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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儿,不孝!

海栋不知道自己究竟昏迷了多久,当他悠悠转醒的时候,料想中医院里浓重消毒液的味道并没有出现,反倒是沁人心脾的木兰花香扑面而来。
摇摇依然有点昏沉的脑袋,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
如果说海栋以前的出租屋用猪窝来形容的话,那么现在他置身的地方只能用破败来概括,准确说是破败但又不失整洁。虽然家具都已经陈旧,但是整间屋子都被主人打理的井井有条。圆桌上的一束木兰花,恰到好处的掩饰了轻微的家具所散发出来的腐味。
海栋躺在床上慢慢舒展了下不知道僵硬了多久的四肢,虽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哪里,但应该是被好心人救了的,毕竟地府的环境应该是没有如此雅致的布置的。
等到四肢的麻木感褪去的时候,海栋迫不及待的跳下床,在圆桌前心满意足地做了一个拉伸,当眼神不小心触碰到圆桌上的一面铜镜的时候,彻底愣了神。
虽然大学的时候他算是文艺青年,却远远和“瘦弱”扯不到一起,但是铜镜中的影像此时此刻简直可以用骨瘦如柴来形容。清秀的小脸怎么看都面黄肌瘦,海栋惊恐的在脸上掐了一把,最让他感到惊悚的是,铜镜里的影像并不是自己的模样!
在这一瞬间海栋唯一可以想到的解释就是自己被什么邪灵附了身,看着铜镜里的“邪灵”做着和自己相同的动作,他彻底凌乱了。
自从小学之后他就拒绝看任何一部恐惧片,只因为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胆量和年龄悲哀的呈现出反比。而现在他看着镜子中“原理上的自己”,诡异的回忆起那些有名的恐怖片,伽椰子和贞子扭曲的苍白面容似乎就出现在自己眼前,海栋顿时头皮发麻,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清脆的开门声打破了房间里那一瞬间的诡异气氛,海栋心烦意乱地抬起头看着愣在门口的妇人不知所措。
“小海,你终于醒来了,怎么样?身体有没有不适?以后改改你的脾气吧,在这个家里面我们娘俩没有任何话语权,你和天浩、天辰他们斗了八年,哪一次不是遍体鳞伤?答应我,以后别再让我为你担心了,好么?”妇人看到愣在铜镜面前的海栋,一边嘴里不住的埋怨,一边走过去把他拥进怀里。
海栋听了妇人这段话,再次石化当场,措辞了好久还是没有憋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压下内心的疑惑,“嗯”了一声。
妇人直起身子摸摸海栋的额头,满面担忧地说:“好了,刚刚转醒就多在床上躺躺,娘这就去膳房给你熬碗汤补补身子。”
目送着妇人出了房间,海栋心乱如麻。母亲?古屋?铜镜?膳房?一霎那间他好像捕捉到了什么,随之而来的铺天盖地的失落却让他心中一窒。
原来,自己终究是死了的,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死后灵魂并没有去地府,而是来到了这个陌生的时空,诡异的附身在了这个少年的身上,或者说是他的灵魂取代了少年的灵魂更加准确。
作为生活在21世纪的海栋对于“穿越”这个词并不陌生,甚至曾经在半死不活的事业和窘迫生活之间徘徊的时候,他不止一次的渴望自己穿越到另一个时空重新来过。可是如今真的穿越到了另一个时空,心里不但没有任何欣喜,反而失落是如此铺天盖地!如果非要让他在这个陌生的时空里找出份慰藉,也就只有这个时空的语言还是自己所熟悉的汉语了。
莹,对不起,我没办法履行自己的诺言了。没有陪你去爱情海,没有给你承诺过的美好生活,没有和你白头偕老。我一定是个懦夫对不对?对生活妥协,对命运妥协,对金钱妥协。现在的你过的怎么样?有没有伤心,有没有难过,有没有像我想你这般想你?
老爹,对不起,从记事开始我就一直和你唱反调。小学的时候对你的管教置若罔闻,成天只顾贪玩,读书的时间还不及玩乐的十分之一;初中的时候对你的说教无动于衷,沾沾自喜的开始早恋;高中的时候对你的担心满不在乎,抽烟、喝酒、打架,一切都我行我素;大学的时候对你的建议嗤之以鼻,自作主张的报考了艺校,把自己往后的人生孤注一掷在了摄影上面;工作的时候对你的接济理所当然,每天抽着几十块的香烟,买着动辄上万的设备,却从来没有记起你腕上的手表已经戴了十多个年头。如今到了另一个时空,却空前怀念起那些关于你无所不在的关怀。突然觉得,没了你的人生就像是没了灯塔却摇曳在海面上的船只,内心茫茫然不知所以。
老妈,对不起,我没有像你规划中那样成长,没有像你那样照顾好老爹。我承认自你走后我就开始报复老爹,直到两个人遍体鳞伤才作罢。曾经不止一次幻想过很多年之后我们相遇的画面,我多想那时候自己可以拍着胸脯告诉你,不管你有没有在我身边,儿子都是你最大的骄傲!如今,连每年清明给你的祭奠都成了奢望,儿、不孝!
“这碗参汤是我从各个少爷的份量里偷偷匀出来的,反正他们每天喝不完的也是浪费。对了小海你可别说出去啊,不然咱们都免不了一顿毒打!”当海栋沉浸在回忆和悔恨中的时候,妇人端着碗参汤来到床边,嘴角带着欣喜的笑容看着他,一脸慈爱地说。
海栋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喝完那碗参汤的,当时心乱如麻的他只想表现得正常,以便尽早打发走妇人,一个人躺在床上静一静,无论缅怀过去还是打算将来,都要比现在这样方寸大失来的好。
或许吧,如今的他要的不是一个为什么来到这个时空的解释,也不是醍醐灌顶般拥有在这个世界活下去的勇气,他要的只是一片宁静,逃避也好,没承担也罢,此时此刻,他要的只是一片宁静。
也许是因为母亲离开的太早,也许是因为从小到大习惯了没心没肺,当海栋背对着夫人木然地躺在床上的时候,他没有看见妇人眼底那抹极力掩饰的担忧以及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