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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丫鬟香补(1)

今日从那扇大门走出的都是一些非常普通的家丁,因为看不见她,俊卿便叹了口气。可一挑头却看见一幅清秀飘逸的墨竹图,非常雅致。
“小哥,没想到你还是个文人啊?这么有灵气的墨竹是出自你手?”俊卿打量着店小二,毫不遮掩地赞叹这茶店小哥。
“客官,您就别折煞了小的吧!我哪能画出这呀?”店小二搁下一壶新的茶水连忙摆摆手说道。
“那是小哥你买的?也挺有眼光的!”俊卿依旧用赞赏的眼光看他。
“也算是吧,前俩天有个穿着灰色破烂衣服的人要了一壶茶水,但他却又给不起茶钱,你说可气不可气?”店小二一甩毛巾。
“最后老板也没辙,这人啊后来现场画下这这幅画画给我,当抵茶钱,也算给了老板一个交代,我看他可怜也不想为难他,就依了。”店小二抱怨道。
“为这事,我们老板还说以后要会看人,老赊账,迟早关门大吉!”
“原来是这样,您也是一位心善之人,不过这画可远不止几文钱,不信你看,等有一个识货的有钱人一定高价买走,到时候哪是几文钱的事!”说罢,俊卿拍拍他的肩膀,店小二听得嘿嘿笑,又一副似信非信的表情……
俊卿看着这幅清俊秀逸又不甘堕落的竹子,心里佩服道:“不错,果然是好画,高人所作!”
“乡阿姐?”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在俊卿身后。
俊卿快速思考着,到底是谁?是谁还记得我的小名?
“是我呀,乡阿姐!”李子翰跳到俊卿身前,摇晃着脑袋,很高兴的样子。
“哎呀!”俊卿一拍脑袋,瞬间开始头疼,又赶紧拉子翰坐下。
“子翰,别再叫我的小名了,现在我叫俊卿!我告诉你,别给我丢人啊!”俊卿按着子翰的肩膀先生嘀咕着,最后还朝他挤眉弄眼。
“俊卿?这么风度翩翩的名字,你叫?”李子翰吓得眼睛都歪了。
“不叫这个,我们就绝交!”俊卿一拍桌子背过去,顿时千里茶馆的人都被他们吸引过去。
“啊,好……”
“你怎么来这里了?”子翰刚想张嘴说好,却被一道甜甜的的声音拉过去。
“呵呵,没事就来这里喝喝茶。”俊卿干笑着,却感觉好像浑身不自在,他用右手搓搓大腿。
“哦,昨日谢谢你,虽然是我抢走了原本就属于我的桂花……”她红着脸说道。
“没事,你喜欢桂花?可这季节怎么会还有桂花呢?你是怎么做到的?”俊卿一连串问了许多问题。
“你也喜欢桂花吗?”她不答反问,好像在期待他的答案,她睁着大眼睛看着俊卿。
“我可以也坐在这里吗?”她看看俊卿和子翰。
“嗯,当然可以!我也很喜欢。”俊卿低下头略带忧伤地说。
“当然可以!”
这是香补才发觉子翰,他正痴痴地看着自己……
“啊……我也喜欢,很喜欢,而且我还会保存八月的桂花。”她撅着嘴,眼里闪烁着喜悦,幸好大小姐教过她这些,不然她还没法在这位公子面前炫耀自己!
“姑娘,真是好本领啊!敢问姑娘芳名?”问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子翰,不过她也很乐意告诉“他”。
“我叫香补!”说完她就跑开了,留下一阵桂花香和发呆的俊卿,子翰更是被她给迷住了。
躲在红色大门后喘气的香补眼睛一直打转,她的嘴唇又抿得紧紧地,她开心地笑了,可转而又懊恼。
“忘了问他叫什名字了,但那时那人叫他‘乡阿姐’?好奇怪的名字,怎么叫这样姑娘家的名字?不过……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说过……”香补低头冥想。
香补左思右想,猜测这其中的原因。
“对了,大小姐,没错,是大小姐!她曾在说梦话时说过,还有一个名字叫‘俊卿’?”香补眉头紧锁,正努力在找其中的联系。
“可是,他也喜欢桂花的,大小姐也是,我不过为了博得他的好感才编的谎言,难道……他和大小姐是旧情人?不可能不可能!”香补使劲拍拍自己的头,为自己这荒唐的想法惊呆了。
“但如果是呢?”突然,她露出雪白的牙齿挽袖离去……
秋灵阁内,虫鸣鸟叫,十分热闹。院内绿油油,种满了夏枯草、灯芯草、白薇、桑叶、南瓜这些不起眼但很起作用的中草药。
秋灵阁的主人是是施薇,宽大、格调可爱的书房内,身穿浅紫色长裙,外穿白色短衫,肩处绣着紫色的似凤似柳絮的纹样;腰裹褐色腰带,将她的玲珑曲线体现得恰到好处;一双白色绣鞋伴着她的小脚在地上慢慢踱步。
“笔墨伺候。”樱桃般的红唇微启,一张一合,她的紫色流苏耳环也随之晃动,头戴白金发圈,一朵白色雏菊垂在她的齐刘海上,就连它也动了起来。
“是,大小姐。”香补熟练地走到桌案前,加水研墨。
初春到了,手也暖和多了,粉色的衣袖随着手腕的移动,开始画圈。
以香补对施薇的了解,大小姐每日晚膳之前,都会写一会《兰亭序》,有时小姐眉头紧锁,有时却弯着眼角怡然自乐,每次小姐都会念到着“章法、章法,无章不成法!”这一听就是六七年。
想到这儿,香补的脸一下子阴了起来。
“我七岁就来到施府,那时正缝天下大乱,爹娘无法再照顾养活我了,就把我送到这陌生的地方,做一个小小的丫鬟,明明她和自己一般年纪,却身份高贵,贵为施家大小姐,集万众宠爱,而我却要离开爹娘的羽翼,在这里伺候着她……”一股忧伤紧紧地拥着香补,无比伤感。
不一会儿就见施薇写下:“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带左右,引以为流觞曲水,列坐其次。虽无丝竹管弦之盛,一觞一咏。”
施薇的脸色平和、自然,笔势委婉、含蓄。在香补看来虽然不如王羲之的遒美、健秀,但也值得让人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