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和以往一样,卡撒是个合格的守护者,是个合格的领路人,但是却唯独不是一个合格的老师。在他有些乖戾的思想里,教育是一件必须精细到一毫一厘的事情。平常的时候,他是猥琐的老头,和欧阳海珞除了吹牛打屁就是嬉笑怒骂;但是只要一牵扯到修炼方面的事情,这个老头脸上的猥琐笑意便会立马被古板所取代。不错,你没看错,是古板。在他的人生观当中似乎只有棍棒才能教导出出色的弟子,所以哪怕心里已经很满意对方的修炼进度了,脸上却还要挂出副痛心疾首的“你没救了”的表情。
不得不说,卡撒的这种纯棍棒教育法还真的蛮有作用,至少以欧阳海珞目前的状态来看是大为有用的。或许最根本的原因不在于卡撒的教育方法,而是在于少年有些贱贱的性格。
欧阳海珞来到这个世界好说歹说也差不多有一年的光景了,从一开始的混吃等死,到之后吊儿郎当的行事风格,再到傲气十足、眼高于顶的心境状态,最后到幡然悔悟的努力修炼。期间哪一次的蜕变,不是他贱贱地将自己巴掌大的小脸伸出去,供路人随意践踏之后才爆发出内心的小宇宙的?所以说,对于拥有着贱贱性格的欧阳海珞来说,卡撒的棍棒教育真可谓是“好钢用在了刀刃上”。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贱也是一种态度,一种资本。贱人精通的不仅仅只是矫情,还有被扭曲了的百折不挠的精神,毕竟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嘛。
而对于欧阳海珞来说,有些时候听卡撒废话真的是一特别需要勇气和涵养的事情。就像现在,虽然他很想将自己三十七码的鞋印在对方五十二码的脸上,但是想到后者飘忽不定的身影之后,他只能把这个不着边际的美好愿望深深埋藏在心底。虽然卡撒的话的确够毒辣,但坦白说这也只能算是欧阳海珞自作孽不可活,谁让他在实力提升之后有些得意忘形的挑拨了一番已经是更年期晚期的卡撒呢?
“我说怪老头,你说我现在好歹也都是锻体一等的境界了,应该能勉强修炼魔功了吧?”说他贱还真是一针见血,在卡撒极尽所能的讽刺挖苦打击报复之后,某人再次恬不知耻的粘了上去。
“一边儿待着去,本大人可受不了你身上散发着的恶臭,我就纳了闷了,你到底是怎么长大的?第一次排出的杂质让我心惊,第二次排出的杂质更是让我胆颤,年轻人,平常的时候多注意注意个人卫生,唉呀我去……你别过来,本大人快要吐了!”
“还有啊,你要是找死本大人决计不会拦着你,锻体一等就想着要修习魔功,估计先天魔气还没在你身体里运行一个大周天呢,你就要爆体而亡了!”卡撒翻了翻自己那对鬼火一般的眼睛,脸上挂着各种嫌弃的说道。
“嘿嘿嘿,怪老头,你这次休想骗小爷,我可是清楚的记得在我还没服用洗髓丹的时候,就偶然调动了魔界里的先天魔气,那时候我手无缚鸡之力,也没像你说的那样爆体而亡。如今我的身体素质提高了n+1个档次,你竟然还说我承受不了先天魔气,骗人也不带这样的吧?”欧阳海珞双眼放光,带着些意气风发的口气对卡撒说。
“说你蠢你还不信,那时候你是牵引出了魔界里的先天魔气,但是这里的先天魔气和你身体里的先天魔气虽说是相同的,但是却有着两种截然不同的概念。你从魔界里牵引出的那部分先天魔气是以魔界为主,以你身体为辅的先天魔气;而你修习魔功所需要的先天魔气却是以你为主,以魔界为辅的先天魔气,说的通俗一点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先天魔气,是被你炼化存储到丹田里的,把它们从外界的能量转变成可以由你如臂指挥的力量,而不是那种自己无法控制的存在,懂了吗?”卡撒有些暴躁,自己一直强调着修炼不能好高骛远,可为什么少年总是听不进去呢?
“我去,说你是更年期晚期的欧吉桑你还别不信,我这不就只是随口一说么,你至于像是被玷污了节操的小媳妇那样歇斯底里么?”虽然欧阳海珞知道现在修习魔功的答案是否定的,但是从卡撒嘴里真正听到答复,内心的失落感还是一波接着一波,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因为第二次服用洗髓丹的时候并没有像第一次那样没出息的晕过去,所以整个过程也仅仅只是用去了一个多时辰,看到夜幕还没有完全落下来,他便打算去小溪边洗洗身上的杂质,“怪老头,我可清楚的记得你说等到锻体高等的时候就能修炼魔功了,你可别诓我啊。”
“废话,本大人向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你放心,等到你达到锻体高等的时候,我自然会让你从魔界里挑选一本魔功出来,现在的你需要的是一步一个脚印的苦修,而不是好高骛远的魔功。”卡撒瞪圆了自己的双眼,理所应当的说。
而欧阳海珞只好撇撇嘴,自动将卡撒前面的那句自吹自擂给省略开去,若有所失的朝小溪的方向走去。卡撒说的那些话在他心里其实都跟明镜一样,如果把魔斗士的修炼比作楼房的建造的话,那么身体就是地基,魔功就是墙体,而身体里的魔气就是支持整座大楼正常运转的动力!地基不稳,墙体再坚固,动力再庞大,这座大楼也会在某一天里轰然倒塌。
在思绪万千之中,欧阳海珞来到了那个每天都要逗留很久的小溪附近,在他刚想要走过去的时候,却发现在小溪的周围竟然有一支十几人组成的队伍,至于是冒险者小队还是小型佣兵团,他就不清楚了。
这个十几人的小队隐隐间组成了攻防兼备的圈子,中间是一团巨大的篝火,而在篝火上面,尽是一些迷雾森林里的野味,不断跳动着的篝火将他们每个人的面庞都印照出一片红彤彤的色彩。
欧阳海珞小心翼翼的将身体缩进密林,虽然自己并没有恶意,来到这里也只不过是想洗洗身上的杂质。但是能进入迷雾森林的几乎都不是什么善茬,自己出去要是引起什么不必要误会就不好了,反正这条溪水贯穿着整个迷雾森林,自己往上游多走几步又不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用不着在这里犯险一试。
第59章贱,是一种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