到一股寒意,我裹了裹身上的外套,暗骂了一句鬼天气,赶紧躲到了树下。
她身高一米五左右,穿着一件粉色的连衣裙,长长的秀发随意的披散在肩上后背,此时看着眼前刚刚摆脱冰雪压迫的麦田,真是别有一番韵味。我看着她竟不忍心打破这画面,就这么痴痴的看着。
“看什么那?”犹如小百灵歌唱般的韵律在我耳边响起,是的就是韵律,我感觉再复杂的音乐部阵也演示不出如此优美的声响,我这是痴了。
“看你”我看着她的背影未加掩饰的说道。
“你很喜欢雨?”她没有回头仍旧看着前方对我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我懂事起,我一遇到下雨天就喜欢跑到雨中漫步,体会雨水打在身上的感觉,为此没少挨父母的皮带和感冒发烧的侵袭,可是我就是改不了,就是喜欢这样的感觉,为此我的宿舍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感冒药。
“我喜欢这种自由自在,天地之间好像只有我和雨的感觉”我看着她的背影一本正经的道,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她的背影突然间很想倾诉,我感觉的到,我们都是孤独的孩子。
“自由自在,自由自在”她边小声的念叨着这句话,边抬起了头看着头顶的梧桐,我呆呆的看着她的动作,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美人细语吧,赶紧看又不要钱不看不看白不看。
“我叫叶颜”你叫什么,她突然转过头对我说道。
“啊”沉浸在龌龊意淫中的我突然间被她的这一动作吓了一跳,我以为她发现了我的小心思,赶紧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都不敢抬头看她一眼。
“怎么,我长的就这么吓人?”她转过身来到我的面前对我说道,因为我闻到了淡淡的香味,我不知道是什么花香的香味,但是我以前好像闻到过类似的味道。
我红着脸边摇着脑袋,边抬起头看着远处,装作高深的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你的背影太美,我叫李文宇”,其实我是不好意思看她,我是真以为她发现了我的龌龊思想才转过的头。
她轻轻的一笑,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语“难道我正面就这么吓人”,在这语气中我听出了嘲弄的味道。就是啊,我堂堂一米六的大好少年,祖国未来花朵郎君,怎么能被这个身高矮我半头的毛头小丫头给嘲笑。
我努力装作随意的瞟了她一眼,就这一眼晃瞎了我这24K纯钛合金狗眼,我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足足有五秒钟,才被她的冷笑打断。
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丹唇列素齿,翠彩发蛾眉,粉腮红润,秀眸惺忪,手如柔荑,颜如舜华,经珠不动凝两眉,铅华销尽见天真,玉首轻摆彰古灵,我能想到的赞美之词就算都用上都不足以言表她的容颜。
“嘻嘻,是不是被本小姐的美貌所倾倒了”叶颜轻笑着看着我说道。
我吞了吞口水,心里鄙视着自己,嘴上确是不服气的说道“小妹妹,赶紧回家去吧,别在这边吓人了”说完这话哥们心里直乐,让你得瑟,哥们可是天生的舌辩天下之口。
“擦擦口水”她边递给我一张纸巾边淡淡的说道。
听到这话我就不乐意了,虽然哥们天生了一张老脸,但是这几年在新疆雪山融水和多族风情的包裹滋润下,皮肤也白了,看起来像个小孩了,见过的各色美女也多了,怎么会流下口水。
“眼睛近视就别乱说,这是雨水懂不懂”我一本正经的辩驳着,边说边接过纸巾擦了擦,可是我在擦过的纸巾上看到了晚饭时残留在嘴里的碎辣椒,红艳艳的是那么的刺眼。
看到这我这张老脸瞬间比猴屁股还要红,红彤彤的,估计拿个大饼都能给烙熟了。
“好了不开玩笑了,赶紧回家去吧”她边说边撑起放在树边的粉色小伞,向路边走去,此刻的街道上只有三三两两的出租车。
“要不要我送你一程”我看着她的背影问道。
“雨要下大了,回去吧,我记得你李文宇了”边说边伸手拦了一辆出租,坐了上去。
梦到这我突然感觉我的脸上黏黏的,我想伸手去摸,结果我摸到了毛绒绒的东西,也许是夜凉,也许是让这个东西给刺激的,就这样我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