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魂也笑了笑,随即敛容道:“我想查一查到底是谁在暗处捣鬼,他们欺人太甚,如果不能揪出他们恐怕我就是到了天边,他们也能找到!”
史镖头皱眉道:“对方势力很庞大,这间屋子那么隐蔽,他们都能那么快找得到,很难对付呀。”
“正因为难对付,我才要找出他们来。”冷魂一脸坚毅道。
史镖头没有再劝,他素知这位小兄弟所言不虚,问道:“我要如何帮你?”
冷魂看向秀云道:“我要你确保她的安全。”
史镖头点点头道:“这没问题。还有其他事要我做吗?”
“先把秀云安顿好,自然就有其他事要你做。”冷魂道。
这座城里最大的赌场里,掷筛子声人群吆喝声一浪高过一浪。这是万家赌场,全城最大的赌场,所有会赌愿赌的人都会汇集这里。
据说,这里一天进出的银子不下三十万两,至于这家赌场的主人,人们从没见过。但店里的伙计看场都称呼他为“老鬼”,所以人们也称呼这家赌场为“老鬼赌场”了。
今天,赌场里人很多,几乎每张赌桌上都聚满了人。大堂里的秦总管很高兴,看着只进不出的人带着白花花的银子进门,谁都会有个好笑脸。
这时,竹帘一挑走进一个头戴斗笠,怀抱长剑的人。斗笠压得很低,看不到脸,穿着一身普通的黑衣不像有钱的主。
秦总管见过很多人,一眼就看出这人不像个善类,对看场的三名高手挤了挤眼。但是,他没有说什么。所有上门的人都是客,无论你开什么店,这都是一成不变大道理,没有向外赶人的。
这斗笠人抱着剑优哉游哉地转了一圈,最后选定一张只有三个人的赌桌。这张赌桌上的人都是会赌愿意赌的人,他们都是有钱人。所以,很少有人敢在这赌桌上赌的。
“这位也要下注吗?”一位身穿锦衣的侍应问道。
“当然。”斗笠人声音不高,但说的很清楚。
“你要玩什么?”坐庄的是位手摇折扇的公子,他是武举人石老爷的公子,石岩。也是这赌场里雇佣的镇场人物。
“我只会赌大小。”斗笠人声音依旧不高,但说地很真诚。
“好,爽快,那我们就赌大小。”石岩一收折扇道,其他两位也都是大富大贵之人瞧得稀奇,乐得在旁观看。
“那我们两人下注,但是这桌的堵住不是一般的小打小闹,这里一注起底就要五百两。”侍应道。
“不用啰嗦,我只下一次就开底。一万两开。”斗笠人性子似乎很急,径直道。
此话一出,不仅侍应愣了,就连石岩及两位看客都呆了。
“这是银票,山西票号的银票,一万两。没有假吧。”斗笠人从袖中随便掏出一张银票,随手放在桌子上。
侍应一眼就看到了那大大的一万两,脸上立时堆笑道:“好好,我马上换副新筛子。”
“不用,就用这副就行。”斗笠人摆手道。
石岩没料到斗笠人如此大方,一出手就是一万两,愣了一下才道:“好,这位仁兄如此豪爽痛快,我就陪你到底。”话落,也即拍出一万两银票。
“那我先来吧。”斗笠人也不客气,拿起筛子随手一抛,滴溜溜落在玉碗中,脆声响动,所有人一起注目,很快筛子停了下来确是四点。一个不大不小的点数。
石岩微微一笑,道:“该我了。”两位看客脸上露出笑意吗,暗道:石岩浸淫掷色子十几年,几乎每次都是六点,而且他有手绝活可以同时掷三枚筛子,掷出三个六点,这叫豹子。他十次可以掷出九次,在这城中从没有人敢与他对垒掷色子的。没想到今天碰到一个送上门的。
石岩的手指修长,一枚筛子在他手中一转,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入玉碗,清脆声响中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斗笠人却似没有在看,而是看向其他桌上的客人。
“你输了。”侍应道,斗笠人看了一眼玉碗中筛子,却是六点。
斗笠人点点头,将银票推了出去道:“再来一局。”话落,又从袖中掏出一张银票,依旧是一万两。
石岩没料到这斗笠人那么淡定,输了一万两连眼都不眨一下,笑道:“好,阁下气度不凡,兄弟我再陪你一局。”
斗笠人还是先掷,这次他依旧信手一抛,这次点数更低只有三点。但他丝毫不以为意,甚至他的眼角都有了笑意。
石岩再次出手,还是六点。侍应笑着将银票拿了过去。
斗笠人拍了拍手道:“今儿运气真背,不过我还是想翻盘。咱们玩个大的,三十万两。”说着,从怀中取出三十张叠得整整齐齐的银票,正好三十万两。
侍应直接愣住了,陪着笑道:“这个,你们玩得可有些大了,我去找秦总管。你们稍等。”
斗笠人摆了摆手示意他随意。
秦总管也在注意这边情况了,他没想到这斗笠人竟是个有钱的主,更令他想不到的是竟然是个极有钱的主。如果,这一下他赢了,赌场会送他三倍的赌资,九十万两绝不是个小数。
秦总管笑着走了过来,拱手道:“这位仁兄看得眼生啊,不知在哪里发财。”
斗笠人道:“这里是赌场消遣的地方,还是衙门盘问的牢狱啊。”
秦总管忙道:“阁下既不便说,在下不问便是了。你确定要下三十万两的赌注?”
“当然。”斗笠人道。
身穿锦衣的侍应,在秦总管耳边低语道:“他赌技很差,根本不是石公子对手,我们赔不了的。”
“你们不敢吗?”斗笠人语声不高,但这句话却很刺耳。
秦总管赔笑道:“客官既然想玩,我们奉陪便是。”
斗笠人伸手拿过筛子,依旧随手抛出,落在玉碗里转个不停,当停下时却是个六点。秦总管锦衣人都是一愣,脸上笼上一层阴色。
“该你了。”斗笠人看向石公子道。
石岩呼吸变重了些道:“好。”不过他的语声有些发颤,他的赌技虽高,但从没玩过那么大赌资的,何况一局定胜负。万一输了,九十万两就要赔出去了。
他的手隐隐在发抖,这是从未有过的现象。秦总管与那锦衣人都发觉了这一点,但是仍然很有信心地看着斗笠人在笑。
石岩终于出手了,他的手还是那么轻巧,筛子划过的弧度优美甚至完美,落入玉碗的声音更干脆更响亮。
石岩筛子出手时,脸上就有了笑意,他很清楚这一下绝对也是六点。
玉质的筛子,琥珀色的玉碗,现在几人的眼睛都紧紧盯着那旋转的筛子。这颗小小的筛子似乎决定着他们的命运。
第9章赌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