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打更人DuangDuang的锣声中,辰宁新的一天的开始终于到来。
其实在四更天的时候就有人先起床为即将到来的这一刻做准备。生火,揉面,包馅,淘米,烧水……没错,他们就是老百姓。
虽说如此却分为两类人,而且后者居多,毕竟种田的老百姓最多。开店铺什么的只有少数。
县衙内,齐宁呼地睁开眼睛,顷刻间阳光射入她的瞳孔造成一阵眩晕。不过没多久就适应了。
头有点痛,眼睛有点软绵绵的。看着桌上的文件齐宁立刻回忆起了昨晚的事,因为有些事情要调查所以看了一晚上资料,结果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睡着了。
“完了完了,再不收拾好小莫就会发火——的……”
齐宁炸毛了似的全身一愣手忙脚乱起来,可不一会儿就放慢了动作。愤愤的咬牙捂着脸双肘落在桌上苦笑着自言自语。
“笨蛋,你在激动什么啊。小莫不是已经不在了吗?这样就可以无忧无虑的睡懒觉,吃甜食,翘会议,偷逛街了……”
明明摆脱了束缚该兴高采烈才对,可豆大的眼泪情不自禁的渗透指缝齐刷刷的落下,苦笑一瞬间就变成了痛哭。哀嚎着,呐喊着,真希望那天不是真的。
“小莫……对不起,要是我能再强一点,对不起……呜呜……”
曾经的美好历历在目,有欢笑,有悲伤,有奋斗,有依靠……可这些回忆如同破掉的镜子般,变得模糊不清。
对于三天前的事,齐宁已经派人查过了。抓获的七人都是“臭名昭著”的杀手组织血月的成员。经过确认,万仞萝莉并不在其中,取而代之的是一位拥有魔化体征的少年。是不是新手加入或为什么二者交换了,以及萝莉是不是潜伏在某处准备救援暂时还不得而知。回想起那天的战斗,齐宁使劲的皱了皱眉。
苍月轮的那个反应,果然是弑魂殇吗?没想到这小子年纪轻轻竟然拥有绝剑。肯定有非凡的经历。把一群人打入地牢后齐宁派骑兵师的师长李煜去调查天心的来历,终于在昨天获得了可靠的情报。
而今天,齐宁坐在县衙特意为了迎接她而铺设的大厅内令人把天心带了上来。坐在两旁的是陈力两父子以及师爷曹毅,李煜也在场,一刻钟后在官兵的押解下天心带到。
林天心——当听到这个名字时五人都愣了愣,因为这个名字他们都听过。在一周前的汐望湾防御战中破除了乾德利的阴谋,面对两倍兵力差距还不费一兵一卒,并且遇到迷之战舰依旧完胜希邬舰队的传奇人物。让人不得不怀疑他是哪个大将的手下,如今他却套上枷锁跪在面前,任谁也不愿相信。
可事实摆在眼前,卸了妆露出一头白发的天心就是常民生指名托付遗志的那个人。而他竟然是业火鬼面——血月的一员。越有才华越容易走上歧路,真是太可惜了。
无奈的叹了口气,齐宁坐正问道:“你就是林天心,指挥汐望湾海军完胜希邬的那个传奇人物?”
虽然耳朵嗡嗡嗡的,可总比刚才好多了,齐宁的问话能听清。天心缓缓抬起头来恶狠狠的瞪了齐宁一眼。陈虎见状立刻装腔作势,因为天心曾经戏耍过他一番,眼下正好以对齐宁大不敬之罪好好回敬。
“臭小子,问你话呢!”
陈虎大步向前,正准备给天心一脚。齐宁大吼一声“滚开!”吓得陈虎瞬间趴下。面对天心的不敬齐宁却大声呵斥陈虎:“我问话还是你问话,没大没小!”
陈虎只好龟缩到一旁,这举动也吓坏了陈力,李煜和曹毅。特别是曹毅,一向阳光温柔的头领竟然会发火,实属罕见。
发觉有些失态了,齐宁咳两声说:“林天心,你现在没资格跟我讨价还价。血月其他成员的性命全在我手上,别企图让人救你,在我齐宁手中逃走的人根本不存在。你的魔手已经被我封住,鬼族听不到你的求救,最好老实点。”
看着贴满了符咒的右手天心狠狠地啧了啧舌,难怪呼唤乾四没有反应,这妮子真会玩。
“说!你们的目的是什么,别妄图敷衍过去,这些对我没用!”
