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如雪还以为这四人是五雷派派来的,而且五人话不投机就打了起来,这更增加了如雪的怀疑程度。但是,她心中还是不很明白,假如为了要杀她的话,五雷派大可以派遣几个精明强干的人来。以春、夏、秋、冬的功力,对于如雪根本构不成威胁,而且还会暴露他们的行动。
听闻这四人的解释,她却不急着将他们放下来,而是自那烤鸡上撕下几块,放到嘴上慢慢咀嚼起来。香气自那烤鸡上散发出来,弥漫在整个幽林中,有着说不出的舒服受用。
此刻夕阳西下,红艳的霞光遍布整个天际,宛如一个个血蕃,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游荡开去。沿着那条清幽的小溪中央驶来一艘船,只见这船高大得很,中央还插着一根红旗。
隔着远远地溪面,如雪根本看不出这到底是什么人的船。不过,春泊心下紧张起来,大叫道:“该死的五雷派!这下老子们可就真的要栽在他们这些龟儿子的手中了!”
夏冰浅浅一笑,冷静道:“哼!咱们没必要这么怕他们,逃了十几年了,这一次就是给他们拼了命,死了也不后悔了!”
“对!大哥说得对!”
秋雨、冬青异口同声说着,眼神中充满了赞同。
“啾”
但闻一阵细小的飞流声,宛如是一根柳条划过天际,与那风摩擦的声音。四人正要寻找,绑在他们身上的绳子顷刻间就收缩了回去。再看那四人,傻傻的看着对方,居然不知所措了。
“砰、砰、砰、砰!”
四声敲地的声音响彻天际,而且地面开始剧烈晃动,如雪只好闭上眼睛,咧着嘴巴傻笑。
春泊扭了扭脖子爬起来,将其余三人一一扶起,走到如雪身边笑道:“没想到女娃娃心肠这般好,我们这一身老骨头都快断咯!”
如雪将鸡腿往嘴角一放,冷笑道:“呵,前辈是在讽刺我?”
言罢,但见她转过身,自顾自的啃起鸡腿来。
四人闻言,接连一阵大笑。此刻,那个偌大的木船已经徐徐驶过来,众人定睛一瞧,只见上面站着五六个人,手中的长剑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光。
春泊顿了顿,长叹一声道:“哎,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女娃娃你快走吧,这里交给我们!”
话音刚落,其余几人也都纷纷赞同,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单单只这如雪反映不大,她只是停顿了片刻,而后又啃起自己的鸡腿来。不知什么时候,自那木船上飞下来一人,只见那人打扮的很朴素,根据年纪推测,也应该有四五十岁的样子。这人手中拿着一把青色的细剑,一身青衣道袍加身,样子格外严肃。
春泊往前挪了两步,问道:“你不是五雷派的人?”
女道姑微微一笑,答道:“我的确不是五雷派的人,而且我们还是盟友呢!”
春、夏、秋、冬四人听闻此言,不禁一阵惊讶。试想他们行走江湖数十载,从来没有和别人结过盟,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这是哪门子盟友。
正待他们思忖之际,女子接着说道:“我是当年玉雪观的董媛,想必各位曾经听说过吧!”话音刚落,自那木船上又走下几人,但见那些人全是一袭道袍加身。
如雪听到“董媛”这两个字,不禁脑海中浮现零零碎碎的画面。手中的鸡腿不知怎么掉在了地上,那一刻她居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激动,眼角的泪花就这样被活生生的挤了出来。
“姑姑”
她转过身,就像小时候一样扑到董媛怀中,这种温暖,如雪似乎很久没有感受到了。围在她身边的还是那些疼在自己的师叔,经过了这么多年,他们魁梧的身躯依旧健壮,只不过此刻老了些。
良久,如雪依偎在董媛怀中良久,那温暖的双手在她的秀发上轻轻抚摸着,此刻她忽然感觉到自己不再是一个人。
“小雪,你还在?我以为”
董媛抽泣着,这是如雪第一次看到姑姑哭,而且为了自己哭得这么伤心。循着姑姑的眼角看去,一些皱纹此刻也已经赫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也许姑姑真的老了,老到已经没有当年的英姿飒爽了。也许姑姑不应该在这江湖上游荡了,是该回去颐养天年了。
很多想法在如雪脑海中浮现,她停顿了一会儿,适才说道:“难得姑姑还惦记着我,小雪很好,小雪这十几年一直惦记着姑姑,没有一刻不想念”
说着说着,如雪眼角的泪花更大了,而且宛若决堤的江河,停了停不住。烛长卿轻轻拍了一下如雪的脑袋,笑道:“女娃娃,都多大了还像小时候,我们现在可是半个腿脚伸进土地的人,等哪一天我们不在了,你找谁哭去啊?”
