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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风呼呼地吹过,卷起戈壁上的黄沙,如同一阵阵黄色的雾缕一般飞扬。
武勋世家赵氏的军营驻地之中,赵源正在一座营帐之中,看着一部兵书。这部兵书,乃是古之名将龙武所著的《兵诀九道》,简洁有力的文字,阐述了行军布阵之道。这一部书,向来是被龙腾大陆的人视为兵法圣典,备受诸多名将推崇。
赵源原本对这样的兵书并不感兴趣,相比起来,他更愿意看一些武道功法,修炼武道。但是此次,他受命代表武勋世家赵家前来这片戈壁驻扎,意义非凡。这次上前线,对于他来说,算是进行一场考验。此次上前线的,赵氏一族,还有他的几位堂兄堂弟,如果谁能在这次考验之中表现出色,甚至立下功劳,将来的赵氏家主之争,谁就更能有优势和底气。赵源的父亲赵坤虽然为现在赵氏的家主,也早已经把自己儿子视为下一届家主的第一继承人。但是向来家主之位,是能者居之,虽然赵源在成长过程中表现出无与伦比的天资,但是要想将来接掌家主之位,没有一定的功勋和荣誉是不行的。所以此次赵家受帝国征召,赵坤为了将来儿子的前途打算,想也没多想,就让儿子前往戈壁前线驻扎,以作试炼。
赵坤对儿子的这次试炼很是看重,临行之时,特意将这部《兵诀九道》交给赵源,并且嘱咐他,一定要用心研读。赵源从小修习武道,因为天资过人,现在已经算是赵氏年轻一辈当之无愧的第一人,实力非凡。但是他自己也明白,行军作战,并非是靠着自己单枪匹马,更多的是靠着整个队伍的合力配合,队伍的合力配合,就讲求兵法谋略,古之名将龙武当初之所以能够百战百胜,正是靠着兵法谋略,而他所著的《兵诀九道》,囊括了他一生的兵法谋略,其中包含的智慧,自是非凡。
是以,赵源虽然对兵法之道并不是很感兴趣,但是想到父亲临行之前对自己的嘱托,想到古之名将龙武绵延数千载的赫赫名声,他觉得即便自己不喜欢,也得认真地研习才行。毕竟他自己也知道,此次来戈壁驻扎,意义不寻常,从小到大,他就不愿让父亲和母亲失望,所以这一次,他也暗暗立下决心,一定要在这前线立下一些功劳,不辜负父亲对他的厚望。
出乎意料的是,赵源发现这部兵法圣典《兵诀九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竟是出乎意料的精彩,诸如“兵者,诡道也,虚者实之,实则虚之”、“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等等兵家智慧,实在意蕴非凡,像是给赵源打开了另一番天地,实在是让赵源获益匪浅,一看之下,竟是入了迷,一旦有了空闲,他就会拿出这《兵诀九道》,反复观看,体会其中蕴含的深意和无限意蕴。他发现,所谓兵家的行军作战之道,实际上和武道之上的某些道理,也是十分契合的,兵家所讲求的谋略,对于与人对敌之时的策略,也是相通的。
赵源知道,自己虽然在武道上很有天赋,但是真正在对敌之时,想要获胜,还要讲求谋略经验,这也是以往不少人能够以弱胜强的关键所在。他知道,武力强大,并不代表战斗力强大,要想百战百胜,还需要丰富的战斗智慧。《兵诀九道》之上的兵法谋略,显然在他以后的武道修炼过程中,可以转化为丰富的战斗智慧,将来对敌之时,自是多了几分独有的优势。
“一鼓作气,攻而克之。”赵源喃喃地念着这句话,嘴角缓缓露出一丝笑容,他感觉到眼睛有些疲惫,就下意识地放下了《兵诀九道》,从桌上倒了一杯茶,慢慢喝着。这茶叶名叫“云雾翠心”,是他特意从家里带来的上好茶叶,在这边塞戈壁之上,能够在疲惫之时,好好地品味一番这名茶,倒是一件颇享受的事。
只见是紫砂的茶壶和茶杯,茶水倒入茶杯之中,显出一种青绿澄澈之感,袅袅的茶雾升腾而起,透着一股淡淡悠然的清香,沁人心脾,让人未喝茶,已经先感觉到精神一振,疲惫尽数消去。
端起茶,缓缓地啜一口,任温热清香的茶水在唇齿间弥漫,霎时间口齿留香。
以往在家里的时候,赵源倒很少像现在这样细细品味茶,但是现在的环境不一样了,品味着茶水来,其中的悠然意蕴自是另有一番独到,让他甚至有些惋惜自己在家里的时候,不懂得品茶,颇有一种相见恨晚之感。像他们这样驻扎在边塞戈壁之上的将士,很多时候,都是警惕谨慎,甚至枕戈待旦,像这样的悠闲日子并不很多,所以一旦有了空闲,自然要好好享受一番。