以这妮子的话来看,大家应该都没有事。但是自己的表现却会决定大伙的生死,天心无奈的叹了口气:“血月从来不无缘无故杀人,我们的目标全是像你一样握有权利却祸害百姓的败类!”
“混账,我杀了你!”
如此诽谤齐宁,曹毅一脚踹倒椅子怒吼着拔出佩剑就要斩立决。齐宁一挥手拦住他,严肃的问道:“祸害百姓?你听谁说的?”
天心振振有词,将御猫血洗桃花园的事情详详细细的讲述透彻。谁料齐宁勃然大怒,灵压席卷全场。
“一派胡言!我齐宁做事一向光明磊落,对手下的人严格要求,御猫更是亲手训练,他们怎会做出如此勾当!”
但是突然间,齐宁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前几天失踪的三只御猫,难不成……不对!莫雨已经清点过了,自己身边的御猫并没有少。而且这个报告是她南巡期间上头突然传下来的,出巡之前也没有让其他御猫出动过,该不会——
那群老不死的!
齐宁知道了问题所在一拳敲碎桌子怒不可遏。桃花园的事情她有所耳闻,但万万没想到是御猫做的。御猫建立的初衷是保护朝廷中的重要人士免受他国刺客暗杀,可这些人,竟然!?
齐宁立刻下令,让曹毅带她的手谕告知所有御猫,没有她的命令不再听令任何人。拿了手谕后曹毅马不停蹄的离开了大厅。
对于桃花园的事情齐宁致意深深地歉意,可天心怒发冲冠,杀掉了整整九成的居民竟然一句对不起就完了!?根本不可能接受!非要齐宁给个说法。
“臭小子!这件事我会酌情处理不用你操心。一事归一事,血月端了御猫,还杀了小莫,这事没完!”
“臭丫头,我也警告你。别给老子假惺惺的,当官的就知道装腔作势,敢做不敢当!受人指使还装正人君子,我呸!”
齐宁突然一惊然后呵呵大笑起来,不仅为天心的气量所打动,而且这玩笑太可笑了。受人指使?齐宁参军这么久了从来没有被其他人摆布过。怀着好奇心齐宁问天心是什么人指使她,而天心的回答让她大吃一惊。
当今国舅,萧蒙。原来如此,难怪御猫会做出这种事。齐宁摸了摸下巴思索了一会儿回答天心:“小子,我跟那个老不死的没有一点关系。而且,单凭一些民众的只言片语就能断定我是他的心腹,简直可笑。你就没有怀疑过那些人是萧蒙布置的耳目?”
一语戳中,天心无话可说。确实这些消息是百姓只言片语说的,具体真伪也是草草决定。确实不妥。看天心犯难的样子齐宁觉得好气又好笑。
“你们的最终目标该不会是萧蒙吧。”
没有说话,然而齐宁已经看透了一切。她表示自己参军这么久早就对萧蒙看不顺眼了,但他毕竟是国舅,不然这老不死的不知死多少次了。如果血月能除掉他再好不过,更何况比起当今圣上,萧玲琪公主的仁爱政策更受百姓拥戴。
只可惜,萧蒙从中作梗,以莫须有的罪名软禁了萧玲琪。虽然弟弟称帝,但实际握权的却是萧蒙。这个国家如此腐朽也是因他而起,自己常年征战,根本无暇顾及朝廷中事宜。此次御猫事变就是个例子。
既然如此,为何不联手对抗萧蒙?
天心如此问道,齐宁轻蔑的瞥了他一眼。一事归一事,血月端了御猫杀了莫雨是不争的事实,不可能就这么了了。但如果——
“如果你能加入我麾下,我倒可以考虑……”
虽然任何人都取代不了莫雨的位置,可眼下这个男人的才华不容小觑。汐望湾防御战中可以看出,论战略他可能远远超过齐宁。借此将他拉入麾下好好培养,对今后的作战肯定大有帮助。
但天心的回答是:
“你,做,梦!”
第76章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