话音刚落,其余的人纷都纷笑了,羞得如雪倒抬不起头了。
夕阳西下,一片红霞遍天。晚风肆意的吹拂着,轻轻滑过那些人的脸颊,而后往青草更青处游荡开去。
前方水波中矗立着一座亭子,借着前方半江瑟瑟的红晕,几个黑点零星点缀在亭子中央。
春、夏、秋、冬对着玉雪四侠和如雪一拱手,听闻春泊叹道:“如今五雷派作恶多端,我们是该为江湖清理一下障碍了!”
那夏冰也忍不住,骂道:“有罪当诛!”
其实,这五雷派的活动情况他们这些人也存在着一定的迷惑,他们根本没有见过轰天雷的真面目,只是听闻江湖上传言,这江湖盟主便叫“轰天雷”。这十几年间,玉雪四侠藏匿幽谷中修习玉清子传授给他们的内功和外功心法,就是想着有朝一日可以为了师傅报仇。可是,他们每一次阻击五雷派,都没有找到轰天雷的影子,最多也就是他的儿子弑狼出现。
不仅仅如雪疑惑,这玉雪四侠中的每一个人都疑惑。就连曾在五雷派做过厨师,而且名声大振的“春、夏、秋、冬”也不曾见过轰天雷的模样。
“难道这轰天雷江湖上根本就没有出现?”烛长卿摊开手,表示疑惑的看着众人。
冬青摇摇头,反驳道:“不可能,我们四人在五雷派做事情的时候,听到弑狼说过,他父亲最喜欢喝青梅莲子羹。而且,我们每天早上都会做上一些。又一次,那弑狼还夸我们做得好,他父亲很喜欢。”
秋雨似乎想到了什么,抢答道:“对对!我似乎见过那轰天雷的背影,但却只是背影。我想即便是正面他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也会认不出的。因为他从头到尾都带着黑色的面具,平常人根本没有见过他的面目!”
春泊点点头,补充道:“可不是呢,这轰天雷行为怪癖。听人说,二十年前他曾经修炼什么神功伤了面目,而后就一直带着那个面具,片刻也不曾摘下来。”
这些人越往下说,埋在如雪心中的心结也便是越沉重。似乎这轰天雷的身份很是神秘,神秘到看不出他的来路,就连如何应对他也无从得知。
九人讨论了很久,却也没有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于是便找到了一个石壁边上,点燃了几个火把,相依着挨过一夜。
次日天亮,如雪便早早的起床,她去附近的山丘上抓了一些野物,亲手做了一些饭菜,只等众人都醒来时,他才将饭菜做完。春、夏、秋、冬吃得津津有味,那春泊还说要把他们的独门绝技传授给她,日后将江湖美食发扬光大。
九人乘着那一个高大的木舟顺江而下,穿过险滩和悬崖绝壁,方来到一块干净的地带。行进了一天一夜,他们早就饿坏了,遂下了船,将那大船换来九匹马,在附近客栈准备休憩。
夜星点缀高高的天际,偶尔有几颗流星划过,到增加了几分宁静。外面有几只狗在肆意吼叫,人们或许都睡下了,沉重的打鼾声却也能微微听到。
如雪站在客栈的屋顶上,循着流星的方向看去,只见天际一片黑蒙蒙的。她顿时觉得自己今后路也灰蒙蒙的,没有必胜的把握,更加不知道前方到底存在何种情况。自己领导这么多人与江湖上最大的门派进行争斗,胜了倒还罢了。倘若是失败了,会有多少人失去身家性命?
她不敢想,甚至不敢下赌注,无穷的压力在她的心中萌生了,再有一刻她恐怕就崩溃了。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她总是能坚持下来,遇到再大的困难她也不会选择妥协。
忽地,天空划过一道金光,自那金光之外有一个奇形怪状的物体。那似乎是一个巨大的碟子,她自然不知道飞碟是何物。不过,那确实一个飞碟,而且金光闪耀的地方似乎有一块淡蓝色的晶石。如雪竭力
睁开眼睛,努力地摇着头。
她还没有缓过神,那道金光就已经打到了雪无痕上,那恍如是一道闪电,自雪无痕的剑尖往下流淌,瞬间遍布整把雪无痕。猛然间,这把神剑微微颤动,猛地从如雪背后飞了出来。
“啾啾”
神剑在如雪头顶肆意转着圈,画出一道道的淡蓝色的光圈。她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却见自那蓝色光圈中央射进一道金光。仅仅是这道金光,急速吸引着淡蓝色的光晕,不多时,就已经将雪无痕上的光气尽数吸了出来。
第4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