对于赵源来说,一个人躲在营帐之中看书喝茶,就是最好的享受了。不过,一个人呆着的时候,也很容易想起一些其他的事来。就在此刻,赵源喝着茶的时候,便忽然想起了远方自己的父亲母亲,从小到大,父母都将赵源视为至宝,对他倾注了无数的爱和期望。这一次,还是赵源第一次离家来到这么远的地方,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回去,这一刻,他端着茶杯,听着营帐之外的呼呼风声,忽然有些想念远方的爹爹和娘亲了。想了一会儿,紧接着,又有一个女孩的样子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那个女孩穿着水青色的衣裳,肤如凝脂,笑容可人,那是萧雪,那个他曾经相救的女孩,他们彼此之间很投缘。
自从赵源来到这戈壁驻扎之后,他们两个便不得不分开了。
“也不知道雪儿现在怎么样了?”赵源呆呆地想着萧雪,心中渐渐泛起一丝酸涩的思念,听着渐远的风声,一时间神情愣怔着,像是痴了。
正在这时,忽然营帐之外想起一个声音道:“统领,属下有事禀报。”
听到这个属下的声音,赵源顿时回过神来,立马收敛了心绪,轻咳一声后,淡淡出声道:“进来吧。”
营帐外那个兵士应了一声,便掀开营帐门帘,走了进去。
只见是一个约三十多岁的青年兵士,身穿着火红色的戎装,显出几分威武硬朗,不过此刻面对着赵源这个年轻统领,他的神情很是恭敬。这些兵士是属于武勋世家赵氏的军队,称为赵家军,他们对赵源这个赵氏家族年轻一辈的第一天才,早有耳闻,等到赵源来到这个军营驻地,当着他们的面露了一手之时,原本他们一个个还对年纪轻轻的赵源有些轻视,但是看到他露了那一手之后,他们都觉得自愧不如,所以霎时间对这个年轻统领再无异议,心服口服。
“有什么事吗?”赵源看着眼前的兵士,神情和善地问。赵源的实力毋庸置疑,更难得的是他从来不摆统领的大架子,这让那些兵士心里都是很佩服,这也让赵源渐渐地得到了更多兵士的拥戴。
那个兵士语气很是恭敬地回答道:“启禀统领,军营之外,有一个人想要面见统领。”
赵源微微吃了一惊,问道:“是什么人?”
兵士微微迟疑,然后才说道:“是一个女人。”
“女人?”赵源更是吃惊,心里莫名地有一种预感,心跳竟是忽然间为之加速,忙问道,“那个女人长什么,她有没有说她叫什么名字?”
兵士如实地回答道:“那个女人看起来年纪不大,准确地来说,是一个少女,穿着一身水青色的服饰,很……很漂亮……”
兵士的话一下子被赵源打断,只听赵源眼角眉梢都是欣喜,脱口而道:“是萧雪。”
这倒让兵士吃了一惊,他想自己还没有说出那个少女的名字,统领是怎么知道的?不过他并没多想,直接说道:“禀告统领,那个少女的确是说自己叫萧雪。”
“她在哪里?快带我去。”赵源欣喜地站起身,快步和那个兵士向营帐之外走去。
只见这一片营地颇广,一座座营帐,像是一个个大的馒头一样,伫立在微微迷蒙的阳光之下。军营之外,有高高的栅栏,还有几个望台,有兵士日夜在望台上值守。
戈壁之上的苍穹,也仿佛总是蒙着一层浅浅的苍黄之色,即便在晴朗的日子里,也透着一种荒凉之感。路上的一个个兵士,身上穿着的衣甲,也总是蒙上淡淡的黄尘,显出一种风尘仆仆之意。不少兵士看到赵源路过,都是恭敬地问候,显示出他们对这个统领的尊重。
赵源此刻一心只是想着去见萧雪,对他们的问候,也只能匆匆地微微点头示意,快步向军营大门走去。外来之人,并不是随便就能进入军营的,即便是萧雪说要见赵源这个年轻统领,也需要兵士通报确认之后,才能面见。
很快,赵源来到军营大门前,便见一个穿水青色衣裳的漂亮少女,俏盈盈地站在那里,戈壁的风,吹起她的秀发,显出她的凝脂雪肤,有一种清艳不可方物的美丽,这使得那些兵士看着她,都忍不住暗自吞咽唾沫,神情有些不自在。毕竟他们当兵的,能够见到如此美貌少女的机会是很少的,不过他们也知道眼前这个少女像是和他们的统领有非比寻常的关系,出于对新统领的敬畏,他们对眼前这个少女不敢稍有逾矩,更不用说出言调戏了。
那个少女正是萧雪,虽然她还是像以往那样漂亮,不过毕竟长途跋涉,而且是来到这个风沙吹卷的戈壁之上,她的脸色中还是显出几分风尘之色,微微皱着秀气的眉头。不过,等到她看到赵源之时,皱着的眉头便渐渐舒展开了,只是那样子,似乎说不上有多欢喜,大概是因为她觉得自己要见一下赵源这个家伙,竟也如此麻烦,感到有几分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