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看剑!”
古木和季逸之间的距离很近,他先是出言提醒一声,随即使剑直接削向季逸的脖颈。
“好快!”季逸下意识得向后急退,堪堪避过一击,剑刃的寒气直激的季逸汗毛直立,怒喝:“我不是妖孽!”
古木没有给他接着说话的机会,身随剑走,剑刃一荡,狠狠的横砍过去。
季逸有些发怒,手掌瞬间显出原型,长长的指甲刚硬如刀,直敲在古剑上,古木被震得后退一步。古剑不知是什么材质的,季逸的指甲敲在上面都有些感到麻木。
古木收剑直立,放佛一棵挺拔的古树,眉头却是微微皱着:“僵尸?”
季逸也没动,长长的指甲垂膝,一言不发的直视古木。
“很好!”古木不知是在赞叹还是在讽刺,“你是哪朝哪代的人?”
“不知道……”季逸说的是实话,他真的不知道。
古木却觉得季逸是在敷衍自己,不禁微怒,猛地将长剑抛在空中,双手捏了个法决,长剑正垂立着挂在半空,放佛有吸力一般的将顶上的云吸进了剑身。黑黝的古剑散发着蓝光,发出噼里啪啦的电声。
“绛云法决!”古木大喝一声,单手握着剑诀,指向季逸。
说时迟那时快!长剑“刷”的一下直奔季逸的头顶扎去。
季逸突然发现自己的腿脚动弹不得,整个人竟被古剑的杀气定在了那里,他目瞪欲裂,咬牙艰难的将双手举过头顶。
“叮!”
古剑穿过季逸的手掌,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左手被剑刃刺穿,右手擎住了剑格,剑尖悬在季逸的头顶,再向下进一寸就能破开他的头颅,却是颤抖着落不下去了,没有鲜血滴落,季逸体内的血液早就腐朽了。
古木额头已经现出汗水,手指一勾,长剑褪出季逸的手掌,飞回了他的手上,他仗剑直立,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沉声开口:“好手段!”古剑本是法器,如今被这妖气侵蚀,俨然是不能用了,想要恢复原状最起码也得净化一个多月。
此时古剑握在手中,只感觉剑灵被妖气还有一丝佛气所侵蚀,佛气虽然微弱,但确实是有,还是从眼前这僵尸体内传出来的,古木有些不解的问道:“你究竟是什么?”
季逸这会儿正捂着受伤的手掌,劫后余生的那种感觉使自己很不爽,他怒视着古木,眼球慢慢的变红。
“啊!”
一声苍凉的哀嚎,转眼间季逸现出了原型。
太阳的光似乎更热了,季逸的声音却变得苍凉:“为什么要这么不依不饶!”
古木听了微微有些愣神,一时竟回答不上这个问题,心中不禁想着,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呢?自己一开始只是对这人有些好奇,想和他多聊几句,切磋切磋,怎么就变成现在这种拼命的架势了?
季逸不等古木回话,举起钩子一样的爪子,这就要强攻上去。
古木有些失神的叹息一声,一挥袖子,人形瞬间消失不见。
这一击落在了他身后的大树上,大树被抓的四分五裂。季逸等着通红的眼睛,茫然四顾。
“刷!”
一道绳索猛地捆住了季逸,季逸站立不住,颓然的倒在地上。古木显出了身影,还在刚刚站立的地方。
他蹲下身,注视了季逸好一会儿,直到季逸眼中的红光褪去,不再挣扎,才缓缓开口:“这是捆仙索。”
好半天,季逸叹息一声:“对不起,我……”
古木的笑容又回到了脸上,拍了拍季逸的肩膀:“起来吧。”随手收起了捆仙索。
季逸没站起来,而是换了舒服点的姿势躺着。
古木也坐在了他的身边,沉思了一会儿,喃喃自语:“我也不是人类,我今年都2000多岁了。”
“哦?”季逸来了精神。
古木薅起一颗草棍叼在嘴里,坐没坐相的回忆起来:“我也是妖,我记得我应该是一颗松树,就长在这座山上,我的本身具体在哪个山坡上我就不记得了。那个时候是秦朝还是汉朝了?我有点记不得了……”
季逸有些失神的盯着不知何处,讷讷道:“我也不记得了……”说着随手掏出烟盒,抽出一支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
古木微微一笑:“我也记不得我师父的名讳了,只记得他是个法力无边的散仙,那是我还是一个山涧野妖,见我整日无所事事的就随便教给我一套修炼法决,我第一次闭关有1000多年,终于有所小成,我一心向往着人间的繁华,可是下了山待了没两年就被法师发现了,扬言要除掉我,他们人多势众,吓得我回到山上就再也不敢下山了。”
季逸疑惑的问道:“你在人间做了什么?他们为什么要除掉你?”
古木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娶亲了!”
