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长剑刺中喉咙那千钧一发之际,李成功动了。稍退了一步,疾风首领剑势去尽,仅离他喉咙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
李成功依旧闭着眼,可是,疾风首领却是惊呆了。他出道至今,大小战斗上百场,却从未如此难受,如此憋屈过。心念一动,手里不再留情,连出二十一剑,一剑比一剑快,剑剑带起凌厉的剑气。因为他的老师曾经所过,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老师说的话是不可能错的。李成功虽然闭着双眼,但是外界的变化显然了然如心。他只是稍动右手,就拂去了疾风首领那凌厉的剑气。身形依旧不紧不慢的晃动,丝毫不为外界所撼动。二十一剑,几乎用尽了疾风首领所有的精力。李成功也感受到他的剑势已尽,轻出一指,弹中他的剑尖。顿时,长剑不负重荷,碎成漆黑的废铁片。这一幕如同神来一笔,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这是什么武技?”疾风首领木然的问。
“这不是武技,这是我领悟的烈火剑意。”李成功本来就准备还他个人情的,自然不会骗他。
“烈火剑意?愿闻其详。”疾风首领知道李成功这是在提点他,心中欣喜不已。要知道,随老师学习多年,也只有在老师身上,能感受到今天这种无力感。
“一个武者,除了跟随自己老师修行,学习技艺之外,更要有自己的思想。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就是这个道理。”李成功侃侃而谈,疾风首领点点头表示明白。
“我的烈火剑意是通过一篇上古文献领悟的,你听着,或许对你以后用所用处。”李成功接着说。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盘。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即说咒曰: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一遍念完,显然就是李白同学念过的菠萝蜜心经。
心经广大深奥,岂是一般人随便就能领悟得了的?若非李成功突破当时,李白同学以灵魂之力直接给他诠释大道,李成功又岂能随便就成功了。所以说,成功也是有先决条件的。一篇经下来,虽然疾风首领智力够高听得清楚,记得明白。但却听得云里雾里。更别谈他手底下那些个歪瓜裂枣,虾兵蟹将了。这里唯一能听懂大部分的可能就是那位神秘高傲的黑袍法师了。黑袍法师虽然年轻,但出身不凡。所谓万法归宗,大道万千,殊途同归。虽然学的不同,却丝毫不影响其借鉴。一边听,一边暗自点头,暗道这篇心经的不凡。
“听懂了多少?”李成功问。
“这篇经文太过深奥,听懂的不过两层。”疾风首领不好意思的说。
“记住了吗?”李成功问。
“记倒是记住了。”疾风首领答。
“回去问问你老师吧。记得一切皆虚妄,世界本来就无一物,心又何处去招惹尘埃。”李成功还是不忍,把自己的道跟他说了说。但道既然是道,又岂是用言语可以说出来的?要知道,道可道,非常道啊。
“谢谢前辈馈赠,晚辈无限感激。”疾风首领给李成功行了一礼,在这薄情的年代,代师授艺,这可不是人人都有的广大情怀。何况,两人还处于敌对这种尴尬的境地,这就更显得难能可贵了。
“年轻人,好好看,好好学,世界是你们的。”李成功笑笑。
“前辈说的是。”疾风首领陪笑,但笑的很真诚。
“你准备怎么跟布隆交差?”李成功关心的问。
“本来是无法跟他交差的,但现在有了这篇经文,我想,他也不会计较了吧。我这算不算,将功赎罪呢?”疾风首领苦笑道。
“不过,这毕竟是前辈您的东西,拿出来会不会不太好?”
“一切都讲究机缘,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又何必强求?你若连这点都看不破,怎么能够踏出那一步。”李成功显得很洒脱,到了他现在这个无视生死的境界,确实没什么东西看不破了。心中的各种执念,它只会成为你的心魔,阻碍你前进。
“谢谢前辈提点,晚辈受教了。”疾风首领给李成功再鞠一躬道。看来他是真的把李成功当成了良师益友。
“好吧,最后让你感受下我的烈火剑意,希望对你有所帮助。”李成功说完,身上气势大涨。一股狂怒,威严而又不失柔和,慈祥的意念笼罩住在场的所有人。在这股强大的气势面前,每个人如同大海里的一片小舟,随着海浪晃荡,无所依从。仿佛,随时有被大海这个怪兽吞噬掉的危险。随后,又是一片风平浪尽的景象。海面阳光明媚,春风拂面,让人心情宁静。很奇怪的,火的意境李成功居然是通过海来表达的,如非亲身经历,在场的所有人恐怕都觉得匪夷所思。可是,就是如此矛盾的表述,竟然能让在场的所有人,感受到火的狂暴与温暖。不得不说,世界的奇妙,造物者的奇妙。感受到这神奇的意境,有些人依旧茫然,有些人却是若有所思。或许,这就是命,这就是缘。
“谢谢前辈馈赠,晚辈感激不尽。”疾风首领堂堂七尺男儿,居然热泪盈眶。
“你看你,一大把年纪的人,居然还哭鼻子,你丢不丢人?你不丢人我还觉得丢人呢。就此别过吧,以后有时间来华夏找我老头子喝酒。”李成功受不了这个,开玩笑说。
“一定,有机会晚辈必定上门拜访。”疾风首领收拾好情绪说。李成功点头笑笑,回头取了战马扬长而去。疾风首领目送他直至尘埃落尽。倒是黑袍法师,现在对这个李成功非常的忌惮。这个人,太有人格魅力,居然一点都不藏私。这人对手,无疑是非常可怕的。你要知道,连对手都能折服,这该是怎样的人格魅力?作为当局者,今天他受益应该是最大的一个,他很清楚的知道,李成功今天授予给疾风首领的是一些怎样的东西。无论是前面的经文,还是后面的烈火剑意,随便一样,理解通了,变化为自己的东西之后,那都是登天的捷径。那是多少武者一辈子追寻的东西。而你瞧瞧李成功,就这么随意大方的把这些东西授予给了对手?这是怎样的情怀?或许正因为有这样的情怀,所以他才能够有今天这样的武学成就吧。黑袍看着李成功绝尘的方向若有所思。
第11章烈火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