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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看到你了

梁雨晴这话说的也巧,只说是跟见过了林娇就没再回来,可见林娇的时候皇帝也实在的,要说是林娇动手脚,皇帝必定回护,故而她又跟皇帝提了早上请安林娇来迟一个时辰,谁知道这一个时辰里林娇见没见过皇后,有没有对皇后做过什么事儿。
林娇这边也不急着驳她,左右她们一干人想置她于死地,又何止这点儿计量。倒是皇帝听了梁雨晴一番话,眉心微动,不动声色瞧了林娇一眼,才想再问梁雨晴点儿什么,一边儿跪着的一个绿衣女子声儿哝哝的带着些江南语调的开口说道:“妾早上瞧见林婕妤身边儿的丫头呢,走的急急忙忙的,打妾眼前不远过去都没看见妾哩。”
皇帝一听觉着哪里不对,又一时分辨不详细,跟着问了句:“她身边哪个丫头,你又是在哪里见的她?”
那女子略一愣,却支支吾吾的不知道如何回话,原本她就是随口一说想泼脏水在林娇身上而已,哪里想了那么多后话给她,就在她支支吾吾的时候。
她身边儿一个穿着湖蓝色衣服的女子替她回了:“是林主儿身边儿的宝珠,妾同胡姐姐一道来给皇后主子请安的,因是出来得早,便绕了个路瞧瞧景儿,约莫是在离冷宫不多远的贞元门,却也不定是宝珠,离咱们有些远,但瞧得清衣裳,是林主儿宫里丫头们一贯穿的云锦料子,旁的宫里丫头们不兴穿这个的,妾同胡姐姐才认得出来她。”
林娇反倒有些吃惊了,这个女子她是记得的——王贵人。平日各宫聚在一处,这个王贵人总一副怯懦,也躲在人后不爱说话,不成想竟也是个伶牙俐齿的,把王贵人盯着瞧了好一会儿,也不等着皇帝再问,林娇先打着笑又摇着头开了口:“却奇了,皇上问胡嫔,她支支吾吾回不上话,你倒紧着替她开脱。
素日不见你这么会说话,原是我小瞧了你”,林娇心知这是一出戏,心里厌烦的很,却也不得不陪着演下去,她只等着她们最后的那一招出来,也想看看到底是为她林娇费了多大心血和精力,“那我来问问你,你与胡嫔的衍庆宫,出了门往西一路走才是皇后主子的凤藻宫,冷宫在东,便是出来得早,也不能够一路往东,在冷宫那头瞧见宝珠把?”
皇帝把宫里各宫地方想过一遍,眯着眼打量王贵人,等着她回话,却是风清月嗤笑一声:“皇上您却忘了贞元门那边儿有什么了皇后主子一贯爱那头开的金桂,早两天就嘱咐了胡嫔去摘两支带来凤藻宫了。”
林娇懒得同她费这个唇舌,索性把身子往皇帝身边挪一挪,再稍稍靠上去一些,软着声儿的说:“宝珠早起确实是没在妾跟前伏侍,妾支使她上内省事拿些金锞子回来,好放着赏人用的,内省事那头的总管大抵是做的了这个证的。”
皇帝拍一拍她素净的手,显然是对方才王贵人的话没当回事。这时候猩红的幔帐里头传出来一声咳嗽声,原来是皇后听不下去她们在外头这么争下去没个结果了,索性咳嗽一声告诉外头的人,她醒了。
皇帝听见声音,摆了摆手叫殿内人把幔帐打起来,露出皇后略微有些苍白的一张脸,皇帝见她要撑着行礼,又摆手叫她安心躺着不用行礼,才开口问她:“你身上觉得好不好?怎么会去了那个地方,又是怎么跌下井的。”
皇后先是撑着精神回了句“身上还好,就是头还有些沉”,才轻轻摇了摇头,继续回后面的话:“昨个儿您同林婕妤走了之后妾也是要回宫的,可林婕妤身边儿宝云丫头又回来同妾说今儿早林婕妤在冷宫要见妾,有话要回,唯恐是内廷人多眼杂说话不方便”。
边说边失笑摇头,“妾想着林婕妤这么谨慎,必定是很要紧的事情,就应了下来。今儿一早众妃来请安之前就过去了,可是妾前脚刚踏进冷宫的门,就觉着脖子一疼昏了过去,再醒过来就已经在井底下吃冷风了。”
要么怎么说这个女人能做凤位,能当皇后呢。梁雨晴的话虽然谨慎,却没她这般滴水不漏。一来她深知昨天林娇陪着皇上回宫的时候,宝云确实不在跟前伏侍,二来她只说一进冷宫就被打晕了后事一概不知,这样一来林娇的嫌疑就最大,可自己也没指认她,留着让皇帝去猜,就是不说透,让皇帝模棱两可,才最能拉林娇下水。
旁边跪着的女人们面面相觑,立刻明白了皇后的意思,心里也都有了计较,皇帝这边还在思考皇后的话,因为他知道,皇后绝对不是那种会拿自己生命开玩笑的人。皇帝和林娇还没开口,风清月却自说自话似的丢出一句:“果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得了婕妤的位还不肯安分,如今学的连皇后主子都敢不尊敬了。”
随即便有人开始附和,这个一句“平日就看她对皇后不恭不敬的,没想到居然敢对皇后主子下这样的手”,那个一句“这林婕妤果真是仗着皇上宠爱,越发的无法无天起来了”,就好像这件事拍定了是林娇做的一般。
林娇原本以为她们留了什么致命的后招等着她,却不想是这么拙劣的计量,心里不屑极了,对着皇后就丢了一句:“妾打来请安前就一直同宫里的管事姑姑在一起,如何去冷宫打晕您?”