“噗……”季逸险些被烟呛到。
“切!”古木白了他一眼,继续说着,“娘子是人类,我也想踏踏实实的做人,可是几十年的光景,她的年华不在,白发苍苍,而我却还是这么年轻,就这样我的身份被人发现了……”
“哦?那你为什么不变个样子呢?也变成老人不就好了?”季逸按灭烟头,吐出最后一口烟。
看着这烟雾在空气中扭曲,古木深深地叹息:“她喜欢我这张脸。”
季逸这时才注意,古木的脸确实挺有看头。他的眉毛很秀气,眼睛是那种很迷人的桃花眼,嘴唇很薄,这会儿抿成了一条线。
古木嘴角微微挑起,继续说着:“她就是被人类的法师杀死的,她死了我也逃回了山,一直想帮她报仇,这一待就是千年,我的功力越来越深湛,而当年的那些法师却找不到了……”
“很孤独吧……”季逸定定的看着他,“这一千年。”
古木点了点头:“恩,孤独的想发疯。”
季逸感同身受的叹息一声:“我也是……”
“哈哈!”古木打了个哈哈,“不说这个了,你有什么打算?”
季逸思索了好一阵:“我想做人!”
古木眼巴巴的看着他,等待着下文,可好一会儿,季逸也没出声,他眨了眨眼睛:“然后呢?”
“不知道……”季逸有些苦恼的坐起身,将头深深的埋在膝盖里。
“那你现在做什么呢?”古木有些好奇。
季逸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保安!”
“啊?”古木有些跟不上思路了,他没想到这道行深不可测的僵尸竟然会在人间正经的找了份工作,听到季逸这么说,有点惊讶。
“有什么可惊讶的。”季逸白了他一眼,“我在五十年前就下山了。”
“咳咳!”古木干咳两声,“那你是那个山头的?”
季逸伸出手指了指脚下:“就是这,我懂得思考的时候就在这了。”
“那是什么时候?”古木没想到这么巧,还碰上老乡了,有些惊讶的追问一句,“哪个朝代?”
“清朝吧……”季逸思索了好一阵。
“哦。”古木拍了拍他的肩膀,“清朝我一直在幽界游历,那是我唯一一次下山。”
季逸想了想:“你还记得这座庙么?”季逸又指了指脚下。
“记得啊!”古木有些神采飞扬的说,“我建的!”
“额?”季逸有些疑惑。
古木解释道:“我刚修成肉身的时候,我师父叫我建的,没想到我下山一千年,回来以后居然还存在着。可是后来我去幽界回来就找不到了……”
“对不起,我没看好他……”当下季逸把当年寺庙被烧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对古木叙述了一遍。
说罢良久,古木微微叹息:“那个年代的事情我没赶上,不过后来也听人说过了,怪不得谁,时代的意志不是咱们能转变的了的。”
季逸有些沮丧的说道:“我想做人……可是我又害怕!”
“唉……”古木又是叹息一声。
“你有什么打算么?”季逸换了个话题。
古木一笑,站起身自豪的说:“我想修炼成仙!”
“妖也能成仙么?”季逸双眼有些放亮。
“能!”古木坚定的点了点头,“我师父就是!”
“哦?”季逸又点起颗烟,“那祝你成功吧。”
古木轻轻一笑,伸手夺过季逸叼着的烟,深吸一大口,这才慢悠悠的说:“我现在的能力差不多到了散仙的程度,估计闭关十年就差不多了。”
“啊!”季逸被震撼到了,原来跟自己打斗了半晌的人竟是散仙级别的存在。
“你也不弱,不用这么惊讶。”古木很无辜的眨眨眼睛。
“哦……”
古木却好像是突然想起些什么:“你变成僵尸之前的事真记不起来了?”
季逸眉头微皱,这个问题也一直干扰着他,他点了点头:“恩,我不记得我是什么朝代的人,我也不记得我活着的时候叫什么名字,记忆最开始的地方这是这里了。”
“哦……”古木思考着,想了半天猛地开口:“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字!”
季逸被他一惊一乍的吓了一跳,拍拍胸口:“我叫季逸。”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一直说到太阳下山,季逸要走了。
古木拍了拍他的肩膀:“还会来么?”
“会!”季逸点点头,不假思索的说,“因为这是我的家!”
“你下回来的时候可能就看不到我了。”古木深深地看了季逸一眼。
“哦?”季逸疑惑道,“你还要下山?”
古木摇摇头:“不了,我要闭关了。”
“闭关?”
“没错,闭关十年,试着渡过天劫。”古木有些向往。
季逸却是微微的皱着眉,这一天的打斗再到后来的交谈,他已经把古木当成了自己的朋友,他有些关切的问:“那我能帮你做什么?”
“下去吧,有时间就来看看,你看不到我,我可能看到你呢!”古木微微一笑,金黄色的落日余光撒在他的脸上,整个人都像是发光了一样。
第13章斗法