却没想到跪在风清月身边的张贵人口快的喊了出来:“唬谁呢,华妃身边的小兰生把你骗去的冷宫,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了!这会子说什么同你没干系,昨儿要不是你陷害的皇后,那就该是你在那口井里,装什么糊涂!”
皇后同着梁雨晴还有好些个妃子都是脸色一白,心里只喊这个笨蛋!梁雨晴因是张贵人牵扯上了小兰,先呵斥了出来:“混账东西!皇上皇后驾前哪有你说话的份,还不闭嘴跪到一旁!”
张贵人惊觉失言,大惊之下往后缩了缩,皇帝可一下子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感情那口井是准备给林娇的,合着今儿是把他弄来看她们演一场好戏,再逼着用他的手杀了林娇,细想之下不由大怒,拍案而起高呵宫外奴才:“去关雎宫拿了小兰到暴室,凤藻宫、翊坤宫、长春宫的宫人各个都要审!给朕仔仔细细审明白,昨儿是谁要害林婕妤!”
皇后听着这话不好了,紧着就要起身求饶,也不顾着自己的身子了,皇帝却冷着眼瞥了她一回:“皇后身子不好就好好养着吧,后宫的事儿朕看你是管不好了”,又睨着梁雨晴,上前了两步,一弯腰拿手捏着梁雨晴下巴,微微用力,牙咬切齿的说道,“朕的好华妃,就是这么帮着皇后料理内廷事的。”
皇后张了张口,才喊了声“皇上”,皇上却已经背过身不肯再多看她一眼,方才因为太医的话而升起的愧疚也在一瞬间消失殆尽,拉了林娇起身,一伸手环她在怀里,当着众妃和皇后的面儿丢了句:“朕的林婕妤,容不得你们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打今儿起,她就是正三品的贵嫔了,往后宫里的事儿,有她一份来料理!”
说罢头也不回的负气离开,留下一众人干瞪眼,梁雨晴恨透了张贵人,招呼了外头的人就叫拉她去冷宫,张贵人又哭哭啼啼不肯去,闹了好一会儿,皇后一使性子就着手边儿一个素白瓷的高脚花瓶朝着她们那边儿拨过去,听着一声脆响连着皇后一声喊“滚出去”,众人悻悻的退出了凤藻宫。
皇后躺在床上,泪不受控制的往外流,谁也不让近身伏侍,自己一个人盯着幔帐顶上,眼神也没有聚焦点。太医说什么了,哦,他说不能侍寝了,那就不会再有孩子了啊,皇上,皇上大概再也不会来凤藻宫了吧,林娇!林娇!都是这个贱.人!越到了后来,皇后的眼里竟然聚拢了杀气,杀了她!一定要让林氏,不得好死!
林娇这两天身体一直不太好,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总是觉得很疲倦,做什么事情都觉得没有力气,平时自己都是很精神的。皇帝也看出了她的变化,担心她是不是生病了,于是连忙请来太医来给林娇诊治。
在宫里,每个人都知道,现在林娇是最得宠的,所有谁也不敢怠慢。太医接到通知以后急忙赶了过来。而皇帝也一直都陪在她的身边。
太医把了脉,送了一口气,高兴的对皇帝说:“恭喜皇上,贺喜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